秦宛晴并不是一個迷信的人。
她清楚“筷子握的越高就會嫁的越遠”這件事應該是沒有科學依據的。
但她卻總是會做一些類似的事情。
比如會在過節時吃相應的節日食物,會在考試前去廟里拜拜,正月里不會理發,中元節不會出門。
總之是個“不迷信”但又很“傳統”的人。
在秦宛晴看來,這些習俗大概只是人們追求幸福的一種心理暗示。
畢竟如果求神拜佛真的有用的話,那么這個世界上就應當人人都生活的很幸福才對。
可事實明顯并不是這樣子。
可見在大多數情況下,愿望是不會成真的。
不過秦宛晴還是有在很認真的實踐每一種習俗傳統,不管是國外的還是國內的,從來不會錯過任何許愿的機會。
而如果細數她過去十幾年許過的愿望,除了家人平安之外,次數最多的無疑就是可以說話了。
現在,無論是上帝也好、佛祖也罷,上面的人總算是有了回應。
雖然只能跟陸晨一個人說話,但秦宛晴已經很滿足了。
正因如此,她才會在跟陸晨認識的第一天就向后者表白。
現在想想,秦宛晴當時恐怕只是想通過男女朋友的關系留住陸晨,好實現自己不必再借助手機備忘錄和手語跟人溝通的愿望。
手段是有一點點“卑劣”了,可她真的真的控制不止自己。
但是這一次......
悄悄看著陸晨,心不在焉的夾起一小筷子蛋炒飯送進嘴里。
“啊!”
下一秒,秦宛晴突然驚叫一聲,淚眼汪汪的捂住嘴巴。
“你咋了?”
陸晨被嚇了一跳,茫然看過來:“咬到舌頭了?”
“不、不是......”
秦宛晴有些痛苦的搖搖頭:“是、是筷子戳到嗓子了......”
陸晨:“......”
牛逼牛逼,這么高難度的動作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
“對了,你能不能喝酒?”
三分鐘后,秦宛晴已經恢復了正常,雖然還是不太習慣筷子突然變長了一截,但最起碼已經不會戳到自己了。
而陸晨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邊吃邊問:“今天畢竟是咱們在家吃的第一頓飯,要不要喝點酒慶祝一下?”
“喝酒的話是可以,但我之前沒怎么喝過。”
秦宛晴很誠實的晃晃腦袋:“恐怕喝不了太多的。”
“沒事兒,那你就少喝一點。”
“可是我們沒有買酒呀,需要再出門去買嗎?”
“不用,冰箱里有。”
陸晨立刻站起身,去到廚房,很快就抱了一打十二聽330ml的綠罐青啤回來。
“這么多?”
秦宛晴瞪大眼睛:“我們能喝完嗎?”
“喝多少開多少唄。”
陸晨不以為意,“噗嗤”一聲打開一罐,遞給秦宛晴:“你自己把握,感覺暈了就別喝了。”
“哦哦,一罐應該是沒問題的。”
秦宛晴18歲生日那天跟爸爸媽媽喝過酒,當時就是喝了一罐啤酒,沒啥感覺,所以認為自己應當具備這個酒量。
看著陸晨給自己也開了一罐,她有些好奇的問道:“陸晨,你平時經常喝酒嗎?”
“還可以吧。”
“那你能喝多少啊?”
“這么說吧,在我們山東,不能喝的吃席都得坐小孩兒那桌。”
“啊?你們酒量這么大嗎?”
“大不大不知道,反正主打一個不服輸,就算喝到醫院里去也不能慫!”
“真的么......”
縮了縮脖子,陸晨的話令秦宛晴既害怕又困惑。
好可怕。
為什么會在這種事情上有這么強的勝負欲呢?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把飯店開在醫院旁邊應該會很賺錢吧......
捧著啤酒罐,秦宛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腦袋里浮想聯翩。
而陸晨也在此時舉起了酒罐。
“干杯!慶祝我們第一次在家里做飯!”
“喔喔......”
秦宛晴恍然回過神,有些膽怯的跟陸晨碰了碰杯。
“干杯......”
......
半個小時后。
“汪汪!主人!你的臉怎么了!是淀粉腸的顏色!”
