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詭異人生

1041、麻仙姑(4K,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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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叢叢漆黑長發如云霧般繚繞于擂臺周遭,完全遮蔽住了擂臺內的情形!

擂臺之中!

散播著凜冽詭韻的黑發從四面八方向蘇午裹挾而來,他先前演化出的莫測天意,盡被這恐怖發絲散播出的詭韻摧破!

饒是如此,他仍舊沒有動用除卻天理打神拳等拳腳功夫以外的任何手段。

他神色淡漠,整個人失去了任何情緒。

淡淡清光流轉在他的眼目之內,他的心意跟從著‘天意’變化著。

中年道姑操縱著自身所容納的厲詭,顯發死劫規律,于一瞬間鎖定住了那清秀少年人,所有漆黑發絲在半空中纏繞成團,一縷縷發絲牽引而出,以目光難及的速度猛地纏繞住清秀少年人的四肢與頭顱——

道姑見狀,頓時面露喜色!

她所容納的厲詭死劫規律鎖定住了對方,對方在劫難逃了!

然而,卻在下一個剎那,一道道如老樹枝丫,又遍布著細密鱗片的手爪從蘇午周身生長而出,每一道手爪,俱通過蘇午自身,與天意相連!

如是,那些遍布細密鱗片的手爪不斷延伸開來,在叢叢黑發團中生長,反過來攀附在道道漆黑發絲之上,攜裹著巍然天意,反過來鎮壓住了中年道姑所容納厲詭的死劫規律!

在此間驟然爆發開來的凜冽詭韻,又于此瞬倏地沉寂了下去!

中年道姑面如死灰!

她看著邁步走來,眼中滿溢清光的清秀少年,自身卻已經失去了最后的斗志:“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貧道都未有想到,只是發詭的一縷詭韻,竟然能把人變得如此可怖……”

蘇午在中年道姑身前站定。

他聽著中年道姑的喃喃低語,眼中清光漸漸消寂,忽然開聲道:“多謝你,助我修行更進一步。”

“我并非你所以為的被發詭詭韻寄附之人。

被發詭詭韻寄附的,另有其人。”蘇午接著言語了幾句。

中年道姑一見他張口開聲,神色就變得甚為驚訝,聽他把話說完,她面上驚愕之色陡變作慚愧之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言語。

繚繞擂臺四下的漆黑發絲盡皆消隱而去。

四下里好似恢復了平靜。

蘇午走到擂臺邊,將臉色慘白如紙的鄒景春拽到了自己跟前,他踢了踢腳下癱軟成泥的鄒景春,向看著鄒景春若有所思的中年道姑說道:“仙長,此人才是那個被發詭詭韻寄附的人。

他貿然運用‘神打’請周圍神靈上身,恰逢發詭散發出了詭韻,便將發詭詭韻請到了自己身上。”

“閣下當面,貧道怎敢稱‘仙長’?

貧道當不得這個稱呼。”中年道姑支撐起身形,先鄭重地向蘇午稽首還禮,隨后看了鄒景春兩眼,果然在其身上發現了發詭詭韻留下的些絲痕跡。

她面色更加慚愧,把先前放在擂臺外邊的粉衣少女拉到自己身后來,接著向蘇午道:“當下卻是鬧笑話了——先前冒昧打攪,闖入你們比武的場子里,實是因為貧道在此間感應到了發詭詭韻,恐它會害人性命,所以有先前之舉。

不瞞閣下,我雖因自身命格特殊,得以將發詭這般恐怖厲詭容納在己身,但我也難完全控制住它。

它時不時總會脫離我之控制,往外散溢詭韻……”

“卻也無妨。”蘇午目光在中年道姑身后粉衣少女身上微微停留。

他已識出這中年道姑身份。

——八成就是‘麻仙姑’!

此前他心心念念想要尋得的昭道師、麻仙姑,今下已經有一個自己蹦到了他跟前來。

找到了麻仙姑,再尋‘天王觀’的昭道師,顯然就要容易許多!

就今下情形來看,麻仙姑該是剛剛容納了‘發詭’,以她自身實力,其實遠遠達不到容納發詭的程度,她之所以還能將發詭容納,大概率是憑借其自身命格特殊。

不過,這個粉衣少女是何來歷?

