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天的下午,農伯年趕回來了,生怕最近再起風波,讓她一時心軟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
他一回來,丁家的事更不必羅青羽操心了,有他和羅爸、農爸關注處理。她只管在家看孩子,配合曾管家、程助理等人打理一干雜務,包括農場的。
就這樣過了一周,丁寒娜和解君寶仍沒回來。
聽農家、唐家派人去打聽得知,兩人有命案在身,正在接受警方的秘密查問。
暫時未能回來,亦不能和外界接觸。
年哥私底下告訴她,解君寶是內地警方與玄門派去調查別院慘案真兇的。目前已經有人前去交涉,相信兩人不用多久便能平安歸來。
至于羅青羽口中的馬啟成和江堯,這對師徒貌似失蹤了,據警方透露,現場沒找到疑似尸骨之類的物體。
羅青羽:“……”
仿佛好像,記得她的火能把人的骨頭燒干凈。那火燒了一整晚,估計沒了吧?當然,這話不能說,畢竟她沒燒過人,不曉得效果如何。
等娜娜和解師兄回來了,一問便知。
與此同時,正如羅青羽所料,丁老爺子和陸道長受到反噬,修為散盡。唐老太爺慶幸地說,多虧羅爸、農爸及時拿藥過來才撿回一命,否則兇多吉少。
雖然沒死,卻成了普通老頭兩枚,而唐老太爺歇息幾天便基本恢復。
同樣是救人,有這么大的區別肯定有原因。
年哥的解釋是,或許唐家人本來就有驚無險,唐老太爺不算逆天改命,因此影響不大。
猜得對不對,要等丁老爺子和陸道長恢復了再研究。而現在,農伯年和羅爸不想跟羅青羽多談這件事,以免引發天譴、反噬之類的后患。
還是那句話,等丁寒娜、解君寶回來再說。
時光匆匆過,轉眼之間,大半個月過去了。
這個八月份的一個下午,大谷莊再次沸騰起來,因為谷彩霞、谷云飛和谷志明等人要在村里辦一場酒席,慶賀她們取得種植園的所有權。
阿青給的期限已到,經過幾年的努力,她們的種植園連續兩年產出可可豆、咖啡豆。現被大鵬企業和隔壁山的老板高價購買,所得收益足夠還給阿青。
據說,隔壁山的老板是受人委托,他真正的老板是阿青的朋友,出的價錢很公道。
所以,托谷展鵬和阿青的福,那個種植園正式屬于谷彩霞等人的了,還剩下一些利潤讓五人按投入成本的比例平分。
他們的努力有了成果,五人在高興之余也產生了分歧。
谷志明和另外兩名男生看到阿青的農場、顧家的農莊規模龐大,眼紅了。三人曾在一年前提出擴大種植面積,用剩余的資金繼續承包山地,增添產量。
可谷彩霞、谷云飛沒有大富大貴的欲.望,她倆的初衷是離父母親戚遠一些,避免被人催婚催生圖個清凈而已。
如今目的達到了,她倆長住種植園內,有收入,住所附近有菜地、烏甘草田,還養了一些家禽。
經濟獨立,自給自足,她倆十分滿足,不愿再過分辛勞。
不能說她倆不對,人各有志嘛,無需強求。
于是,谷志明和軍仔、恒仔向親戚朋友借了一點錢,另辟山頭擴大種植。當然,他們依舊是種植園的合伙人,平日里回來干活,賺的錢仍是五人平分。
村民們見他們果然把種植園搞出名堂來,除了點贊,還爭著給五人介紹對象。
就在今年,三名男生結婚成家了。從今往后,他們的媳婦們會留在山里煮飯啥的,或者干些力所能及的活。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們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谷彩霞的種植園忙時,三人若走不開,就讓自家的女人過去幫忙。
都是自家生意,大家特別有干勁。
看到谷志明三人分別過上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谷彩霞和谷云飛并不眼紅。托烏甘草的福,種植園的活不多,她倆便弄了一個小花園,像阿峰家那樣。
同樣把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姐兒倆還決定九月份結伴去旅游,像阿青那樣。以后每年都這樣,她倆努力掙錢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逍遙自在。
兩位女生的瀟灑姿態,被村里的一些未婚姑娘看在眼里,有心模仿,卻遭到父母長輩的強烈反對。
“去,要做生意就趕緊找個男人嫁了,回你婆家搞去!一個女人掙再多的錢有什么用?等老了,無兒無女的,還不知道咋個慘法呢?學誰不好,非學她們倆……
有本事你學人家阿青,嫁人生子,還賺得了票子,那才叫人生贏家!”
