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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錦云里’小區。
男房東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了一個居室的門,將身后的兩個男人引進房間內。
“這是一個比較大的戶型,三個臥室,兩個洗手間……”男房東按亮了客廳燈。
其身后跟著的中年男人到各個臥室轉了一圈,
而圓臉青年則將裝滿了各種零食、泡面的一個購物袋放在茶幾上,一屁股坐在了看起來比較高檔的沙發上。
居室的床褥都是現成的,
租客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中年男人‘王德友’將各個房間都看過以后,回到客廳里,向男房東說道:“我們在這里住大概一兩周的時間,
你把合同拿來,我們簽字交錢。”
“誒誒,好!”男房東點了點頭,從隨身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夾,將文件夾攤開來,請王德友簽名。
瀏覽過各項條款后,王德友在上面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
而后掏出一沓錢來,請對方點清。
如此就租好了房子,目送對方離開。
他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社交軟件,給一個好友發送了自己的定位信息,并在下面留言道:“我和袁燁租在了和他同一棟單元樓的703房。
兄弟,你到時候直接讓方乾巡查的弟弟,來這個地方找我們就行。”
叮咚……
信息發出之后不久,
那邊就回了一個‘OK’的手勢,并附言道:“行,我了解了。大家能好好溝通就好嘛。
其實我們還是比較傾向你們這邊的,
但你也知道,現在我們連一個扛得起的隊長都沒有,你們詭獄的高層對我們又是這種態度……
這種危險時候,我們也不敢摻和這種事情啦,希望見諒!”
看著信息,王德友嘆了口氣。
回了句:“理解,理解。”
轉而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板打開了電視。
電視里吵吵鬧鬧的,讓安靜的房間也有了幾分人氣。
往嘴里塞著一條巧克力的圓臉青年袁燁看向王德友,隨口問道:“怎么了?
給東五區的馭詭者小隊發去位置了嗎?
他們怎么說?”
“他們說會讓方元過來找我們。”王德友回道,“現在他們的處境也很不好過,大部分區隊長級、大區隊長級的馭詭者都出身在詭獄,
加入對策部的民間馭詭者都覺得風向不對,人心思動。
東五區這些馭詭者本來也都出身民間,也害怕給咱們搭手,火會燒到他們自己身上去。
不過,方乾竟然和咱們頂頭上司不謀而合——通過東五區馭詭者小隊,能和方乾的弟弟搭上線,倒也是意外收獲了。”
“方乾這個濃眉大眼的,
排除異己一向走在前頭——他還是最早那批倒向詭獄的隊長級馭詭者,
沒想到暗搓搓的竟然有這種算計!”袁燁往泡面桶里擠著醬包,濃郁的異香充斥了客廳。
王德友看了眼泡面的包裝,
發現正是‘禾香牌方便面’。
“泡面,垃圾食品啊,
你少吃點,別吃壞肚子了。”王德友拍了拍袁燁的肩膀,拿著遙控板開始不斷調臺。
“我們是什么人?
還能吃壞肚子?”袁燁根本不在乎王德友的說辭。
倒是對其能在這種濃郁香氣下,沒有表現出絲毫垂涎的表情而詫異:“這泡面這么香,你不想來一碗?”
“不來不來……”
王德友連連搖頭:“我以前就是這個泡面廠的員工啊,這種泡面早就吃膩了。”
他瞥了眼袁燁倒在泡面桶里,類似牛油般的醬料,吸了吸鼻子,又到:“不過這泡面現在是改良了配方吧?
比我們那個時候吃的香多了。”
清晨。
天剛蒙蒙亮,
‘沙家羊肉包子鋪’已經迎來了它的第一批食客。
蘇午與申豪排著隊走到窗口,要了二十塊錢的羊肉包子,一人一碗七塊錢的羊湯。
兩人端著湯和包子找一張桌子坐下,
便都低下頭狼吞虎咽起來。
蘇午的左手邊,放著一個長條形的包裹。
他吃了幾個包子,喝了半碗湯,感覺胃里暖洋洋的,面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些笑意。
“怎么樣?還是從前的味道吧?”申豪看到發小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是吃高興了,心里也很高興,跟著向蘇午問道。
“呼嚕呼嚕……”
蘇午喝一口湯,點了點頭。
申豪在對面笑著道:“你記得吧?初中的時候,我們上那學校不讓在外面吃飯,學校統一包餐,結果每天早上就是一盤豆芽,一盤甜面醬,黑得很。
然后咱們偷跑出去,就是喝的這個羊肉湯。
當時湯好像有兩塊錢一碗、三塊錢一碗,最高七塊錢的。
我們倆人喝一碗兩塊錢的羊湯……”
“嗯。”蘇午想起了過往,補充道,“我記得,你往湯里放了很多羊油辣椒。
湯直接喝不下去了。
最后還是我拿出準備去上網的兩塊錢,買了四個羊肉包子。”
“哈哈哈……
你還記得啊。”申豪大笑了幾聲。
其他食客們紛紛朝他們坐的這桌投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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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豪并不在意,不過還是把聲音壓低了些,道:“我知道隔壁市有個地方,煎灌腸挺好吃。
我今天要去外面送一趟貨,會經過隔壁市。
到時候給你帶煎灌腸吃啊。”
“你要去哪送貨?”蘇午擓著羊湯的手頓了頓,皺眉看向申豪,“你們不都是請拉貨司機給送貨嗎?
