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詭異人生

460、玉藻前(1/2)

意能量流轉過蘇午的左眼——‘閻魔尊口噬生死大輪’咒印綻放若紅蓮!

紅光裹挾著那洶洶意能量,以蘇午口吐出的密咒為引,流入他的右眼中!

他的右眼一半血紅,一半純金!

‘九首三十四臂降閻魔尊護法道’修行密要在那金紅色中漂浮而過,

緊接著,

一尊生有九顆頭顱,演化三十四雙手臂,腳踏‘閻魔十六面鐵城’的虛像就從蘇午背后升騰而起!

正是‘降閻魔尊’的最高演化,

密藏域諸法寺共尊的最上本尊‘大威德金剛’!

偉岸的虛影充塞整個元興門,莫名的神韻在這道虛影中流轉不休!

蘇午借助‘鑒真神韻’,觸發了‘菩薩惡詭魔念’,在偶然間觸感‘九首三十四臂降閻魔尊護法道’,進而顯化‘大威德金剛相’,降服‘菩薩惡詭魔念’的同時,

自身進入天人交感的狀態里。

這天人交感的神韻將他與‘大威德金剛’真正相連!

他永恒地留住了‘大威德金剛’的真意,將之與自身在天人交感境界中承接的神韻聯合,使之變成了獨屬于自己的一種東西!

此下以‘大威德金剛神韻’,鎮壓‘元興門’躁動的欲念,卻是正好合適!

黑紅的怖畏之火從‘大威德金剛’周身噴薄而出,圍繞它形成無邊的火焰輪!

三十四條手臂此瞬齊齊砸落!

與此同時,蘇午張口吐出雷音:“持戒修行,卻不能斷滅妄念;

法修真乘,卻不能清凈本我;

供奉三寶,卻不能施善眾生!

既然如此,還成什么佛?!

淪為魔類,自該墮入金剛地獄,永世沉淪,不得超生!”

蘇午雙手連動,掐出的‘文殊菩薩根本印’,在此剎轉為‘外獅子印’!

大威德金剛三十四條手臂驟然間化作一座座銅山鐵城,照著‘元興門’鎮壓而下!

元興門上,無數毛發虬結交織,拖拽著一具具女尸人皮,迎向那一座座銅山鐵城,卻在銅山鐵城蘊含的死亡怖畏神韻覆壓下,虬結的發絲紛紛顫抖、癱軟起來,將女尸人皮抖落滿地。

一根根發絲縮入元興門上似蟲蛀般的孔洞中,

再沒有興風作浪!

冷風吹刮而起,卷起滿地人皮女尸!

平靈子臉色發白。

方才那個瞬間,她就要以為自己會死在元興門之下,沒想到蘇午身上陡然爆發出莫名氣息,隨著他口吐出赫赫雷音,縈繞元興門的、熾盛的男女之欲跟著消褪。

變作厲詭的元興門,此時恢復了平靜。

平靈子并沒有看到蘇午背后浮現的大威德金剛,

先前的斗法,只存在于蘇午的意中。

但滿地散落的人皮,已然告示在場眾人——可以暫時不用顧慮元興門的威脅了。

元興門柱下,鑒真的虛影在蘇午被鑒真神韻覆蓋的‘視線’里,漸漸凝實,不再如先前那般受元興門熾盛欲念詭韻影響,而時隱時現。

蘇午望向對面的鑒真虛影,

鑒真在此時抬頭,看著他,面上浮現一抹慈和的笑容:“閣下修為高深,是以能降服元興門一時,但元興門乃是厲詭,僅僅憑借佛法修為,將它完全鎮壓,卻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蘇午不知元興門下,這個僅能被自己看到的鑒真,

究竟是鑒真的一個影子,

還是鑒真意識的殘留?

亦或是真正的鑒真提前留在此地的一種幻境?只要有人通過考驗,就能觸發幻境,聽到鑒真虛影此般言語?

為了驗證一下自身的猜測,蘇午閉口未語。

對面的鑒真看著他,臉上笑意更濃:“我雖只是本尊的一道投影,但‘我’與‘我’本就沒有區分,他即是我,我亦是他。

閣下將我當作那些人偶玩藝了?

只能說固定的話,做固定的動作?”

“在下不敢。”蘇午微微低頭。

心中凜然。

眼下的鑒真確實是一道‘影子’。

但這道影子,卻具備與本尊一般無二的思維能力!

這種匪夷所思的手段,和某些恐怖厲詭的影子已經較接近了!

譬如‘三清之手’在陰間的一道投影,具備與三清之手本身相差不多的殺人規律,甚為可怕!

而‘鑒真’影子是否具備其本尊的手段,暫時不能確定,不過憑借其具備與常人一般無二的思維能力這一點,其實比厲詭的投影更顯詭異!

