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媽不說,她也不會主動跟大表姐有過密的來往。她討厭成年人的那種人情往來,因為一旦出事,來往密切的人跑得最快,忒虛偽的一種社交。
“反正你要給媽爭口氣,別讓她看死你。”谷寧依然氣不過,頓了頓,忽而回頭瞪她,“還有,你不許有半點當明星的心思!聽到沒有?專心讀你的書!”
“我親身經歷的事,怎會不記得?”
谷寧:“……”
呃,也對,閨女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早熟,扮豬吃老虎。這樣也好,雖然成績差,至少人不糊涂。
“你記得就好,以后少跟她家孩子來往,省得被人算計。”
羅青羽朝天白一眼,“媽,禍不及子女。”
鐵飯碗,包吃包住,每個季度派發日常用品,包括女士們用的衛生巾,根本用不著花工資。小姨丈就是在這里認識她的,兩人認識不到三個月就結婚了。
小姨丈是本地人,可能因為原生家庭窮,除了家人,對其他人特別摳門。據大舅說,每次出來吃飯他從來不掏錢,坐等兩位大舅哥結帳,要么就尿遁。
可他平時對小姨特別好,在家肯做家務,對兩個孩子也很上心,讓兩位大舅哥找不到任何借口說他。
沒錯,小姨結婚一年后,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
擺滿月宴時,羅宇生和谷寧也去了,見小妹一家四口和公婆、小叔擠在一棟三合式的老房子里,一時不忍,夫妻倆經過商量決定送妹子一套新屋搬出來住。
“新屋?”羅青羽不禁挑了挑眉,“我那套?”
“不是,是你樓下那套。”谷媽隨口說。
“……樓下那套也是咱家的?”羅青羽驚了。
見閨女如此浮躁,親媽鄙視她一眼,“整棟樓都是咱家的,不然你以為你爸咋欠那么多錢,我倆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還清……”少不得又向閨女說說創業的艱辛。
這一下,羅青羽驚得下巴掉了。
“看看你閨女,一點定力都沒有……”谷媽見狀,格外失望地瞅著孩子他爹,“當初阿賓多淡定……”
兒子的新名字叫著叫著,就習慣了。
一想到這對兄妹的智商差別巨大,她對閨女的未來相當的絕望。
“我們當年會不會抱錯了孩子?”谷寧曾經真的懷疑過,可惜基因不會說謊。
羅宇生:“……”她怎么不懷疑自己嫁錯老公?他很想這么回答。
總之,小姨的事正如羅青羽在門外聽到的那樣,老媽給了她一套房,后來小叔要結婚,女方非要他買房子才肯嫁,于是小姨讓親姐掏錢把房子買回去。
后來,小姨把那筆錢給了丈夫,丈夫把錢給了公婆,結果公婆拿著這筆錢,自己又借了一筆幫小兒子在外邊買了一套三居室的新房。
這下好了,小姨家房子沒了,錢也沒了,只好搬回舊屋和公婆一起住,還要幫婆家還債,可以說相當的悲慘。
家中人口多,難免一地雞毛。
眼見房價越來越高,憑一己之力根本買不起。
小姨丈見自己家過得那么慘,妻子的大姐卻守著一棟樓靠收租過得美滋滋的,便又動了歪腦筋。
“小姨不反對么?”
羅青羽始終不太相信,前世的小姨是個開朗明理的女人,怎么突然變得面目全非了?她會不會遇到假的小姨?
當然,這純粹是一句玩笑話。
凡事無絕對,相信世間不止她一名重生者,有一必有二,但肯定不會集中在她家。如果小姨被穿或者重生,她不可能傻乎乎地把錢給公婆,早自己買了。
房價將來瘋成什么樣,未來的人不會不知道。
“唉,她恨咱們哪!”女兒的話戳中谷寧內心的痛,凝望窗外感慨萬分,“青青,記得丁爺爺的話,不看不管不說。有時候,你的一番好心可能壞了別人的事……”
原來,谷婉婷曾經哭著埋怨二姐當年聽信小孩的一番胡話,逼自己打掉胎兒,不得不離開自己最愛的那個男人。
據她悄悄打聽,自從收到她那條分手短信后,他幾乎急瘋了。天天守在她工作的廠子門口等,等她的同事出來追問她家的詳細地址。
不過,他沒有來過大谷莊,地方太偏了,其父母怕他出意外,要死要活地不讓來。
兩年后,他在家人的安排之下結婚了。
谷婉婷得知消息,終于死了心,也開始相親,找到條件合適的立馬結婚。對,是合適,而非情投意合,更遑論看清對方的人品。
她是先斬后奏,登記了才跟兄姐說。
后來,她在大哥谷安的幫助之下,在青臺市一間招待所當前臺。別以為這是普通的招待所,它是80年代的國有事業單位,向來是內部招工,從不外招。
而且,這里的客人全部是國有單位的職工,不接待外客。福利待遇和公務員一樣,工作內容十分清閑,對學歷不高的女孩來說簡直是難得的一份美差。
“哎,媽,不用替我不值,我現在很滿足。”谷雅容不希望父母吵架,說,“只要你倆身體健健康康的,我就很幸運了。你們不知道,上個月,我同學的爸在工地出了意外……”
吧啦吧啦,有女兒在旁邊打諢插科,漸漸地,大舅媽的怨氣和不甘逐漸變淡。
還是那句話,谷寧雖然富貴,可她女兒將來肯定會成為她的心病。怎么說呢,花架子一般都是沒腦子的,那種女孩最讓父母操心。
“是呀,媽,”羅青羽想起下午回家時聽到的話,“跟小姨有關嗎?她怎么了?”
谷寧早猜到她可能偷聽,橫她一眼,“你聽到了?”
這才是正常的人生,不能總讓別人羨慕妒忌恨……
而羅家這邊同樣有話——
娛樂圈是個大染缸,孩子呆在那里太不安全。
老媽的嘮叨,讓羅青羽特想仰天長嘆,“媽,你別被大舅媽她們搞得神經兮兮的好不好?我對當明星不感興趣,要不要我發誓?”
“姑娘家家的發什么誓?”羅宇生不悅地瞥媳婦一眼,“適可而止啊,今天怎么回事?脾氣那么躁?”
“你看看大嫂,真是一笑面虎,不停地追問青青成績,志愿考哪里。明知我最緊張這些,非問個不停……”離開餐廳后,谷寧的臉色像涂了墨汁般難看。
不等老爸出聲安慰,羅青羽已經率先笑說:“媽,人家這么做就是想讓你生氣,我看她八成還記恨咱家當年跟她搶地的事。”
“誒?你記得?”谷寧略意外。
“嗯。”
“唉,”說起她,谷寧心累地坐好,目視前方,“說來話長……”
原來,小姨和深市那人斷了之后,足足傷心了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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