緣何自己只是初見對方,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蘇午心念轉動著,同時與疑似麻仙姑的中年道姑接著說道:“閣下該是在最近才容納了發詭?我觀閣下自身,有初容納厲詭之時,留下來的種種損傷。

傷勢似乎還比較重,不是很容易痊愈。”

中年道姑亦知當下這位清秀少年,絕對不是凡類。

對方能將拳腳功夫演變得超凡入圣,直接以拳腳功夫,反制住了發詭鎖定在其身的死劫規律——這般修行層次,她亦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是以,對方雖看起來只是個清秀少年,但中年道姑在內心已將其與那些久不入世、只存在于江湖傳說中的老妖怪一般看待。

當下聽蘇午已道破自身底細,中年道姑亦不扭捏,坦然道:“確是如此,上個月月末,我云游至‘黃角觀’,在某日凌晨出觀于河邊散步之時,陡見天空中黑云如長河橫貫,從彼至此,許多黑發如瀑布傾入河中,纏住了一個失足落水的女子。

我起心救那女娃娃的性命,自身便被發詭纏住。

稀里糊涂的,便將發詭容納在了自身。”

“上個月月末……”

蘇午聽到中年道姑所言,轉頭看向了已經站在他身后的柳飛煙。

柳飛煙的父母兄弟,亦是在上個月月末,死在了發詭的死劫規律之下。

當時他亦見到了由發絲鋪展成的漆黑長河,橫貫了蒼穹,去向了西南方位某個不知名的地域。

一念及此,蘇午向身邊的李黑虎問道:“黃角觀,是不是就在咱們村子的西南邊?”

“黃角觀……我沒聽說過嘞……”李黑虎撓了撓頭。

倒是他身后的李雄彪對此有些了解,點頭道:“那個道觀我知道,是在咱們村的西南邊。”

“那就是了。”蘇午點了點頭,看著中年道姑身后,容貌姣好、臉上卻無甚表情的粉衣少女,向中年道姑問道:“上個月月末,我們村子也遭遇了發詭侵襲,也是在凌晨時候。

想來就是在那一天,道長將發詭容納在了自身。

敢問道長——那被發詭纏住的失足落水女子,可是你身后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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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中年道姑摸了摸粉衣女子的腦袋,粉衣女子木木呆呆站在原地,對她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應,“閣下看來也是猜到了?

‘小河’的命格,與發詭也有幾分牽連。

她不知因何緣故,心神受創,似乎自性仍在沉睡之中。

我將她從河水里救出來后,便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蘇午深深地看了眼那被道姑稱作‘小河’的粉衣少女一眼,轉而與中年道姑說道:“道長身上傷勢頗重,若不及時救治,只怕支撐不了幾個月。

相逢即是緣法。

——我亦須感謝道長,方才我在擂臺之上,正是修行體悟突破的關鍵時候,卻缺了一塊合適的‘磨刀石’,而道長先前正巧出現在擂臺上,卻正助力我修行突破。

道長于我有此番恩情,我說甚么都該報答一二。

我恰巧有一法,可以幫助道長痊愈自身傷勢。

道長不妨在當地停留幾日,待到傷勢痊愈以后,再做打算如何?”

“我看不透閣下所修法門,但亦知閣下法門神妙。我先前誤打誤撞之舉,竟然能幫助到閣下,我亦是榮幸之至。”中年道姑面露笑意,眼波流轉,乃道,“受自身傷勢所困,我本擬尋一深山老林隱居,如能在山中僥幸醫好病情,那就再好不過。

如若不能,我便在山中自行了斷,以免發詭在繁華地界復蘇,殘害生靈。

閣下既能解我燃眉之急,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大恩不言謝,閣下如能叫我傷勢痊愈,‘素玨’必有厚報!”

“不必如此。”蘇午搖了搖頭,接著與名為‘素玨’的中年道姑說道,“此間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先給閣下兩位尋個休息的地方,此后再設法替閣下治愈傷勢。”

“好。”素玨道姑點頭答應。

蘇午轉而看向了鄒家老太爺鄒慶功。

他與素玨交談之時,以意遮蔽去了二人談話里的重要內容,不至于泄露在外。

眾家人只聽他與那不知來歷的中年美道姑交談著,每每聽到關鍵處,便會心神恍惚,將關鍵內容略去,一番對談聽下來,只大概了解到那道姑與李家飛熊交手,反而成為了李飛熊的磨刀石,助力李飛熊突破自身。

