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詭異人生

266、砍價與鐵匠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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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莊內,

正對門的位置橫著一道柜臺。

掌柜站在柜臺里,擼著袖子在那撥弄算盤,不時拿起毛筆在賬本上勾畫幾筆,

柜臺側邊靠墻的位置,

則擺著一排米箱。

每一個米箱里,都盛了大半的糧米。

這一排米箱里盛裝的糧食,主要對顧客作展示之用,

若購買的糧食斤兩較小,自然也可以從此處盛好糧食,付錢帶走。

米莊里進行一石及以上糧食的大宗交易,

都是自柜臺后面那一道小門里的倉庫中搬運糧食。

“小郎,姑娘,是要買那種糧食?”鋪子里的伙計像是比掌柜更上心此間的生意,他見蘇午領著李珠兒走進米箱查看,手里還在幫一個顧客給糙米稱重,口中已招呼起了蘇午二人。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蘇午目光掃過那一排米箱。

發現這座興隆米莊內,

售賣的糧米亦只有糙米、精米、糯米、面粉、地瓜干等寥寥數種。

米堆里插著的牌子,只標識了糧食名稱,

并未寫明這一種糧食價值幾錢。

與后世的超市相比,顯得頗不人性化。

蘇午抓了把糙米看了看,等伙計空下來,正要開口說話,

同樣檢查過糙米質量的李珠兒已然開口:“伙計,你們這里的糙米合幾錢一斤啊?”

“糙米十文錢一斤。”伙計笑著回道。

其見李珠兒長得可人,亦愿意與李珠兒交涉。

李珠兒抓起一把糙米看了看:“我們前些時日來買米,糙米才八文錢一斤哩,這才過去幾天?都漲到十文了……”

“年景不太平,糧價也是一天一個樣。

現在莫說八文錢,就是九文錢都買不到一斤糙米了。”伙計笑著回道。

這時,

柜臺后記著賬的掌柜擱下毛筆,

往李珠兒這邊看了一眼,不咸不澹地道:“現在糙米在哪里都是這個價,你們若是要買,便出錢來買就是,若是不需要,還是快快騰地方給后來人!”

如今的年景,

手里有糧的和手里有人都是兇橫得很,

恰巧各大米莊皆是有糧又有人,

掌柜的言辭不免有些倨傲。

也是他看李珠兒與蘇午穿得比較破爛,料定二人也不會是甚么大主顧。

李珠兒聽掌柜的言語,

柳眉微豎,聲音都提高了幾分:“既是進門來,自然是為了買米而來,總不至于來尋你們消遣!

掌柜的,

你這里一斤糙米十個錢,

那一石糙米須多少錢?也是這個數么?”

見這小娘子似是氣不過的樣子,米莊掌柜反而放松了下來,笑道:“若你們能買得起一石糙米,我給你九錢——不,八錢五一斤的價格!”

一石米即百五十斤。

八個半銅錢一斤來算,一石需要一吊又二百七十五錢。

與師父所說的一千二百錢還多出七十五枚。

蘇午自覺這個價格可以了。

然而李珠兒還未松口,

他不善講價,

就把舞臺讓給李珠兒發揮。

內心暗想這個李豬兒還是有點用的,

幾句話就把價格殺下來了。

換做是他,

便只會聽聽對方的報價,自己拿出一個報價,

對方給的報價能接受,那就買。

對方給的報價無法接受,但自己確實需要這東西,于是硬著頭皮買。

如若自己不是很需要這東西,那便扭頭就走。

當下李珠兒與米莊的講價過程在蘇午看來也是如此,

但不知為何,

價格就能隨之降下來,

真是神奇。

“我買你十石米,我要七錢一斤的價格!”李珠兒忽然道。

掌柜本來笑呵呵地看著她,

突地聽她主動報價,

神色竟鄭重了幾分:“七錢一斤怎么能行?

八錢一斤,八錢一斤是底價了!”

“買你十石米,你還不肯給一個好價錢,我為什么要買?”李珠兒搖了搖頭,拽著蘇午作勢欲走,“再過三天,龍頭鎮也逢集了,

我們去那里的米莊買也行!”

她拉著蘇午,

一邊往鋪子外走,

一邊回頭說著話:“掌柜,不是我說,昨年年辰還算可以,大家手頭都還有點余糧,今年咱們這邊也是風調雨順,你押那么多米在手上……”

不知是李珠兒哪句話說動了掌柜,

掌柜忽然出聲:“七錢五,

七個半銅錢一斤,我賣你十石米!

丑話說在前頭,要是你們今天買不起十石米的話……”

“有甚么買不起?”李珠兒似乎也默許了這七個半銅錢一斤的米價,她朝蘇午一伸手,“大師兄,拿錢來啦。”

蘇午在腦海里飛速計算一番,

發覺李珠兒把價格殺得比師父報出的價格還低,

頓時放下心來,

從懷里拿出那一包銀子,遞給了她。

她攤開布包,

露出十個足兩重的銀錠。

朝掌柜笑盈盈道:“掌柜,用銀子買,價格是不是要給我算得更實惠些?”

