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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豆兒感受著蘇午的血肉臟腑在自己身體內重新煥發生機,一種從未有過的力量感充斥了她的體魄。
她自觀己身,看到自身臍脈輪內,一顆黑金丹丸輕悄悄地轉動著,那金丹綻放毫光,映出了此時盤轉在她體內的臍脈之輪——
臍脈輪中,密藏本源力量浩浩湯湯,聚成一尊形影模糊的佛陀。
那佛陀雙手合十,雄偉本源力量便向上推轉,撐開了‘腹臟脈輪’,點亮了‘心脈之輪’,沖過‘天關之輪’,最終匯集在孫豆兒的眉心——
她依從著這匯向眉心的無邊偉力,忍不住張口發出雷音:“唵!梭!嘎呀!梭哈!”
靛藍頂輪在她腦后聚化而成!
那頂輪朝天上升舉,一道道靛藍之光在頂輪之前又聚集成一尊渾身靛藍,披覆彩衣,端坐于蓮花座上的‘普賢菩薩’。
普賢菩薩化相結跏趺坐,雙手合十,口中又誦出一道根本大咒:“唵啊吽!”
此‘普賢王如來’根本咒一出,無窮靛藍光輝壓過了四下里奔騰的死灰詭韻,在天穹中化作一道天河般的洪流,順著普賢菩薩腦后頂輪,仍舊不斷朝上舉升!
滔滔靛藍長河之盡頭,一尊綠蓮法床乘游于長河之上,一尊渾身靛藍、坦身的佛陀坐于法床之上,腦后凝聚出充滿生機的綠日頂輪!
綠日頂輪一經顯現,普賢王如來左掌虛托——孫豆兒在此瞬福至心靈,張口吐出那顆‘萬劫金丹’!
萬劫金丹飄搖而上,在普賢王如來掌心滴溜溜轉動。
以這尊‘普賢王如來化相’為中心,天地間被‘灰騎士’死劫規律所遮蔽的劫運,盡數由死寂轉為活潑,由‘靜止’轉為流動,由干涸轉為充盈!
大地之上,那些死去的野草瘋狂生長,草叢里開出朵朵野花,散落在草叢中的一粒粒樹種,就此生根發芽,長成參天之樹!
一片森林就出現在了孫豆兒腳下!
那森林之中,漸有生靈活躍!
它們受天地劫運裹挾,在劫運中生生滅滅,卻并非如先前一般,被灰騎士帶來的永恒死亡,固定住各自的所有‘結局’!
‘綠日’充塞天地!
連天地中央的倒垂灰十字裂縫周圍,竟都長出了叢叢野草!
聳立于大地之上的一個個大秦教洋道士,此時頂著一具具灰色十字架,盡皆身軀腐爛,融入大地之中,在它們腐爛的身軀之上,卻生出了更多的植物,化生了更多的生靈!
無數墓碑般的十字架,此時也被大樹與野草淹沒了,整個天地在這個剎那都化作了一輪綠日,無邊的生機化為有形的綠日,包容住了天地中央的倒垂灰十字裂縫,裹挾起了游蕩在天地間的‘灰騎士’,將之完全禁錮!
諸般異相消散!
孫豆兒身后浮現的‘普賢菩薩’、‘普賢王如來’化相,都盡皆消散于無形,她張口吞下那顆黑金丹丸,瞬時轉回身去——原本牽扯在她身后的那根怨火紅線,已在不知何時被收攏回去了,她身后空空如也,唯見到遠處一片密林掩映的高坡上,釧寶兒、巧兒、小翠等四人正沿著高坡飛奔而下,朝自己這邊跑了過來。
“豆兒!”
“天啟厲詭被封押了嗎?”
“你現在情形如何?”
轉眼之間,北帝派四弟子聚集在孫豆兒周圍,神色關切,連連向孫豆兒出聲問道。
孫豆兒神色一時恍惚,看著原本的同伴們,猶豫著道:“天啟厲詭已被我封押在恩公血肉臟腑之中……那紅哀會的哀主怎么不見了?”
“方才天地間遍是綠光之時,紅哀會的哀主用以捆縛我們的一根根紅線,便盡松開了。
她應是在那個時候隱去了身形,此時或許已經遠去別處了……”釧寶兒初玄蹙著眉,思索著向孫豆兒說道,“她……對咱們不似有甚么歹意的樣子……
能夠封押天啟厲詭于師父的血肉臟腑之中,也靠了她當時以紅線牽引豆兒你,運使種種法門……這是為什么?
