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華夏列祖列宗

第四百三十三章 賈詡全局盡功,秦檜奸相本相。

第四百三十三章賈詡全局盡功,秦檜奸相本相。

燈火搖搖晃晃,照映的身影微微前傾,聲音陰沉。

“我家天子說:退位吧。”

桌前出神的孟侗微微抖了一下,失去聚焦的眸子漸漸回攏,重新有了些許神色,側臉看向矗立陰影間的身影,艱難的擠出一聲。

“你……走不出這里!”

秦檜為相多年,還是世人皆知的奸相,這樣的話不知道聽過多少,除非是面臨真正的死局,恐怕他才會感到膽怯。

但眼下,他明顯不會。

“呵呵……我不過夏國天子帳下一介小吏,死則死矣,不過陛下可就要做亡國之君,膝下兒女也淪為亡國之奴。”

孟侗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曲緊,握成了拳頭。

“你家陛下是從何時開始布局?”

“據說兩年之前。”秦檜笑瞇瞇的回答。

兩年前?!

孟侗猛地睜開眼,眸底泛起驚色,緊握的拳頭此時顫抖的松開,也就說兩年前就已經在謀我越國了?

大抵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秦檜撣了撣右邊的寬袖,也不再講什么禮節,坐到皇帝對面,拿起桌上的瓷壺給自己倒上一杯溫水。

“我家天子心懷一統之大局,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伐西戎、齊梁之時,就已經著手吳越的布置了,陛下應該明白,成大事者,豈能走一步看一步。”

“吳越之爭?”

秦檜笑著點了點頭,抿上一口溫水入喉。

“聽我家太尉言吳越之爭不過先手的一招,而越國太子故去,必定五子奪嫡那么機會就來了。”

其實孟金臺在御階上自刎喊出的那句:“夏國天子扶持他當皇帝”的話語時,孟侗已經猜到這一切背后,都有蘇辰的影子。

但沒想到竟然在兩年前就已布局好,那看似尋常的越地吳民爭端,也是他的手筆。

“我兒卓文,是你們所殺?”

“確實如此。”

到得此刻已經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秦檜笑了笑,將杯子放回桌上:“既然陛下想聽,那檜就直說了,吳越之爭不過是用來消耗兩國國力,畢竟越國多山,糧秣吃緊,長達兩年爭端,百姓必然要承擔各種雜稅,一來二去,民間苦不堪言,便失去偷襲中原的機會,也失去抵擋夏國兵鋒的底氣。

而太子孟卓文一死,又是另一個引子,我與王司徒隨昭儀回來吊唁的名義便順理成章,他為正使在前面引人注意,在下為副使通過昭儀的關系,拜見了五位皇子……勾出他們心中藏著的欲念。

果不其然,我們一走,五位皇子便開始爭鋒相對了,自古無情帝王家,長兄尸骨未寒,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奪嫡了。

可惜啊,這一切都在我家太尉的謀劃之中,包括這次鬧義軍、崇王襲宮,到最后眾軍合圍樂寧。”

秦檜瞇起眼睛,指尖在桌面重重點了幾下,加重了嗓音:“現在陛下已經明白了吧?”

“伱不怕朕不退位,與你家陛下撕破臉皮,拿你祭旗!”

聽到這里,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暴怒,但孟侗說出這句話根本沒有任何底氣,只不過是他做為皇帝最后的倔強。

“惠州駐扎了青州軍,統帥乃夏侯淵,陛下應該知曉他吧?當年救援汾州,從北地燕京半月間橫跨千里閃擊汾州的魏軍,這樣的速度,從惠州殺到樂寧,恐怕要不了半月。”

秦檜笑容更盛,“齊國怎么被滅的?陛下也該知道吧?齊國太后殺了我夏國一名叫王懷義的使臣,然后就沒了,梁國也順道一起滅了。在下,正好是使臣,陛下要不要試試?”

