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是高歡_第24章急功冒進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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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的行軍速度很快。
他跟脫離百姓太久,從小便生活在洛陽這等繁華富饒之地的皇帝、宗王們不一樣,他是正兒八經來過塞北,清楚這邊的情況到底有多嚴重。
連年遭災,沒有得到朝廷的任何賑濟糧米。
即便是中原富饒之地的州郡百姓都未必能夠扛得住,更別提塞北軍鎮這等苦寒之地。
懷朔、武川據城堅守已經超過半年以上。
依照李崇的估算,這兩座還在堅守的軍鎮也已經到達極限,若是再不救援的話,叛軍顯然就會攻破六鎮最后的抵抗力量。
在柔然人奉詔南下之前,六鎮叛軍將再無后顧之憂,直接南下。
事態真發展到那個地步,才叫悔之晚矣。
六鎮才剛鬧起來呢,隴西那邊的野心家就已經按捺不住跟著一同造反,李崇從洛陽出發的時候,齊王蕭寶夤也帶了一支中軍精銳向西進軍,目的就是趕在莫折念生徹底‘斷隴’之前支援過去。
隴西這個地方,一旦‘斷隴’再想打過去可就難如登天!
當年光武帝劉秀,集全國之力硬是圍困了數年之久才艱難將隴西拿下。
最主要是一旦隴西丟了,那么好不容易打下來的益州轄區也會連著一同丟掉,等于說……宣武帝元恪打下來的地盤,全都得吐出去。
若是六鎮叛軍真南下的話。
將會進一步刺激那些不安定份子和野心家,屆時整個大魏全境都將烽煙四起。
李崇帶著大軍一路馬不停蹄的直奔云中,也就是之前臨淮王元彧重兵把守的南下要沖之地。
“見過大都督。”
雖為宗王,但朝廷詔令里,元彧的大都督之位已經被擼掉,他眼下就只是肆州刺史,必須得受李崇節制。
因此元彧主動出迎,面對李崇也極為恭敬。
論朝中威望,地位,人脈。
李崇這位國之柱石,并非元彧所能比。
“臨淮王客氣了。”
李崇弓身回禮,進而向其介紹自己的副手,寒暄客套一番后,便進入軍營之中。
李崇居主位,他連忙詢問道,“不知眼下前線戰事如何?還請臨淮王為我等說明情況。”
元彧便將之前的戰報再次復述。
這些戰報早在之前送往朝廷的公文中就已經言明,李崇早就知道了。
難道在自己來之前,這位臨淮王就一點有用的軍情都沒能打探到?
李崇心中也略微有些惱怒,縱使害怕主動做事會被朝廷猜忌,又或是怕做錯事,但也不至于不負責任到這個地步吧?
去年十一月就已經奉元彧為北討大都督,這眼下都過去半年的時間,都不愿意派人出去打探點最新的情報和消息?
崔暹這個小年輕顯然沉不住氣,他都顧不上主次,搶先開口,帶著一點質問的口吻。
“臨淮王就沒有近期的軍情嗎?”
撫軍將軍乃正三品的品級,李崇曾經就擔任過此職務在外領兵,崔暹歲數不大卻能身居此等要位,自然無需像他人那般拘謹,出自博陵崔氏便是他最大的底氣和仰仗。
博陵崔氏和隴西李氏也有聯姻之舉,李崇與崔暹也有些淵源,也不會計較他的無禮。
元彧搖搖頭,“上次兵敗后,我怕賊軍趁勢南下,并沒有再向北派兵,不過懷朔和武川應當還在堅守,若是已經城破的話,叛軍怕是早就已經南下。”
崔暹很無語,這種回答跟放屁有什么區別?
水池里面一定要有水?二樓一定要修在一樓上面?
他還是有所克制,總不能真指著一位宗王的鼻子罵,但崔暹重重的一聲嘆氣,還是讓元彧臉色略顯尷尬。
李崇連忙出來打圓場。
“季倫切勿急躁,領兵在外,為將者第一要務便是戒急戒躁。”
“是,還請臨淮王恕罪。”
“將軍也是為國事憂心,些許急躁亦能理解。”
元彧連忙起身,找了個借口想要溜之大吉,“大都督和崔將軍一路風塵仆仆,我這就去準備宴席,為二位接風洗塵,亦犒勞前來的中軍士卒。”
李崇也跟著起身,“那便謝過臨淮王。”
等到元彧走出軍帳,崔暹便再也控制不住的起身跟李崇埋怨起來,“我大魏身居高位的一州刺史便是這樣的蟲豸,也難怪叛軍的勢頭越來越盛。”
“慎言!季倫,休得放肆!”
