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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蘇午閱覽《清微五雷神烈秘法》良久,其實更知道門雷部天兵天將紋韻的威能,更希望引來道門雷部將入符,當下情況與他預期不符。
他皺著眉頭道:“我原是想以‘攝邪煉將符’初煉將,此后勤加誦持‘雷祖寶誥’,將鬼將符箓移轉入‘九天雷祖大帝’神譜廟系之中,
再拜‘五雷將軍’,修‘五雷煉將符’。
之后主祭‘鄧辛張’三位雷部天君,在‘九天雷祖大帝’神譜廟系之內,修煉‘三部神雷大煉法’,煉成‘陽真大將’。
今時卻收攝來一道五猖兵將——
豈不是無法再沿這條規劃好的路走了?”
赤龍真人臉色嚴肅下來,斥了蘇午一句:“這條規劃好的路,是某走過的路,也是某怕后輩弟子太過愚鈍,領悟不得真法,所以也為他此般規劃,讓他多少能夠成才,能夠承當北閭山掌教大任。
某早就告誡過你——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你的稟賦,何須要走與某一般無二的道路?
更何況,縱然第一道鬼將不能收攝道門雷部將軍,不能走某規劃出的這一條路——日后你升授符箓,可以煉第二道鬼將了,不也一樣能走這條路嗎?
只是時間先后有差別而已,你急什么?!
須知欲速則不達!”
“多謝師父教誨。”蘇午向赤龍真人稽首道謝。
其實不論是他,亦或赤龍真人,都更加清楚——煉將并非那般容易事,第一道鬼將選定之后,往往影響一個道士一生的煉將修行。
再到第二次煉將之時,往往就分不出太多精力了。
但事已至此,既然也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扭轉當下情況,蘇午也就定下了心。
他以后必然要多加留心關于‘雷霆都司翻壇倒洞’之中五猖大將的大道紋韻,唯有統攝一壇五猖兵馬,他才算是真正在煉將一道上走出了自己的路,
有了勝過師父一籌的機會!
“六天之中,諸神譜廟系混亂駁雜,難以區分。
‘背陰大帝秘箓’之后神譜廟系消隱于道門神譜之列,亦會回歸六天混亂駁雜的神譜廟系中。
‘五猖兵馬’既然無神譜廟系歸攏,
我意圖將之逐漸遷移入‘背陰大帝神譜廟系’之內,
不知師父覺得此舉是否可行?”蘇午又向赤龍真人問道。
赤龍真人又躺會床鋪上,頭枕著胳膊,眼睛半開半合,微聲道:“可行不可行,總要試過才知道——不過,可以遇見你若這般做,前路必然千難萬險。
若做成了,
你就是一脈祖師。
做不成,自然也如諸凡俗之輩一般,淪入歷史塵埃里……”
赤龍真人說話聲音越來越低,鼻翼間鼾聲漸起,他微微側了側身,鼻間的鼾聲頓止,均勻的呼吸聲在廟殿里持續響起。
——大胡子老道見蘇午這邊并沒有甚么要緊情況,心神放松下來,倒頭就睡了過去。
蘇午看了漸漸睡熟的師父一眼,便又在角落打坐,周身焰網交結,一道道陰兵形影在焰網節點上浮現,他背后燃燒起熊熊薪火,聚成火神身,
一道道符箓便排列于火神身演化的人形之中,
組成符箓法體。
隨著蘇午心念一動,
在他周身焰網節點上林立的陰兵,盡皆投入了背后符箓人形中。
道道符箓散發的金紅光芒映照下,被‘東天青雷五猖郎’鬼將符箓籠罩,漸將八百陰兵盡數吸攝于符箓之中,轉煉為‘猖兵’!
薪火聚散,明暗不定。
廟殿內暖意融融。
一縷縷火苗流轉于蘇午眼耳口鼻之間,隨著他將最后一道陰兵轉煉為猖兵,他身后的火神身也裹挾著道道符箓,歸于他的軀殼之內。
他在黑暗里靜坐了一陣,
便把枕頭擺在床頭,預備躺下來休息幾個時辰。
——如今睡覺休息對他而言已經不是必須要遵守的生物規律,但他仍然保留著這種習慣,不想輕易就放棄這種習慣。
就在他準備躺下來的時候,忽然聽到靠墻的角落里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一道身影悄悄從側方墻角處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跨過一個個睡熟的道童,走到了蘇午的床鋪前,站在蘇午身前。
廟殿墻壁上開出的窗洞外,投來淺淡月光,
照亮那人的臉孔。
卻是童家兩女中的妹妹‘童青竹’。
童青竹此時眼睛半開半閉,半開的眼皮下,一雙眸子渾濁無神,虛‘望’向盤坐在角落的蘇午,她的手掌輕悄悄地按在腰間的系帶上,將腰帶解了下來——
蘇午見狀大皺眉頭,直覺童青竹此時狀態不對,眉心意能量流轉而下,當場就要呵斥出聲,對童青竹行‘當頭棒喝’!