怎么現在你要親自送貨了?”
“嗨!”
申豪聞言,使勁撓了撓頭:“我大學畢業也幾年了,家里父母老了,該我出把力了唄,送貨又沒什么的……”
“廠子里效益不好?”
蘇午問道:“你上次說你們廠現在不做毛巾,改做雨衣了,我就有點奇怪。
是不是效益不好,快沒錢了?
缺錢和我說,不用不好意思。”
“有錢有錢!”申豪連連搖頭,“用不著你的錢,我就是想干活鍛煉鍛煉。”
蘇午抬起頭,定定地看了申豪片刻。
看得申豪眼神慌張。
“要拉貨去哪里?一趟得多久?”蘇午問。
“待會兒拉過去,
下午就回來了,都不會到天黑。”申豪道。
蘇午放松了些許,
點點頭:“那還好。”
“就是嘛,這么點小事,都不知你緊張什么。”申豪笑著搖了搖頭。
“真不能請個拉貨司機走這一趟?”蘇午忽地又問。
“又不是只跑這一趟,
每隔幾天都得跑一趟,
請一次可以,次次請,利潤已經很小了啊……”
“那么小的利潤,還開著那個廠做什么?”
“有工人啊。
跟著我們小廠子干了十幾年的工人,都是咱們村里的人,能說不干就不干嗎?”
蘇午嘆了口氣。
他把剩下的羊湯喝完,
伸手拉開旁邊的長條形提包,從里面拿出了兩個紅漆木盒,遞給申豪:“這里面有一把牛角匕首,一把笛子。
你記住我說的話,
——如果遇到讓你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的情況,就吹響里面的笛子!
要是遇到一些看起來不正常的東西攻擊你,
就用匕首來防身。
明白嗎?”
申豪本想和蘇午開開玩笑,
但看對方這么認真,他臉色也嚴肅起來:“我記住了,我一定按你說的辦。
小午,你現在真的變了很多,
你給我的那些藥,確實很有作用。
洗剩下的藥湯我都沒舍得扔,給胖虎也洗了洗,它好像都又開始長肌肉了。”
“這是好事。”蘇午點點頭,“你倆多洗洗,都可以的。
藥用完了和我說,我那里還有很多。”
“一定不會和你客氣的……”
吃過飯后,
申豪開車把蘇午送回家中,便開車折返鄉下的工廠,預備拉貨去了。
蘇午回到居處,首先進行了一次未來模擬。
他在模擬里呆到了下午,
申豪的貨車平安歸返,這才徹底對此事放下心來。
退出模擬后,他將房門封鎖好,
把描繪著‘心猿’的那副畫掛到了墻上。
開始自己每天的修煉功課。
蘇午的‘意’經過‘卓杰的過去人生’模擬里,提煉種種密咒的鍛煉以后,已經越發強大。
他推測自己現在積累的意根藏,
已經超過了五份。
凝視著墻上的鉛筆畫,蘇午的‘意’參入了混沌虛空當中,虛空之下,密密麻麻的人形擁擠在一起,猶如深淵里的蠕蟲。
蘇午心念轉動,剎那間凝練出‘解龍環’的銘文,以‘灋’字作為領頭的那一串銘文,倏忽凝聚為漆黑鎖鏈,又轉化為雙首黑龍,盤卷起一個個罪惡人形,
將它們不斷絞成粉碎。
隨著一份份罪惡記憶遭到清除,
他的意亦跟著不斷強大,
天蓬肅殺咒印的威能越發提升。
凝練‘威臨印’的進度在不斷增長。
這些‘罪惡人形’不知源出于何地,蘇午判斷它可能來自于與心詭相連的某一重所在當中,
但它們似乎也具備‘已死去’的特性,
不然也不會讓蘇午凝練‘威臨印’的進度跟著提升。
畢竟,天蓬肅殺咒印需要讓本就‘已死’的東西,徹底倒斃之后,才能收集到‘威能’。
用以凝練‘威臨印’。
今次,蘇午以‘意’凝聚雙首黑龍,接連絞碎了五六個罪惡人形之后,那一串銘文忽然涌動莫名氣息,
漆黑光芒自神秘銘文之上浮動而過,
緊跟著,神秘銘文再度催生出一個全新的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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