嘴上那么說,做的時候卻偏偏又這么做……”
“若非她牽引著我運用恩公本有力量,憑我自身運用恩公的力量,只怕根本無法在那天啟厲詭手下支撐多久……確是她的紅線牽引著我,叫我做出了種種正確應對,以至于最終能將天啟厲詭封押在恩公血肉之內。”孫豆兒思索著先前種種,猶豫不定地道,“我從娘娘那里聽說,紅哀會的哀主生性殘毒,以作踐人命為樂——但她這個樣子,又與柳娘娘所說的大相徑庭了……”
“紅哀會本就是那樣殘酷的宗派。
咱們從前,又不是沒遇著過加入紅哀會的姐兒、哥兒,最后不是被生生塑成了泥胎,就是變成了渾身尸臭的惡鬼。
這個哀主能領著這么兇殘可怕的一個宗派,本身怎可能是善類?
內中應該是另有隱情罷?”玉佳人初濟直言道。
“管她有沒有甚么隱情?
人總是多變的,今時對你好的人,明朝就能捅你刀子,咱們又不是沒經歷過這樣事……當下或許是那哀主良心發現,但也保不準她過會兒會不會后悔——咱們還是先脫離這里,等走遠了,再討論其他罷!”初玄搖了搖頭,止住內心種種飛轉的念頭,吩咐著幾個師妹,從高坡上推來一副漆黑棺木,令孫豆兒將自身包容的蘇午血肉臟腑移入棺中封藏。
一行人就此離開這片密林,匆匆而去。
她們前腳才走,深林里隨后就有血光氤氳,一頂大紅花轎在紅霧中飄飄悠悠,飛掠出密林,遠遠地綴在了幾人之后。
荒蕪山村之中,燃起熊熊大火,焚燒干凈村莊里遍地倒斃的大秦教洋道士尸身。
整個荒村在火中化為虛無。
大青騾邁開四蹄,從遠處的山梁子上奔騰下來,將身后板車上的漆黑棺材,拖到了火光中的三道人影近前。
青苗提起一盞鐵框燈籠,向旁邊黑色火柱里的模糊女形人影招了招手,輕聲說道:“珠兒,你先停在燈籠里歇息歇息罷,天啟之詭已經被咱們封押了,你出了大力,好生休息休息,咱們之后還有許多事情須做。”
漆黑火柱里的模糊女形聞言,側頭往某個角落看去一眼。
青苗順著她的目光往那角落里看了看,她面上浮現一抹笑容:“她不是壞人,當初師兄開辟‘背陰廟系’之時,她都出了一份力。
珠兒不要擔心。
去歇息罷。”
聽她如此言語,那黑火里的女形總算放下心來,陡地收束作一團火苗,投進了鐵框燈籠中。
青苗將鐵框燈框掛在板車車頭,她旋而端起了地上三碗已經被蒸熟的收魂米,將三碗封押著厲詭的收魂米端到了板車車沿上。
秀秀走到板車車沿旁,粗眉看著車沿上的三碗收魂米,小聲道:“這‘黑騎士’最后竟被撕成了三半……
這可如何是好……
被三分的‘黑騎士’,還能是黑騎士嗎?”
“若是不行的話,也唯有以開廟裝臟之法,將三分的黑騎士拼合起來……只是不知道,這樣被塑化作本教神靈的‘黑騎士’,是否還能引來‘天啟’……”青苗亦是滿眼憂愁。
——她們方才連同蘇午的‘元皇皮’,在‘黑騎士’降臨之時,暴起出手,首先以元皇皮定住了黑騎士的死劫規律,繼而將黑騎士直接一分為三,直接重挫了聚集在當下山村中的這支大秦教教團,算是迎來了一場大勝。
然而,大勝之后,青苗、秀秀又不免發愁。
此前擔憂不能一戰定鼎,是以三者出手都是拼盡全力,毫無保留——如此反而導致最后‘用力過猛’,將‘黑騎士’生生撕成了三份。
她們卻不能如蘇午一般,做一手縫合厲詭的好針線活,是以面對被三分的厲詭,便也發起愁來。
“兩位姐妹……
假若你們沒有太好辦法來縫合這‘黑騎士’的話……不妨讓奴家來試一試?奴家倒是能做得一手好女紅……”一身紅衣的女子輕移蓮步,從先前珠兒殘念目視向的那處角落里顯出身形,她眉眼彎彎,向青苗、秀秀細聲細氣言語著。
秀秀看著那一身艷麗霞帔的女子,一雙秀眉頓時揚了起來。
李青苗看著對方,卻點了點頭,也溫聲回應道:“那便交給閣下來縫合‘黑騎士’了,我們手里沒有趁手的針線,雖也能做一手女紅,卻無法用普通針線來縫合厲詭,不知閣下打算用何種針線來縫合這個天啟之詭?”
