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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許鈞澤的問題之后,五叔沉默了片刻,然后往他面前走了兩步,仔細地打量著許鈞澤的面部,像是要從他的臉上看到曾經那個最熟悉的面容。
接著,他開口說道:“我原名叫東方極,曾經是江湖上鑄劍山莊的少莊主——”
既打算對許鈞澤說出實情,五叔東方極就沒打算再有隱瞞,他對許鈞澤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還告訴他自己有位感情深厚的義兄云中客,而云中客正是許鈞澤的親生父親,他的親生母親則是先帝最寵愛的鳳容公主。
關于自己的身世,許鈞澤已經從布云娜和太后的嘴里知道了不少,所以當東方極說出這些的時候他并沒有表現得很驚訝。
“你父親在江湖上是位俠膽義膽、鋤強扶弱的大英雄,他與你的母親因緣相識,彼此欣賞愛慕,只可惜兩人身份懸殊,先帝得知之后并不允許他們在一起。再加上,當時夏國的皇子來到晉朝,他也看上了鳳容公主,便想著利用兩國和親的機會娶到鳳容公主!”說起自己的義兄云中客,東方極陷入到無盡的回憶之中。
那時的他還是個放蕩不羈的逍遙公子,既不想回到鑄劍山莊老老實實做他的少莊主,也不想參與江湖上的那些是非紛爭,一心想著怎么把酒言歡、瀟灑自在,而最能與他談得來的便是他的義兄云中客。
只是就連他也不知自己義兄的真實姓名,只知他的父母也曾是江湖前輩,而他義兄年幼時便已經有一身絕世武功,后來又曾到天門山學藝,只不過當時天門山掌門拒絕收他為徒,反而與他結為了異姓兄弟,而自己也跟著沾光成為了天門山的“客人”。
后來,他義兄與鳳容公主相識、相愛,接著又被人拆散,接著鳳容公主被人設計和親、逃婚、追殺,之后她與義兄在江湖朋友的見證下結為夫妻,再到后來,鳳容公主被當時夏國的皇子段獒抓住帶往夏國,義兄把她又救了出來,兩人被夏國的軍隊困在了邊城。
段獒以屠城相威脅讓城中百姓交出鳳容公主和云中客,原本兩人為了百姓是打算主動獻身的,沒想到段獒嗜殺成性,邊城百姓與諸守將誓死要保衛晉朝的公主和城池,于是與夏國的軍隊對峙起來。
后來,守城將軍戰死,他義兄便穿上將軍的戰袍戴著面具上了戰場,誓死守衛著邊城的百姓。他還記得那一戰義兄與邊城的將士、百姓同仇敵愾,奮勇抗敵,終將囂張的夏國軍隊逼退。
但鳳容公主還是被段獒給抓住并帶回了夏國,而當時的她已經懷有了身孕,他義兄為了救鳳容公主便孤身前往了夏國,而等到他和各路江湖義士趕到夏國的時候,卻晚了一步,他義兄已經被段獒利用鳳容公主設下毒計抓住了,并且將他百般折磨羞辱,更當著鳳容公主的面將他燒死,然后挫骨揚灰。上
東方極直到現在都無法忘記他趕到時,義兄的骨灰飄落到他臉上時的那種極致的憤怒和悲傷,每每想起他的眼眶就忍不住爆紅,雙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滿腔的仇恨幾乎要將他掩埋起來,那一刻他發誓一定要殺了段獒為他義兄報仇。
當時鳳容公主若不是為了肚中的孩子早已經隨他義兄而去,而他也知道義兄心中最重的就是他的妻兒,于是他和各路江湖義士聯手救出鳳容公主,只是在護送鳳容公主回晉朝的時候又出了變故,而他當時復仇心切,正留在夏國刺殺段獒,等他得知消息的時候,卻聽到鳳容公主已經難產而亡,就連她生下的孩子也夭折了。
從此之后,他的生活就再沒有別的事情,只剩下復仇,為了復仇他留在了夏國,直到鑄劍山莊傳來覆滅的消息,他才重新回到了晉朝,而面對滿目瘡痍的鑄劍山莊他又后悔愧疚萬分,覺得自己實在太過無能。
就在林舒然搬到南郊田莊的那一年,他遭到一群高手的圍攻,逃到了深山里意外被林舒然所救,或許是感到了心灰意冷,他便決定留在田莊里隱姓埋名過日子,直到紅姑找到他,告訴他鳳容公主的孩子還活著,他才重新振作起來。
只是,紅姑當時并沒有告訴東方極,鳳容公主的孩子就是許鈞澤,東方極還以為那孩子在夏國,于是再一次前往了夏國尋找,并且這次他還知道了鳳容公主的尸體在夏國的皇宮里,而且還有一伙人也在想著把她的尸體搶回來,順著這個線索他查到了許鈞澤就是他義兄和鳳容公主的孩子,原來他當年被人送到了如今的太后面前,是太后想辦法保住了他的命還讓人撫養他長大,所以他就又回來了。
那些往事一幕幕閃過,再看看眼前的許鈞澤,東方極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知不覺他義兄的孩子也已經娶妻生子,若是義兄活著看到這一幕該是多么欣慰。
“我怎么都沒想到會是天門山的上一任掌門軒轅南山撫養你長大的,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還活著。”
想當年,東方極年輕氣盛看不起故作神秘的天門山,對于年紀不大卻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軒轅南山也是嗤之以鼻,無奈軒轅南山和他義兄云中客一見如故,而他又最敬佩他義兄,所以與軒轅南山相處比旁人要多些,那時的軒轅南山總說他心不定、殺伐重,后來還說他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讓他看開放下,他又不入佛不講道,身為江湖人,自是要快意恩仇。
軒轅南山死的時候他并不在晉朝國內,后來聽說軒轅南山將天門山傳給了他的大弟子星蘇子,如今他也是多年沒去過天門山了。
聽東方極親口說起與他父親、母親的那些往事,許鈞澤才知道原來他的師父軒轅南山與自己父親云中客也是相識的,甚至還是很好的朋友,他還記得幼年時,師父不止一次地對他說過,要讓他做一個心懷正義、頂天立地的人,讓他學會釋懷仇恨,變得寬容自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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