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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通倭案

第四百四十一章通倭案

“可查到點子?”

“點子黑,還能繼續糾下去。”

“塘子有多深?”

“下層淤泥,藏著泥鰍。”

“需要泄水清塘?”

“尋著泥就拿到它,不用那么麻煩。”

盛康城內,嘈雜繁華的長街某條小巷內,一棟民房之中兩道聲音嘀嘀咕咕的說著切口的黑話。

隨后門扇吱的一聲打開,一個穿著像走街串巷的貨郎從里面出來,朝小院里穿著錦繡衣袍的身影點了點頭,便挑著貨擔打開院門,看了看左右沒人方才出來,關上院門后,臉上頓時泛起喜色,高聲吆喝,繼續走街串巷。

關上的院門后面的庭院之中,那敞開門扇的中堂內,是兩張桌子拼在一起的長案,上面堆滿了紙張,墻上也掛著滿是字跡的紙,以及人臉的畫像。

若是盛康城內的官員在這里,定然認得墻上八張人臉畫像,是城里一些豪紳、官員。不過在貨郎離開后,屋內的人將八張畫像,取下了六張,只剩兩張還貼在墻上。

“只有兩人能接觸到軍情。”

說話的是李白這次南下帶的副手徐永壽,為人精明,武功也在二品與三品之間,做事更是嚴謹,根據關平提供的嫌疑人選后,列出了幾個探查點。

經過剛才那‘貨郎’的探查之后,最后確定了這兩人,分別叫許長印,馮常青前者供職吳州軍制船塢,后者則是盛康司倉參軍事,只有這種級別的官員才能從船只維護和倉庫糧秣、兵器調動,都能探聽出吳州水軍動向。

“確定是誰就好辦了。”

徐永壽四十歲左右,早年是北地豪俠,曾是荒神教中的高手,蕭文弼死后,蕭摩逅逃遁,荒神教作鳥獸散,他重新恢復江湖綠林的身份,后來得知太師蕭文弼是夏國皇帝的舅舅,所做的事都是為蘇辰鋪路后,便有了投靠的想法。

后來蕭摩逅被通緝,逃離了北方,他擔心會被牽連,只得繼續等待,直到后來皇帝建繡衣司,招攬北方江湖高手,他便與幾個流落江湖的荒神教同袍,正式加入朝廷,從江湖綠林,到荒神教,再到如今繡衣司,從江湖草莽一躍而成了朝廷身份,在燕京也有了房子,成了家,膝下還有兩個孩子,都滿了五歲。

這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畢竟出來混,遲早都會還的。

徐永壽雙眼猶如鷹隼般盯著墻上的兩張畫像,他面容清冷,“陛下下過旨意,通倭者就地處決,我們來盛康,為的就是殺人。”

“如何找出他們通倭證據?”

“想辦法搜查他們府邸,這需要關將軍那邊協助。”他平靜地說道。

其實鎖定人選之后,可以用一些陰損的手段,但他不屑用,更不想讓李統領看輕。

他拿起桌上的紙張掃過一眼,便讓手下人趕緊去太守府,到關平那邊去申請協助。

陽光正在西斜,太守府后院,是眼下關平居住之地,自前年父親調任燕京,他與周倉在此處留任,等到有資歷的官員調過來,才與他交接。

同時,坐鎮這里也有防備倭寇的布置。

半月前,倭寇登陸麟郡沿海數個地方,傷亡八百多名百姓,十多處村子被毀,消息傳過來時,他也發了好一通火,那邊雖然不是他吳州的管轄,可吳州水軍是他調配指揮的,因為此事,父親關羽還特地從燕京寫來書信,雖然沒有責罵的意思,但讓他心里還是窩了不少火氣。

繡衣司南下后,他接到消息,與周倉、張苞商討到了半夜,羅列了可能通倭的八人,原本他們也可以自己查的,但盛康就這么大,稍一有動靜,可能就會打草驚蛇,倒不如讓秘密入吳的繡衣司來操作這件事。

這天下午,那邊選定的兩個目標的訊息秘密傳入太守府,關平看了眼手中名單,隨后目光落在窗簾那邊,兩只腳交疊搭在書桌上的中年身影。

“李統領,你的人辦事很快。”

“繡衣司專門做這種事……嗝兒……”那坐靠椅子,雙腳搭在書桌的身影正是李白,他后腦枕椅子,閉著眼假寐,一只手還懸著一瓶酒,打了一個酒嗝兒,又說了句:“……只要做了壞事,就不可能不留蛛絲馬跡,哦……這可是那位狄仁杰說的,要是陛下讓他過來,這事怕是能提早兩日解決。”

關平是行伍出身,自小跟著關羽在軍中長大,對于繡衣司這種職能,心里不免有些好奇。

“呵呵……通倭,自然要將消息送出去,怎么送?什么人送?走的哪條路?最后交給誰了?他又如何打探水軍動向,如何知道麟郡那邊吳州水軍巡邏的時間空當?只要順著這些疑惑一一去解開,蛛絲馬跡自然就出來了。”

“這才是太平盛世該有的模樣!”

關平笑著走去他那邊的書案,從抽屜里取出一枚令牌,拋給李白:“持這枚令牌,你們可在城內各要處暢通無阻,也可以隨意讓旁人協助你們!”

半空之上,令牌被閉著眼睛的李白隨手接住,他雙腳一收,放到地面站起身,提著手中酒瓶,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辦完事,尋伱喝酒!”