李崇猛的一拍案幾,惱怒的瞪了崔暹一眼,進而教育道,“在太學讀書這么多年,心性還是這般浮躁,枉你當初與高家二郎深交,卻連其半分涵養都沒有。”
崔暹窘迫,卻也不敢跟李崇頂嘴,不過提到舊友,他腦海中也不由浮現出那翩翩少年的身影。
“洛陽一別,已四載,不知眼下高郞又是何等境遇呢?”
想著已經被叛軍圍困大半年的懷朔,崔暹又嘆了口氣,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估計高羽的現狀不會太樂觀,兵兇戰危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不過倒是提醒了他。
“若是有高郎在,以其勇武,定能帶中軍士卒擊潰叛軍!”
“伯父,不若遣大軍先解懷朔之圍,或是打破包圍圈,迎高郎南歸,再以高郞之勇,以為先鋒,或可大破叛軍?”
沒有其他人在,崔暹甚至都懶得稱職務,而是用關系更加親密的稱呼。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哪有你想的這般簡單?難不成季倫不曾聽聞趙括之事?”
“你先下去,監督士卒安營扎寨,看能否打探到其他消息。”
將崔暹打發走后。
李崇將親衛喚來,令親衛召集中軍驍勇親自去前方打探軍情回來。
之前元彧已經敗過一次,助長了叛軍囂張的氣焰,使得朝廷大軍士氣低迷。
朝廷已經經不起第二場大敗。
哪怕知道懷朔、武川已經危在旦夕,但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急躁。
李崇在大營中足足等了七天,一直等到五月末。
總算是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叛軍的主力主要是在圍困武川,又或者說是武川擋住了叛軍西進之路。
西邊僅有沃野一鎮的叛軍在圍困懷朔。
“既是這樣……那不如大軍從五原北上,擊潰沃野叛軍,再解懷朔之圍。”
“屆時可北上聯系蠕蠕,與其約定南下時日,便可兩面夾擊叛軍,可畢其功于一役,徹底平定此亂!”
崔暹說的振振有詞。
李崇卻沒有說話,崔暹的話看似有理卻有巨大的隱患。
朝廷大軍北上,叛軍必定也會得到消息,若大軍真從西面的五原北上,叛軍從武川方向抽一支精銳,跟沃野懷朔方向的叛軍兩面夾擊,就憑借中軍的實力,怕是會是一場慘敗。
“集結大軍隨我上白道。”
白道也就是武川東南方的要道,往這個方向進軍就是要吸引東面大軍的注意力,緩解武川所面臨的壓力。
“崔暹聽令!”
“末將在!”
“令你率步騎一萬五,北上五原,切記大軍到了五原便原地駐扎,沒有本將軍令不許冒進!”
“是!”
下達軍令后。
李崇便率領大軍進駐白道,大軍開拔的消息很快便傳到衛可孤等人的耳中,東面的叛軍已經開始在商議對策。
崔暹則獨自領軍前往五原。
破六韓拔陵同樣也得到了消息,并且衛可孤也將朝廷大軍進駐白道的消息傳給了破六韓拔陵。
破六韓拔陵站在輿圖前,瞇著眼睛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進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大都督倒是好謀劃。”
他令伏衛風帶兵前往五原與崔暹大軍對峙,臨行前又叮囑一番。
崔暹大軍來到五原后,一開始謹遵李崇所交代的結硬寨,打呆仗的戰術,無論敵軍如何挑釁誘惑,他都不為所動,只要有他駐扎在這里,什么都不干,那叛軍也不敢全力對付大都督所率領的主力。
崔暹每日會往外派遣大量斥候打探消息。
很快便得知叛軍前來,在其北面安營扎寨,似乎是要與其對峙。
又過數日。
斥候突然回報。
“稟報將軍,敵軍大營空了!”
“什么?”
崔暹驚的連忙起身,抓住斥候的胳膊追問,“此話當真?”
“確實已經空了。”
崔暹來回踱步,在分兵之前,李崇特意私底下告訴他。
大軍去白道,是為了將叛軍注意力吸引過來,讓崔暹在五原擺出固守的姿態是為了麻痹叛軍,等到叛軍注意力徹底被吸引過去后。
崔暹便可北上,嘗試突襲西面叛軍,解懷朔之圍。
“難道……”
“叛軍已經看穿大都督的計策,西面大軍已經支援過去,想要合圍大都督?”
“來人!傳我軍令,全軍隨我北上討賊!”
一旁親衛連忙提醒,“將軍,大都督有令。”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再者,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傳我軍令!”
崔暹急匆匆的令大軍開拔,來到叛軍大營處,果然已經是空了。
“快!速速行軍北上,先解懷朔之圍!”
然而……
就當大軍一路行軍,途徑一片小丘陵時。
四面八方突然傳來喊殺之聲,茫茫多的叛軍從丘陵之上沖殺下來!
破六韓拔陵亦在丘陵上坐鎮指揮,得意的大笑道。
“陳留公,你的計謀怕是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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