“我留在元興門下,借助此間的詭韻存留。

其實正是為了等待今時。

等候‘怨力大劫’開啟的這個時機。”

“怨力大劫?”蘇午皺緊眉頭。

意識到自己終于開始接近東流島最深層次的一些真相。

“怨力,愿力也。

眾生的心愿得不到滿足,被詭扭曲,終究變成怨力。

你腰間的兩把刀劍,即是用與怨力結合的鐵礦石鑄造而成。”鑒真平靜開口,“大明寺鬼佛出世,集聚了眾生的愿力,卻反過來殺戮眾生,引致愿力變為怨力。

我背負怨力集聚的眾生石,遠渡重洋而來。

尋求化解這怨力的方法,

怨力卻早已孕育出了一個厲詭——東流島人稱它作玉藻前。

玉藻前本身無害,乃是一傾國傾城的女子——我曾在第一次看到她的面貌時,即被凡心所困,閉關修行數載,頭頂煩惱絲始終無法斬斷。

終有一日斬斷了這煩惱絲,

它卻化作了如今的元興門。”

蘇午盯著鑒真影子的眼睛。

心中的驚駭更超過從前——斬斷的發絲就此化作了厲詭,鑒真本尊到底是什么東西?!

難道鑒真本來就是個厲詭?!

還有,

‘玉藻前’本身無害?

既是厲詭,本身怎可能無害?

“大凡厲詭,皆具備某種規律。

一旦觸碰到它的規律,輕者一人身死,稍重則一家身死,再重即是一鄉一鎮一城一池的人盡數死絕!

但玉藻前并沒有這種規律。”鑒真繼續開口講述著,談及他自己割斷下來的頭發,演化為厲詭,不知奪去多少人性命這件事,面上未見有絲毫悔意,不像是修行有成、慈悲為懷的高僧大德。

“玉藻前雖沒有殺人規律,卻其恐怖程度,卻絕不亞于被東流島人封為至高三神的‘素盞鳴尊’、‘月讀’、‘天照’!

玉藻前的恐怖之處,正在于它能挑引起一切禍端。

小到兄弟同室操戈,大到國與國之間征伐混戰!

自它被我帶來東流島前幾年之內,我雖盡力消減關于它的痕跡,不令人發現它的存在,嘗試以種種方法將之關押——但每一次的最后,結局必然是在某次偶然之下,它被人發現蹤影。

關于它的傳說進而流傳開來,

因為看見它的容貌,丈夫茶飯不思,對結發之妻生出厭惡心,進而烹食發妻;

兄弟二人同室操戈;

兩國之間紛爭不斷!

長此以往下去,紛亂波及全東流島不說,更會威脅到大唐!

為此,我進行種種研修,終于找到了一個方法,可以暫時的、真正地鎮壓它一段時間。

即是在世人的見證下,‘殺死’玉藻前。

玉藻前乃是厲詭,不可被殺死。

但在人的心中,它并非厲詭,而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我鼓動群僧、諸神社,更改關于玉藻前的種種美妙傳說,將之變成口口相傳的、蠱惑人心的九尾狐,之后以退治妖物的名義,聚結東流島各地的兵勇,

在‘黑天原’殺死了它。

它并未真正死去。

但在所有人的認知里,它已經死了。”

打破眾人心中的神像,讓‘神靈’不復存在,改變所有人的認知——這就是鑒真用到的方法,這個方法應對玉藻前那種‘非有非無’的殺人規律,在蘇午看來,確實是最契合的、最恰當的。

這個方法應該成功率很高才是。

為何玉藻前后來又變成了九大殺生石礦脈?

鑒真頓了頓,

看著蘇午,枯槁的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意:“玉藻前死的時候,它真的長出了九條尾巴。

真的在諸多箭簇之下,出現了累累傷痕。

死在了我的眼前。”

什么?!

蘇午聞言毛骨悚然,后背一陣陣發寒!

鑒真只是將玉藻前說成了生有九條尾巴的妖狐,其實她本身還是人類的樣子,形貌極美,鑒真只是在眾人的認知里消滅了它!

但它卻真正呈現了‘死亡’的跡象!

它真正長出了九條尾巴!

“不論如何,隨著它‘死’去,東流島確實消停了一段時間。

直到有采礦人在距‘黑天原’不遠的‘玉色山’中,開采出了‘殺生石’……

此種石頭,能夠將人與‘天人交感’狀態取得的、關于天地運轉的某種神韻留存下來,使得石頭打造出的兵器,具備種種匪夷所思的能力。

我在得到‘殺生石’的消息后,

親自去了玉色山,在那里呆了良久。

因這種殺生石具備‘斬切、囚禁厲詭’的特性,我內心的某個想法,就此終于能得到實踐。

玉色山原本有座鐵礦礦脈,這鐵礦脈里,本來隱藏著一個厲詭。

后來鐵礦演變成了殺生石礦。

我未知原因,還以為那厲詭就是此間鐵礦發生變化,具備斬切厲詭、留存神韻之能的原因所在。

未想到,其實是我倒果為因了。

那個厲詭,至今還留在玉色山礦脈中——”鑒真看了眼蘇午,又道,“或許該說它的大部分,至今還留在玉色山礦脈中較為合適。

當時我未曾想過,

這種石頭,與‘玉藻前’有關。

直到東流島諸地都出現了殺生石礦脈,國與國、貴族與貴族、公家與公家之間的一場場戰爭就此掀起——我才幡然醒悟,原來殺生石就是玉藻前。

玉藻前則是眾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