如此,

李珠兒以七錢三厘五一石米的價格,

在興隆米莊買了十二石糙米。

花了八兩八錢白銀。

掌柜拿著柜臺上的小秤,稱好了一兩的定銀,笑呵呵地同蘇午、李珠兒道:“二位客官,這十二石米待會兒給您送到何處去啊?

需不需要雇外面那些打行的打手幫著運送?

現在年景不太平,老朽建議你們,還是花個一兩銀子雇他們幫著運送,

花銷雖然大了些,

但平安最重要嘛!”

“不請他們幫著運送,

你們米莊不包送到地方的么?”蘇午出聲問道。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掌柜連連搖頭,“兩位是大主顧,買了我們這么多糧食,我們自是派伙計給你們把糧食送到地方的。

只不過,若遇著兇險,我們的伙計可不會替你們出頭。

老朽建議你們雇幾個打行的人,也是替你們著想……”

“不必了。”

蘇午搖頭拒絕掌柜的所謂‘好意’。

他在此間呆得時間越長,便越能體會到一兩白銀的購買力多強。

若用這一兩白銀買糧食,能買將近二百斤!

可如今掌柜卻叫他花一兩銀子雇幾個中看不中用的打手?

那這錢豈不是打水漂了?

他自不可能同意,

轉而向掌柜說道:“待會兒我們去外面辦些事情,回來和你們的伙計一同出發,

把糧食給我們送到青石碾村頭的灶班子上。

——灶班子的師父讓我們買的這些米。”

“原是掌灶老爺的弟子啊!”掌柜看二人的眼神微變,眼底掠過忌憚之色,臉上笑意更濃了許多,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待會兒你們回來,

老朽就讓伙計裝車,

和你們一塊出發!”

商定了此事,

蘇午便帶著李珠兒離開米莊。

轉而去了朱家莊東面,

一條巷道后的鐵匠鋪。

兩手空空的蘇午,掀開鐵匠鋪門前的布簾子,邁步入內的時候,手里已經提上了一個碩大的包裹,內里都是他從黑風流寇那里收集來的破銅爛鐵。

鐵匠鋪子里,

空間較為寬敞。

正對著門的那面墻上,掛著許多鍋碗瓢盆、鐵鍬、鋤頭一類的炊具、農具。

一個破柜臺橫在那些鐵器前,

柜臺里并無人看守。

反而從屋子的東側,有陣陣打鐵聲傳來。

身上系著條皮圍裙,僅著單衣的朱鐵匠將一根燒紅的鐵條擱在鐵氈上,另一只手里攥著鐵錘,不斷砸在那根鐵條上,

將之砸出形狀,

砸得火花四濺!

當!當!當!

朱鐵匠顯然看見了走進鋪子里的蘇午二人,

他嘴里吆喝一聲:“等會兒!”

洪亮的嗓音壓過了鍛打鐵器的聲音,傳進蘇午二人耳中。

二人便尋了座位坐下等候。

朱鐵匠將那一根燒紅的、比嬰兒手臂還粗些的鐵條鍛打成片狀,又插進火爐里繼續煅燒。

其子小朱鐵匠就不斷在爐子下扇風,

使爐火燒得更旺。

直至此時,朱鐵匠才有了空閑,邁步走到蘇午二人近前來,目光掃過地上那一堆被蘇午攤開的破銅爛鐵,直接向二人問道:“是要用這些東西換點鐵器?”

“是,

換一些炊具。

另外請朱鐵匠為我們打幾柄兵器。”蘇午說著話,見朱鐵匠眉頭皺起,他后面跟了一句,“主要是給我們這些灶班子的弟子走南闖北用。”

一聽到灶班子的名號,

朱鐵匠的眉宇稍微舒展,一屁股坐在寬大的圈椅上,拍著扶手向蘇午問道:“灶班子,是停留在青石碾子村那位李姓灶老爺的灶班子?”

“正是。”

蘇午點了點頭。

這時候倒沒了李珠兒開口說話的份。

他道:“我師父讓我們到這里來尋你,說你是會打制兵器的。”

朱鐵匠伸手扒拉著地上那一堆破銅爛鐵,點著頭道:“這哪里搜集來的鐵器,熔了倒是有將近百斤了,打幾套炊具、幾把兵器也是足夠,

炊具有現成的,

你們選幾套就是。

兵器的話,也有現成的,你等會兒。”

說著話,

朱鐵匠便轉身到了柜臺后,

將一個大箱子從柜臺后拖出,拖到了蘇午近前。

一開箱,

里面的稻草上,鋪著一柄柄明晃晃的刀槍劍戟!

“這是我近來自己打制的,

你看看有沒有合意的?”朱鐵匠把東西放到蘇午眼前,任他挑選,其自己則又去翻揀蘇午帶來的那堆破銅爛鐵去了。

箱子里放著的兵器,

多是樸刀形制,

間有幾柄雁翎刀。

還有兩對冬瓜錘——所謂冬瓜錘,并非錘頭如冬瓜般大,

實際上錘頭比成人拳頭大不了多少,饒是如此,一錘子砸下去,也能叫軍陣里的騎兵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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