這時,
又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從隔壁墻角傳來。
又一道身影躡手躡腳地跨過一個個熟睡的道統,裙擺搖曳間,已經無聲無息地走到童青竹身畔,與童青竹并排站立。
卻是童家長姐童白梅!
童白梅做著與妹妹一模一樣的動作,解下了腰帶,敞開了衣裳——
月光灑在她的鎖骨上,纖巧白皙如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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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動靜再次響起!
顯興也從床鋪上爬起來,朝蘇午這邊走過來!
“醒來!”
蘇午早已經閉上了眼睛,舌下迸出一聲斷喝!
這聲斷喝只降在渾渾噩噩的三個女子心神間,并未落在其他眾多道童思維里——將其他人驚醒,被其他人看到三個女子的情狀,于她們而言,不亞于一場酷刑!
他聚集意能量,朝三個女子當頭棒喝——卻未將三個女子從渾渾噩噩中驚醒!
三個女子尤在解脫身上衣衫,
童白梅香肩半露;
童青竹一雙藕臂環上了蘇午的脖頸;
顯興解下了腰帶——
這是怎么回事?!
自身的意能量在此下竟然失效了?!
蘇午心念電轉,驟然聽到童青竹膩人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道長,道長——我想和你生孩子,我想和你生孩子……”
“啪!咤!”
當下赤龍真人竟也毫無反應,以這位師父的修為,必定會在第一時間發覺異常,做出應對——可現下他卻全無反應,蘇午心中連連閃過可以應對當下局面的數種方法,最終還是按捺下了引召‘握雷局咒’的心思,以免傷及三個女子,
轉而口誦真言,
眉心神韻流轉——
九首三十四臂大威德金剛真意霎時降下!
蘇午搖身一變,化作大威德金剛,三十四只手掌中,托著一個個正氣符文字,浩氣凜然,大勢恢宏!
環住他脖頸的童青竹雙臂一僵,緊跟著那雙手臂就顫抖著,迅速從他脖頸上脫離,黑暗里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像是有人在穿衣服。
等到那陣動靜停止了好一會兒,
一個怯怯的嗓音才在黑暗里響起:“道長,您可以睜開眼睛了。”
蘇午一動不動,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怯怯的嗓音頓了頓,
又鼓起勇氣道:“我、我們穿好衣裳了……”
蘇午緩緩睜開雙眼。
后背火辣辣地疼痛——他未曾心動,未起邪念,但天蓬咒印終于還是因為他與女子有了‘肌膚之親’,而對他降下了懲罰——狠狠鞭打了他背脊十下。
對面的童白梅玉面燙紅,眼中隱約淚光閃爍,
有些羞澀,也有些惶恐。
在她身后,童青竹低頭站著,恐懼得渾身發抖——她最畏懼的就是墻角盤坐的那個年輕道人。
對方一副油鹽不進的冷硬模樣,偏偏她還鬼迷心竅了去招惹對方,天知道對方會怎樣懲罰她!
“道長。”童白梅對上蘇午猶如鏡湖的雙眼,臉頰更紅,悄悄垂下了秀長的脖頸,看著自己腳上的鞋襪,“我們姐妹、我們姐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童青竹趕緊抬頭看了眼蘇午,
看到對方面無表情,她一時間心跳如擂鼓。
“我知道。
此事中有鬼祟,與你們無關。”
蘇午點了點頭,看向二女,欲言又止。
他側過頭,看向隔壁墻角。
隔壁墻角棉被里,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對上他的目光,那雙在黑暗里閃爍亮光的眼睛頓時閉上了,不敢與蘇午的目光有任何交匯。
受到鬼祟蠱惑的除了童家姐妹,還有顯興,顯興一言未發,倉皇地躲回了被窩里。
“你們方才可曾聽到了什么,感覺到了什么?”蘇午轉回頭來,看著低眉默默面紅的童家兩姐妹,出聲問道。
童青竹搖頭不語。
長姐童白梅認真思索了一下,開口道:“方才,方才好似做了個夢,夢見了自己走進了一扇門里,然后聽到一陣喇叭嗩吶吹吹打打的喜樂聲,再然后便不怎么記得了……”
“做夢,做夢也算嗎?”童青竹這時結結巴巴地出聲,害怕地看了蘇午一眼。
見蘇午點了點頭。
她鼓起了幾分勇氣,說道:“我和姐姐做了一樣的夢。”
蘇午聞聲皺眉。
角落里,
躲進被窩里的顯興小聲說道:“我好像也做了那樣的夢……”
一扇門……
蘇午心頭微沉,又詢問三人是否遇到其他異常情況。
三女思索一陣俱表示沒有以后,蘇午便安慰了她們幾句,讓她們暫時去歇息。
他靠坐在墻角,腦海里念頭紛轉。
先前一直躺在床上,似乎渾然未察覺到絲毫異常,睡得很香的赤龍真人,此下一骨碌從床鋪上爬了起來,目光在黑暗中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