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首先感謝大家今天能來。”
“說實話,我始終覺得男生過生日沒必要慶祝聚會什么的,之前我也都很隨便,這點陸晨和孫超可以替我作證。”
“而這次之所以邀請大家,其實也是想著能在畢業之前再聚一聚。”
“同學四年,馬上大家就要各奔前程,等畢了業,下一次再見面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
十五分鐘后。
涼菜已經上齊了,王天宇舉著酒杯,語氣時而感慨、時而遺憾,發表著自己昨晚準備了一整夜的“致辭”。
高佳宜和劉璐聽得很認真,甚至還有些感同身受。
尤其是前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去廣州讀研了,所以聽到王天宇的話不免有些傷感。
孫超也同樣一臉嚴肅,默默思考芙莉蓮究竟能不能側躺著睡覺。
周妍對王天宇說的話倒是毫不在意,不過還是出于禮貌的靜靜看著他。
而至于陸晨和呂舒雨......
“陸晨,同學關系不是本來就只能維持到畢業嗎?”
壓低聲音,小富婆小聲問道:“為什么大家好像很遺憾的樣子?”
“因為大多數人會把同學也當做朋友。”
“啊,是這樣么......”
呂舒雨有些困惑:“可如果只是說過幾句話、知道彼此名字的程度,也算是朋友嗎?”
“每個人對朋友的定義不同。”
陸晨轉過頭來,一本正經的再次強調:“而我們,將永遠是朋友。”
“錯啦,是好朋友。”
呂舒雨小聲糾正:“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好朋友也行。”
陸晨明確底線:“但是不能再升級了。”
“再升級是什么呢?”
呂舒雨十分好奇:“是男女朋友嗎?還是結拜兄妹?”
不是,結拜兄妹是什么鬼??
真的有這一說嗎??
陸晨一陣啞然:“甭管是什么,好朋友就夠了。”
“哦......陸晨,那你有幾個好朋友呢?”
“我......”
陸晨略一沉吟,為了體現出“好朋友”的重要性,好讓小富婆滿足于這種關系,不惜把王天宇、孫超等人統統做“降級”處理。
“目前只有你一個。”
“啊?王天宇也不算嗎?”
“不算,普通朋友罷了。”
“哇,那我們一樣誒,我也只有你一個好朋友。”
呂舒雨一下子欣喜不已,說話聲音也不受控制的變大了一丟丟。
“......”
眾人都扭頭看了過來,正說到興頭上的王天宇更是表情一僵,頓了兩秒鐘才又強顏歡笑的繼續演講。
呂舒雨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趕忙低下腦袋不再吭聲,臉頰羞的紅紅的。
“呼......”
看了她一眼,陸晨悄悄松了口氣。
話說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吧。
天鵝小姐,做鵝不要太貪心,“好朋友”已經是我能給到你的最好待遇了。
雖說你有錢,但鱷魚小姐才是更適合當老婆的那一位。
抱歉了。
搖了搖頭,默默將視線移向口若懸河,已經從“畢業”講到“人生”的王天宇。
然后才聽了幾句話,陸晨就有點不耐煩了。
不是,你丫擱這開會呢??
搞快點!趕緊吃完散伙,老子還等著回去看腳呢!
憤憤瞪著王天宇,要不是這逼今天過生日,陸晨眼下絕對不可能聽他說這些廢話。
而就在他煩躁不已的強行忍耐之時,左邊衣角突然傳來了一陣很輕的拉扯感。
轉頭看去,只見才沉默了半分鐘不到的呂舒雨正一臉忐忑的看著自己。
“又怎么了?”
“陸晨,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生怕自己又打擾到王天宇的演講,呂舒雨這次的聲音很小很小。
嗯?
你不會是想突破底線吧?
陸晨眉頭微皺:“啥事?關系升級是不可能的。”
呂舒雨趕緊小幅度擺擺手:“不升級不升級,好朋友就可以了。”
“不升級就行,啥事兒你說吧。”
“喔,那我說了......”
呂舒雨小手握緊,有些緊張的看過來。
“陸晨,你能不能不要再交好朋友了......啊,相對應的,我也不會再交好朋友的。”
“以后我只有你一個好朋友,你也只有我一個好朋友......”
“可以么......”
......
......
俗話說得好,酒和煙是最好的社交工具。
一杯酒或者一支煙,就能讓兩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在一分鐘之內成為朋友。
而今天在場的眾人雖然沒有抽煙的,但除了周妍外大都能或多或少喝一點酒,所以沒用太長時間場子就熱了起來。
畢竟都是同齡人,還都是同學,共同話題肯定是有的。
幾杯酒下肚,老家是江蘇、一向文靜的高佳宜當場表演了一段天津快板,天津話說的倍兒耐人兒,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孫超也暫時放下了他老婆芙莉蓮,跟劉璐談笑風生,一句“我是富二代”逗得后者樂不可支。
王天宇更是演講上癮了,邊喝邊追憶大學時光,從上學期的班級秋游一直追憶到大二陸晨追周妍。
在倆當事人面前提起這事兒,多多少少沾點。
但陸晨和周妍聽到這段時倒是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陸晨反正是早就放下了,而周妍大概是覺得這或許可以喚醒陸晨對自己的“美好記憶”。
總之倆人都沒阻止,只是淡定吃飯。
不過與之毫無關系的呂舒雨卻是有些不開心。
“陸晨,我不喜歡王天宇。”
吃了一小口八寶冬瓜盅,她哼哼唧唧的向陸晨表態:“伱沒有跟他做好朋友是對的。”
“他人其實挺好的,今天喝多了而已。”
陸晨斜了王天宇一眼:“之前我有次跟會計專業的幾個男生在籃球場差點打起來,當時別人都在拉架,就他和孫超要上去幫我干仗。”
“是嗎?那我又不討厭他了。”
小富婆一愣,立馬改變了態度,同時也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了一個小本本。
“陸晨,那幾個男生叫什么呢?”
“......”
好家伙,死亡筆記是吧。
“忘了。”
打籃球有沖突很正常,陸晨當然不至于會借呂舒雨之手去算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賬,擺擺手站起身。
“我去上個廁所。”
“哦......”
呂舒雨默默把小本子放回包里,低下頭繼續對付八寶冬瓜盅。
而就在陸晨離開后不久,周妍也假裝接電話起身走出了包間。
快步走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外面,她整理了一下裙子和頭發,默默等著。
沒過一會兒,陸晨就甩著手出來了。
“怎么了?女廁所要排隊?”
看了一眼周妍,陸晨沒有太過驚訝。
周妍搖搖頭,很直接:“陸晨,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啥時候不能說,非得在廁所旁邊聊?”
“我也不想,可是我感覺你一直在躲著我。”
“沒有,你想多了。”
陸晨走到一扇面向馬路的窗戶邊,回頭看向跟過來的周妍:“所以你想說什么?”
“我就想問問你......”
周妍的表情十分認真:“陸晨,我們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