一時間,村里的這種聲音再次響起。
話不中聽,亦有一定的道理。
總之,每一代人的崛起,總會遇到諸多的困難阻撓。挺得過,也未必有所成就;挺不過,就老老實實地按部就班,過著千篇一律的人生。
莫怨,莫惱,不管哪一種人生都有不好的地方。
譬如阿峰,他媳婦把偌大的一座山搞成花果山,一座大花園,吸引了不少做自媒體的年輕人光顧。
還有市里的花店在他家拿貨,粉絲們經常購買他家的綠植盆栽。
據買家們反饋,他們家的綠植特別好養活,買幾盆擱家里,空氣特別的清新好聞。
現如今,阿峰家的花園綠植小有名氣,生意源源不斷。把雙方的父母樂得合不攏嘴,一有空就過來幫忙。
另,阿峰今年當爸爸了,家里添了一位小姑娘。
美中不足的是,公婆重男輕女,經常催兒媳婦王鴛生二胎。還成天嘮叨懷了就去照,是男孩才生,不然家里負擔不起,讓她不勝其煩。
所以說,沒有誰的人生是完美的。
“哈哈哈……”
白天的酒席吃完,晚上,一票年輕人聚到村邊老樹下燒烤。打工的,創業的,或在家啃老的,還有嫁到大谷莊的大小媳婦們紛紛說著自己的成績和煩惱。
“哎,你們老是阿青阿青地喊得親熱,我嫁來一年了,沒見過她參與村里的事。”有位小媳婦半開玩笑道,“人家富貴,你們也不至于這么巴結討好吧?”
“什么討好?這是事實。”有年輕人不悅道。
“事實是,天下奸商都一樣,谷彩霞她們暗地里肯定吃了不少虧才換得種植園的所有權。不要忘了,幾年前是什么行情?承包一個果園用得著多少錢?
你們呀,太單純了。還有啊,谷志明,你們打算請丁家人看風水?拜托,我聽公公說丁家的孫女在香江吃香喝辣的,你們呢?還傻傻地窩在山里刨地……”
何其悲哀,何苦來哉?鄉下人啊,就是這么的愚昧無知,小媳婦嘖嘖有聲道。
就在眾人與她爭執時,一輛出租車從不遠處的村路上一掠而過,在雷公山的路口停下。
不久,有兩道身影飛奔上山,很快便進了丁宅。當看到院里坐著一群人,圍著三個老頭在閑聊時,一人淚如雨下:
“爺爺……”
她回來了,活著回來了。
丁寒娜和解君寶回來了,羅青羽在第二天才知道。想過去又不能過去,農伯年不許她去,讓她在家等消息。
木事,等就等,她對別院慘案和香江的別墅火災現場一點興趣都沒有。
嗯,就是這樣。
當事人回來了,很多事情終于水落石出。正如丁大爺所料,別院慘劇和他兒子、兒媳婦的死果然是他師兄馬大師干的。
這些悲劇的起源是因為一個字,妒。
從師門學藝開始,馬大師便嫉恨丁大爺的玄術天賦,經常一點即通,或者無師自通。而他天賦差,無論后天如何的努力皆不如丁大爺輕輕松松的一悟。
為取得進步,馬大師年輕時周游列國,尋訪搜尋各種巫術、玄術的典籍,無論正邪。
用馬大師的話說,他墮入魔道是丁大爺逼的。
雖然是他讓丁大爺去的香江,他需要這位落魄的師弟協助自己在道宗門站穩腳跟,甚至登上宗門的最高位。
沒想到的是,這位師弟雖然落魄了,玄術天賦依舊比他高出許多,竟逐漸得到道宗門創始人的青睞,大有將門主之位傳給他的意思。
于是,丁家的悲劇開始了。
俗話說,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丁寒娜的父母成了馬大師算計師弟的棋子。獨子夫妻的死,小孫女的性命,讓丁大爺不得不退回內地隱忍半生。
可馬大師沒有想到,少了丁師弟,門主之位依舊不屬于他,反而讓趙氏門徒撿了便宜。
強烈的自尊心,使他遷怒整個道宗門乃至整個香江玄門。
他成了邪修,發誓要將這些名門之后煉成丹藥助他延年益壽,增長修為。等控住香江的玄門,下一個目標就是內地的玄門,而第一站便是丁家。
丁師弟的天賦與修為他垂涎已久,在別院解決趙門主父女和唐家的原因之一,便是誘丁家的孫女前往。
而江堯,便是他放出去的香餌。