“去去去!別特么瞎說!”
“陸晨,要不我們今天就喝到這里吧......”
“不行!你等著!我這就下去買!今天我倆必須要決出勝負!”
“......”
地下,裝酒的紙殼已經空了,桌上的十二聽青啤也全部變成了空罐。
陸晨臉色漲得通紅,一邊嚷嚷一邊換鞋,非要下樓買酒。
而秦宛晴則是一臉擔憂的看著他,臉頰雖然也稍稍有一點紅,但跟半個小時前幾乎沒有差別。
倒不是她喝的少。
十二聽,一人六聽,她一口也沒少喝。
可就是沒啥感覺。
對于自己的酒量,秦宛晴當然是很驚訝的,甚至還想找機會測試一下自己究竟能喝多少。
但明顯不是現在。
“陸晨,你別去買了。”
回想起陸晨說過的“就算喝到醫院里去也不能服輸”,她趕緊拉住前者衣角:“我認輸了......”
“認輸?”
陸晨回頭看了一眼,旋即抬高聲音,誓要維護男人的尊嚴:“你不用這樣,我絕不接受憐憫!”
“不是憐憫,是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秦宛晴聞言趕緊捂住額頭,做出一副恍惚的樣子:“我腦袋暈暈的,感覺馬上就要醉了。”
“......真的?”陸晨換鞋的動作稍稍一頓。
“真的真的!”
秦宛晴立馬點頭:“我真的不能喝了!是你贏了!”
“......這樣啊。”
陸晨稍稍一愣,旋即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秦宛晴也長舒一口氣:“嗯嗯,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洗碗......”
“嗯?洗碗不是我的任務嗎?”
陸晨心中頓生警覺:“再說你不是快醉了嗎?怎么還能洗碗?”
“這個......是剛好還能洗碗的清醒程度。”
秦宛晴小心翼翼,字斟句酌:“總之今天就由我來吧,就當做是喝了你這么多啤酒的報答好了。”
報答?你是田螺姑娘嗎?
陸晨一臉狐疑的盯著秦宛晴,而后者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紅。
看起來是真的有點醉了啊。
可喝的是啤酒啊,怎么還有后勁呢?
“不用了,還是我來洗好了。”
片刻過后,陸晨擺了擺手,腳也終于挪回到拖鞋里。
走到廚房倒了杯橙汁,把玻璃杯擱到茶幾上。
“你喝點果汁吧,可以醒酒。”
“我幫......”
“不用,老實坐著。”
“哦......”
好兇啊,他之前從來不會用命令的語氣跟我說話的。
這就是喝了酒的男人嗎......
見陸晨這么堅持,秦宛晴沒敢再說話,順從的坐到單人沙發上。
捧起玻璃杯抿了一小口橙汁,眼睛卻一直看著在廚房里“叮叮鐺鐺”忙碌的身影。
呀,你動作輕一點啊,剛買的碗呢。
話說他真的沒有問題嗎?
會不會突然暈倒啊......
滿臉擔憂的觀察了一陣,發現陸晨的動作還算矯健,應該離“醉酒”還有一定差距,秦宛晴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又低頭看向正蹲在自己面前不停搖尾巴的黃毛。
“小黃~”
人在可愛動物面前,聲音都會不自覺的變夾。
秦宛晴彎下身子揉了揉黃毛腦袋,開心說道:“我以后每天都會來的哦~”
“汪汪!”
黃毛吐著舌頭,尾巴猛搖:“淀粉腸!我想吃淀粉腸!”
“咦?你是同意了嗎?”
得到回應的秦宛晴更開心了:“那以后如果陸晨沒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出門散步好不好?”
“汪!淀粉腸!”
“你說好呀,嘻嘻,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哦。”
“淀粉腸!”
“對了,我上次給你買的零食好不好吃?”
“你干啥呢?快給我淀粉腸!!!”
“好吃啊,那我以后會經常給你買的。”
“淀粉......算了,我跟你這女人沒法交流。”
黃毛突然閉上嘴巴,斜眼瞅著秦宛晴:“咱也不知道你光張嘴不吭聲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