聽到青苗師姐的言語聲,秀秀耷拉下眉毛,收斂了眼神里散發出的敵意。
一縷縷紅線自虛空中延伸而出,在那一身紅衣的柳飛煙周圍發散著,她隨手捻來一根紅線,引那紅線游曳向李青苗,笑著道:“我修行有一門法門,可將‘天愿’作線,以我意作針,如此縫合這個天啟之詭,應當也沒甚么不妥當之處。
姐姐可以驗看驗看我這針線,是否堪用?”
青苗聞言,果然探手捻起柳飛煙隔空‘遞’來的紅線,仔細驗看一番,笑著點了點頭:“以此來縫合天啟之詭,作一時之用,已經足夠了。”
隨后,她與秀秀協助柳飛煙,將那被撕成三份的厲詭,再度縫合了起來。
事畢以后,黑騎士便被元皇皮包裹著,葬入了漆黑棺木之內。
柳飛煙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目光落在板車上那副漆黑棺木上,旁身邊的李青苗說道:“姐姐,而今已經封押了‘黑騎士’,你們又該何去何從?
當下時空,根出冥冥,位居罅隙之中,說到底只是一抹時空留影。
就此往前走,大抵也脫不出這荒山野地,便會回轉至原地……若在此間留候百年,冥冥之中,又不知會有甚么變數……
說不得還未等到百年之期到來,‘冥冥’自身便先一步發生變化。
這處時空留影,也就跟著破碎。
身在時空留影中的我們,亦將與之同作飛灰——唯獨剩下被封押的厲詭,重歸于真正的時空之中,依舊到處作亂。”
“師兄行事向來縝密,做一件事,必會為之留下諸多后手,諸般準備。
他要我們再爭二百年,便是為了換來一縷掙脫輪回的變數。
今下我們依著他的安排做了事,他也一定會留下后手,等著接引我們。你與我們師兄未曾長久相處,不知道他行事風格,也是正常。”秀秀斜乜了柳飛煙一眼,她氣憤于此人只與青苗師姐交談,卻完全無視了她,將她好似當作了小孩子,是以此下抓住機會,便專門拿話刺了刺對方。
柳飛煙聞言笑了笑。
她轉眼看向李秀秀,對于這個女子,心里卻沒有甚么敵意。
哪怕對方專門拿言語來刺她,她亦無有絲毫慍怒之心,于是嫣然一笑,向秀秀說道:“我與小哥確實未曾長久相處。
不過當時亦是他傳我法門,我借此才能感悟得‘神韻’之存在,繼而領悟天怨人心勾連之法。
妹妹或許不知道罷?
當時我脫離輪回之時,他曾留下一些東西于我。令我將之帶出輪回。
妹妹可知道,他交給我的是甚么東西?”
“嗯?
是甚么東西?”李秀秀狐疑地看向柳飛煙。
青苗亦向她投去目光。
她掩嘴輕笑著,細聲說道:“他將一縷因果,還有事關某個人的轉劫之根本,交托給了我……那縷因果,及至那個未知之人的轉劫根本,想來便是他準備的后手了。
或許不用太久,我們就能見到他的后手應驗……”
秀秀看著柳飛煙,她張了張口,還想與對方辯駁甚么,但看那女子滿眼溫柔,根本沒有絲毫與自己斗氣的樣子——秀秀忽然有些羞慚,低下頭去,終究沒了言語。
“如今只需留候在此,便能等來師兄接引我們的手段嗎?”青苗向柳飛煙問道。
飛煙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奴家只是有如此猜測,但具體情形,奴家亦不能完全斷定——不過,今時我們身在冥冥罅隙之中,除了在此間留候等待,卻還有別的辦法嗎?”
她跟著嘆息一聲,聲音又放低了一些:“不知其他人能否等得住……”
“他們與我們一般崇信師兄,既然信重師兄,便一定能等得住。”青苗的語氣反而變得篤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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