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罷官被囚
正如醇親王世子妃陳佳玉對林舒然和雷瑩瑩講的那般，隨后醇親王妃單獨見了林舒然，言語之間都是希望她能在許鈞澤面前多說幾句好話，花綢宴上，更是讓林舒然坐在了離主位最近的地方。
不止醇親王妃，其他各府參加花綢宴的女眷，也都是對林舒然討好獻媚居多，誰不知道皇帝這新政令就是為了充盈國庫，他們誰都不想做冤大頭。
林舒然也是在與她們的交談中得知新任戶部尚書早就激動地告訴眾人，司農司已經得了提高糧食產量的好法子，來年春耕秋收說不定一畝地能產上千斤的糧食。
可沒想到聽到此消息的人都只是哈哈一笑，嘲諷這位新尚書異想天開，千百年來，別說畝產千斤，就是畝產五百斤都是極其少見的，皇帝這肯定是為了新政令故意散播出來的假消息，目的無非是讓大家都心甘情愿地去交田產稅。
是的，竟是沒人相信晉朝會有糧食能畝產千斤，更多的人把它當成了皇帝的“陰謀”，其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哄騙無知的百姓和不愿繳納賦稅的貴族罷了。
花綢宴后坐在回程的馬車上，林舒然一臉的苦笑和無奈，她耗費三年時間提高了晉朝當地的糧食種子質量，并且也真的種出了高產的糧食，可是除了親眼見過的人，其他人竟是都不相信。
也許畝產千斤對于這個時空的人來說太過離譜了些，所以他們不敢相信，也罷，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總會親眼見證這根本就不是一個謊言。
“哐當”一聲，馬車像是撞倒了什么東西突然停了下來，馬車內的林舒然猛地往前傾了一下身子，好在靈琴和飛月都快速地護住了她。
“怎么回事？”靈琴冷叱馬夫道。
趕車的馬夫立即誠惶誠恐地回稟道：“夫人，有個乞丐撞上來，好像——好像人不動了！”
“靈琴下去看看！”林舒然吩咐靈琴道，順便她撩開了車窗簾，正好看到自家馬車旁躺著一個頭發凌亂、全身臟污的人，只是那人前胸著地趴在冷硬的青石板路上，倒是看不清容貌。
靈琴跳下馬車，一個抬手就將那人翻了過來，然后蹲下身子將自己的手指放到那人的鼻翼處試探一下，接著抬頭看向車窗處的林舒然道：“夫人，這人還有氣。”
此時，林舒然也看清了那人容貌，眼中一驚，這不是那位石船縣的新縣令費衡費大人嗎？一段時間不見，他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正巧這附近便有醫館，林舒然讓靈琴把費衡先送到醫館去，她也跟了去，畢竟費衡是被她的馬車給撞倒的。
好在經過醫館大夫的診治，費衡并無什么大礙，只是身體太過虛弱無力了些，喝些湯藥回去好好休養便是。
不一會兒，費衡也悠悠醒轉，他有些茫然地看了一圈，直到林舒然輕喚一聲“費大人”，他才把目光定格在林舒然身上。
似是晃神了一下，費衡才看清和他說話的女子是曾在南郊蘇家莊見過的許大將軍夫人當朝太傅的幼女林舒然。
“許夫人，這是哪里？”費衡撐著身子勉強坐了起來。
“費大人，這是醫館，你怎么——”林舒然看向他欲言又止，并不知他發生了何事。
費衡凄然一笑，神情失落地說道：“許夫人莫要再這樣稱呼在下，哪里還有什么費大人，如今我不過是一介庶民罷了。”
林舒然滿臉驚訝，當初蘇三強的案子，費衡可算是立了大功，就算不會官升幾級，也不至于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難道這段時間他犯了什么錯誤不成？
見林舒然眼中疑惑，費衡苦笑著搖搖頭說道：“許夫人不必如此震驚，我已經被罷官，剛剛才從牢里被放出來，得罪了定遠侯府，如今還能留下一條命，也算是我費衡的福氣！”
林舒然聽得出費衡話里的憤懣不滿，他原本不過是一個七品知縣，竟然不顧前途和生命與蘇家、定遠侯這些人作對，自己對他可是很佩服的，而且南郊那邊的百姓也都對這位“費大人”很是贊嘆。
憑著定遠侯府的能力要想法處置一個七品小官，那簡直是易如反掌，費衡因為扳倒蘇家得罪了定遠侯府，所以他才落得罷官被囚的地步，實在是意難平。
“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我讓人先送你回家吧！”費衡是個百姓稱贊的好官，林舒然對于他的遭遇也很同情，想著要多幫幫他。
費衡卻是再次搖搖頭，說道：“多謝許夫人好意，我本就是孤身一人進京，如今哪里還有什么家，四海歸處，歸處四海，罷了，罷了，走到哪里葬在哪里吧！”
林舒然沒想到這一次的打擊讓費衡如此心灰意冷，百姓若是失去這樣一個好官豈不可惜，想了想，她便對費衡說道：“即便如此，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宜多走動，這樣吧，這街上正好有許家的鋪子，你到鋪子后院暫歇幾天，等到身體好些，再決定去處。當初多虧費大人你，才能將蘇三強那樣的惡人繩之以法，為民除害，還請你不要推辭。”
面對林舒然的好意，費衡很是感激，他苦讀詩書數載一心要考取功名，立誓要做個為國為民的好官，他從地方的七品官做到京城的七品官，雖然沒有升官，但卻為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這在他看來便已經足夠了，不是官大才能為百姓做實事，就算官小他也一樣能為君分憂，為百姓伸冤。
只可惜，他一腔熱血無處拋灑，像定遠侯韋千杰這樣以權謀私、禍亂朝綱之人卻能在晉朝橫行霸道，實在是晉朝之禍、百姓之殃。
最后，費衡還是被林舒然勸說著去了許家藥鋪后院暫住，之后林舒然叮囑金流好好照顧他，便坐上馬車又回了大將軍府。
今日難得許鈞澤也回了府，他在外邊似乎一直沒怎么休息好，吃過晚飯便回了房間。
林舒然還以為他先上床休息了，待她來到內室之后，卻發現他穿著中衣坐在椅子上，似是專門在等著她回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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