其實,馬大師的計劃已經成功一半。他不僅在香江有門徒,在內地更多。解君寶在香江的這兩年多查到不少人,并分別從江堯、范師叔那里取得名單。
這些名單表面上是兩人的客戶,實際上有一大半是馬大師年輕時發展的門徒。
這些事,那位范師叔是知道的。
但江堯不知,他真心以為自己的師父是天下第一大善人。馬大師讓他在無意間“救”回趙嘉寶的魂魄,再讓姓范的誘導他施展奪舍邪術。
一旦成功,馬大師才會真正認可他,他才有資格成為新宗門的首席大弟子,助師門橫掃天下。
當然,這個計劃失敗了。
在煉丹室內,馬大師被“解君寶”喚出的火苗砸中,怎么也撲不滅。江堯見他身上的火越燒越旺,下意識地撲上去救火,結果師徒倆被一起燒死。
范師叔沒死,被其他門徒救走了。
后來,警方在解君寶的協助之下,在一戶姓馮的人家附近找到他。他不知為何心生悔意,如實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如今,他被當成高危分子關押在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
至于在哪里,解君寶和丁寒娜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因為警方正盯著他們呢。
另外,解君寶很辛苦才瞞過警方,把那些門徒的名單帶回內地,交給某些單位秘密處理。
馬大師死了,以為這樣就天下太平了?
“丁大爺說,除了江堯,馬啟成肯定還有別的弟子不在名單里。雖然鬧不出什么水花,大家還是要注意。”枯木嶺上,農伯年把聽到的內容告訴羅小妹。
馬大師之死,相信會有很多人感到意外。作為讓他死得連魂魄都找不到的對手,他那些門徒必定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在幾十年內,解君寶和丁寒娜應該是安全的。
而羅青羽這個幕后黑手,只要不在外人面前逞能,相信馬大師的門徒這輩子都找不到她。
“聽起來好像是我害了娜娜和解師兄。”羅青羽躺在榻上,渾身不得勁地說。
“怎么會?”農伯年輕淺一笑,摟著她仰望星空,溫言道,“我聽唐家老太爺說,要不是你,他倆這次活不成。”
所以,丁老、陸道長拼著兩條老命也要把她送去救人。
話說回來,這姑娘上輩子是怎么活成那樣的?和這輩子相差得未免太遠了,遠得他不敢相信,自己是否找錯人了。
“對了,小青,想起我是誰沒?”
“啊?”他冷不丁的提問,讓羅青羽愕然震驚,“啊?你誰呀?我們真見過?”
“嘖,廢話!”農伯年蹙眉,板起面孔認真道,“不然我敢娶你?”
“……”羅青羽半坐起身,斜睨他半晌方冷笑一聲,道,“哼,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我呢?萬一我被人奪舍了呢?不然怎會相差這么大?”
咴,農伯年挑眉,瞅她的目光充滿揶揄謔笑,闊以哦,懂得反將一軍!
“本來我不敢確定,直到看見你扛起那座山一般的藥草走得飛快,我就知道你是你……”
那瀟灑利落的動作,那被他盯著,卻不得不硬著頭皮扛起煤氣罐健步如飛的女漢子風范,令他一見傾心,怎么也忘不掉。
“為什么?!”羅小妹撓頭,哎,腦殼疼啊,“扛東西的動作全天下一樣,有什么不同?”
“你不懂,有些動作在男人眼里不一樣……”
“呸!不說滾!”
“哈哈哈……”
滾就滾,兩人一起滾,忒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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