放蕩不羈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淋盡致。

天色微暗,一支支潛伏的繡衣司密探有了令牌開路,分作幾撥去往明港,以及盛康四門,到得夜半三更時分,所有人趕回城中名叫風月樓前集合。

派出的密探手中都拿著一份記錄,乃是城門、月港那邊的記錄文冊,其中重要的線索已經被前去的密探用朱砂筆勾畫出來,一眼便能看到。

徐永壽將幾份文冊看了一眼,嘴角勾起冷笑,“雖然不是通倭的證據,卻足夠拿下審訊了。”

他抬起頭看向風月樓的二樓,“統領,可以行動了!”

依著二樓曬臺護欄的李白凌空飛下,徑直走在深夜的長街,手指半空勾了勾,“走。”

夜風吹過長街,百余雙腳踏過地面,一個個錦繡衣袍,腰間懸刀,越過前方的李白,分成兩批,一支由徐永壽帶領前往最近的許府,一支由李白帶著,朝城南的馮府過去。

此時正值深夜,幾乎都已熄燈安眠,只有大戶人家的府門、院門還掛著燈籠照亮,門口也沒有了護院看守。

正熟睡的門房老頭很快就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醒,他披著單衣走出府門旁的小間,隔著院門詢問一聲:“你們是何人?我家大人已經睡下了,明日一早你們再過來。”

許家并不是吳地的大族,盛康被破后,并沒有被清算,許長印本來也是城中官員,但官位不高,后來城中清算了不少人,位置空缺,他便被關君侯提了上來,做了船塢木料的管領。

算得上是被看重的一批人,以至于門房老頭也有底氣呵斥門外的人。

但眼下他的呵斥并不管用,甚至門外傳來一句。

“我等奉命前來辦差,立即開門,不開門就地正法!”

這聲音的語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裝出來的,尤其經常見到大官的門房老頭,心里頓時一顫,哆哆嗦嗦的上前將門栓拉開,剛把府門拉開一道縫隙,旋即就被門外推來的力道,將他推的跌跌撞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們……”老頭看到的是一群繡著梅花的錦衣人魚貫而入,為首那人僅僅瞥過來一眼,就將老頭嚇得將后面的話咽回肚里。

“搜書房和會客廳!”

徐永壽抬手一招,兩隊繡衣司密探從他身后分開前行,他則領了五人徑直走去后院,過往巡邏的護院看到有人進來,還沒呼喊對方,就被沖來的密探打翻在地。

徐永壽跨過他們,來到許長印的寢房,抬腳便是砰的一聲,將門扇連帶門框一起蹬進屋內,砸在圓桌碎成了幾塊。

床上的許長印與美妾唰的一下被驚醒,便看到進來的身影揮著手,將飛舞的煙塵驅走。

“你是誰?”

他問出這句時,已有人進來,將地上的燭臺撿起,點燃了燭火放在雜亂的圓桌上,徐永壽單手取過一張凳子,放到床前坐下來,看著床上一臉驚恐的老人。

“繡衣司!”

隨后,徐永壽豎起手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不要說話,我問,你答。”

繡衣司是什么,床上的許長印自然是知道的,乃是天子手中的利刃,當然在外面,有人稱呼為鷹犬。

被繡衣司找上門,許長印心里發慌,渾身的泌出了一層冷汗,他連連點頭:“這位統領你問……你問……”

“二月十一那天,你家有一個叫許發的家仆出城做什么?”

“他……他回家省親……”

“呵呵……許管領,你要明白,我既然這樣問了,肯定有所發現的。最后一個問題,那叫許發的家仆為何去了一趟明港?聽說他拿了一封信就走了。”

“這……”

許長印臉色發白,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去搜查書房的那隊密探過來,進了寢房在徐永壽耳邊低聲說了什么,隨后掏出一封信,遞到了徐永壽手里。

“看看這是什么?”

徐永壽其實從對方表情就已經知道答案了,他揚了揚手里的書信,隨即起身轉身走去房門,聲音冰冷。

“殺了。”

“不……不……求求你們……”

他遠去的寢房內,許長印結結巴巴的哀求,還是被上前的密探揪住頭發拉到床邊,唰的一刀將他腦袋砍了下來。

至于許家后面的事,那就是盛康府衙來處理了,繡衣司只需要拿到證據,然后將人就地正法就可。

而另一邊,馮府上,馮常青也從夢中驚醒過來。

便看寢房燈火通明,一個醉醺醺的中年人,坐在他的書桌上,正看著一疊信函,似乎聽到動靜,微微側過臉,朝他笑道:“做噩夢了吧?”

“你……你是誰?”

馮常青起身就要呼喊外面的護院,可喊了兩嗓子,也沒人回應。

“別費嗓子了,他們聽到也進不來。”

李白看完手中信函,隨后疊好塞回信封,語氣淡淡:“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你和許長印,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做通敵之事。

不過,我倒是有些欣賞你,為了義氣,把全家人的命都賭上,夠義氣!”

李白笑瞇瞇的走向床榻,床上的馮常青此刻也站到了地上,正沖去拿墻上掛著的寶劍。

“義氣這東西,也要看人,顧充文撇下家小和范離、蕭之意,這種人,你還跟他講義氣,串通倭寇燒殺百姓……下輩子注意點,別太講義氣!”

那邊,馮常青取過寶劍,轉身拔劍的剎那,一道白練映著燭光唰的劃過他頸項,一抹殷紅的鮮血瞬間在潔白的墻上濺出一道弧形。

擦了擦劍鋒,李白推門而出,朝左右麾下吩咐一句。

“通知府衙的人過來收拾殘局,家眷緝拿下獄,擇日處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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