其余與發詭有關的種種內容,除了李家幾個人外,余者卻是一點印象也無。

鄒慶功此下心思根本不在蘇午與中年道姑交談的內容之上,他一門心思全在癱軟在李飛熊腳下的長孫兒身上。

他眼神緊張地看著癱倒在地的鄒景春,生怕鄒景春突然間就咽了氣。

畢竟長孫兒身上本就有傷,此下神打也被破去,傷勢跟著就越發加重了。

“鄒家的螳螂拳確實不錯。

‘神打’就有些差強人意了。”蘇午看著臉色緊張的鄒慶功,平靜出聲道,“景春兄貿然請厲詭上身,被詭韻毀傷了內臟,只怕需耗費一段時間,自身才能恢復元氣。

縱是恢復了元氣,也絕不能再運用那‘神打’的法門了。”

“竟傷得這般重……”鄒慶功假裝以衣袖拭淚,實則偷偷觀察著蘇午的表情。

若蘇午面色不自然,或有愧色,他就好借題發揮,將梅花會比武魁首之說就此揭過,本該贈給魁首的金佛彩頭,自然也就被他賴掉了。

然而,蘇午面無表情,看著他并未說話。

對方雖未言語,但鄒慶功分明從對方的眼神里,讀出了對方的意思:“你的孫兒先使了超出規格的‘神打拳’出來,若非我能應對,只怕當場要在臺上被附身于你孫兒身上的厲詭打死!

今下你孫兒被我打敗,其身上所受傷勢,甚至與我無關,乃是他自己催使神打拳所致。

你倒在此埋怨起我,說甚么你的孫兒傷勢重了——

好不要臉!”

鄒慶功心虛地放下衣袖,揮了揮手,便有幾個下人小心翼翼地到擂臺上去,搬起昏迷不醒的鄒景春,將之搬到了后院去醫治。

他咬緊牙關,只要蘇午不提梅花會魁首彩頭的事情,他就絕不先開口。

然而,鄒家先前種種舉動,早已敗光了眾家子弟對他們的好感!

此下蘇午不開口,卻有的是人替蘇午先開口。

但最先開口的,不是別家人,乃是跟李家人一同前來,被鄒慶功預先‘點’作長孫未來平妻或者妾室的柳飛煙。

柳飛煙看著鄒慶功,俏面上也沒甚么表情,神色與蘇午如出一轍,但她聲音清脆悅耳,一開口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現下拳會進行到這個地步,我家師兄也和各家的青年俊杰交過手了。

接下來這個拳會是怎么走?

該是怎樣一個章程?還得主人家拿主意才行。”

柳氏女話音剛落,李伯江便點了點頭,神色沉定地看著鄒慶功:“是這個道理。比武拳斗,受傷在所難免,上了擂臺便要愿賭服輸,卻不能因為一二人受傷,拳會就不辦了。

畢竟這是咱們老哥幾個共同籌謀的第一屆梅花拳會。

今次梅花拳會的魁首,對咱們意義重大。

老鄒,這次拳會是在你家舉辦的,也是你首先發起甚么梅花會魁首的提議的。

那你便說說,這個拳會接下來該怎么進行?”

大爺爺面上沒有一絲笑意,連對鄒慶功的稱呼都改變了。

經歷過先前鄒景春請神上身的一幕,他已經徹底明白,鄒慶功與自己等人,已經徹底不是一路人了。對方就是為了‘梅花拳會魁首’這個名頭而來。

說不得要借這個名號,把眾家青年一輩都拉下水去當他家的擋箭牌。

既然如此,李伯江便不再給鄒慶功留一絲的面子!

“春兒受了重傷,方才又出現那么大的變故——我都不知道,春兒怎么就習得了神打拳!”鄒慶功兀自裝著無辜——他不是不知眾家人心已與他漸行漸遠,現下若再不信守承諾,作一些補救的話,只怕從前團聚在鄒家周圍的五家,就得分崩離析,說不定會轉而團聚在李家周圍了!

然而,他更知自己若信守承諾,那一尊金佛的重量可是實打實的!

鄒慶功神色為難地道:“我心里焦慮春兒的傷勢,實在無心辦這個拳會……梅花拳會魁首的競爭,不妨先緩一緩?

等春兒傷勢恢復,我不必擔憂他了,咱們再開始競爭梅花會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