說著,他還將自己湊過去,伸長脖子在上面拍了兩下,示意孟侗拔劍砍過來。

“你……”

孟侗站起身,拔出腰間的佩戴的寶劍,作勢欲砍,可舉到一半的劍鋒如何也落不下去。

“呵呵……”秦檜縮回脖子,站直了身子,迎著對方的劍鋒貼近,食指輕輕撥開對方的長劍,笑瞇瞇的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六國存在幾百年了,是時候該一統了,你看燕、魏、齊、梁、吳,外帶一個西戎,悉數已滅,現在只剩一個越國,獨木難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大夏的兵鋒。”

他按下劍鋒,目光陰沉的看著對方的眼睛。

“倒不如學齊保國、學康成乾,好好當一個富家翁與妻兒享受太平盛世,一起做大夏之民,豈不更好?而且,陛下與那兩位還不同你女兒乃我大夏昭儀,退下來后,你還是皇親,是國丈,待遇豈是他人能比。”

孟侗握著劍柄,雙臂顫抖、雙肩顫抖、整個人也都在微微顫抖,他望著桌上搖曳的燭火,良久,他“啊——”的一聲悲戚大吼,揮開手中寶劍,‘呯’的一聲,將面前的圓桌劈成兩半,朝左右飛濺出去。

燭臺‘咣當’幾聲落在地上,燭火瞬間熄滅,屋子里頓時暗了下來。

外面檐下的燈籠透過窗欞照進來,孟侗垂著長劍立在昏暗當中,他低垂眼簾,低聲說了一句:“秦使者,越國百姓可被稱華夏之人?”

“自然!”

“那越國百姓可能像中原、北地百姓那樣,衣食無憂?”

“既是華夏之民,陛下定一視同仁!”

孟侗手中長劍丟到地上,“秦使者,朕愿意退位,將越國并入夏國版圖,我孟氏才能有限,對治下百姓有虧,如今家國不在,只求對他們好一些。”

聽到對方說出這番話,秦檜那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了,其實剛才他都裝出來的,畢竟演戲這一套,他能比忠臣還忠,比奸臣還惡。

“陛下深明大義,如此在下也放心了!時辰也不早,陛下早些歇息,明日再議退位之事。”

說完,秦檜告辭離開,拉開房門,外面檐下廊道站滿了人,皇后、四位皇子,里面的談話,他們也聽到了,憤怒看著秦檜離去,紛紛走進房內。

“父皇!這如何能降?!”

“是啊,我越國傳承兩百年,敵人還沒打到家門口,就急著投降?”

“你們別說話,讓你們父皇說!”皇后呵斥住四個兒子。

孟侗慢吞吞的走了兩步,在凳上坐下來,閉上眼睛輕聲道:“你們連吳國都勝不了,還指望能與夏國兵馬廝殺?剛才你們也在外面聽到了,這兩年來,都被夏國的天子和他麾下謀臣牽著鼻子走,事事都在別人預料之中,這還打什么?”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做為皇帝,兩年來讓越國百姓苦不堪言,做為父親一連失去兩個兒子,我不想家里再有人死了,能保住祖宗靈位,保住你們,能讓你們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為父便心滿意足了。”

“可……”

“夠了!”

孟侗直接打斷老五孟幼元,原本還想發火,可話到了嘴邊,只是嘆了一聲:“就這樣吧,不要再想了。”

他拍了拍兒子們的肩膀,便牽住老妻的手,一起離開房間。

四位皇子也都長嘆一口氣,心中縱有不甘,可父皇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他們連吳國都打不下來,哪里來的本事能與夏國軍隊一較高下!

十月二十八,崇王叛亂的余波尚未過去,一紙布告昭示天下,令得越國上下震驚。

皇帝孟侗宣布退位,這里暫由義軍統領張寶、張梁打理,他將攜家眷跟隨夏國使臣前往中原鹿陽,朝見天子。

消息一出,不僅百姓驚得說不出話,外面的諸軍將領更是吃驚不小,紛紛要入宮見駕,勸告皇帝三思而行。

換做以往,秦檜定然準備了奸臣一條龍服務,找機會降職,然后查辦入獄,然后在獄中毒殺。

但想著事情不能做絕,還是交給孟侗來處理,對方將這些將領帶到宮內,將事情一五一十相告,并保證他們只要不生亂,眼下的官職還是能保住的。

不久之后,車隊駛出樂寧,往北而去,兩日后,與接管渡口的青州軍匯合,一同返回惠州,最后前往鹿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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