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眼前這位看上去三十五六歲的阿姨,脾氣有些火爆,長相也有些妖艷,一看就不是好人——可,她終究是能敢不齒荊紅命的存在,也曾經幫李南方力保過呂明亮。
而且,剛才那一腳,雖說沒有傷害她,但總算是讓她顏面盡失。
阿姨的豐臀,就是隨便能踢的嗎?
這他么就是在摸老虎屁股好吧?
綜上所述,李南方決定原諒她的無禮,再次當個尊老愛幼的晚輩。
阿蓮娜冷笑:“哼哼,你抓著浴巾不要緊,可你總該把手術刀給我放下吧?”
“什么手術刀?”
李南方心中一驚,表面上卻裝傻賣呆。
剛才一腳把阿蓮娜踢飛后,李南方剛邁步走出浴池,就看到一支沙漠之鷹浮出了水面。
面對這種大殺器的近距離威脅,完全是本能反應,李南方右手一抄,就把阿蓮娜放在浴池池沿上的手術刀抓在手中。
雖說他不確定能用著刀子,那就算是有備無患吧。
“小兔崽子,你還敢和我裝傻賣呆。”
阿蓮娜又生氣了,低聲喝道:“你這是打算,我敢對你開槍,你就會把手術刀當暗器用,和我同歸于盡的吧?”
“錯了。
這位胸前已經有兩個花生米凸出的阿姨,你可真錯了。
你如果真敢開槍,我能保證能躲過你的子彈,你卻躲不過我甩出去的手術刀。
所以,咱們不是同歸于盡——就憑你這點小身手,還真沒資格和我同歸于盡。”
李南方心里說著,依舊裝傻賣呆的笑著,抓著浴巾的右手一松,那把鋒利的手術刀,就當啷一聲落在了地面上,接著馬屁如潮,滾滾而去:“阿姨,您真是慧眼如炬。我把刀子藏在浴巾下,居然沒有逃過您的慧眼。由此看來,您老人家當年也是不遜荊紅十叔的存在。晚輩,是甘拜下風。”
拍馬中,夾帶著荊紅命,就是在提醒阿蓮娜:“我尊重你,是看在荊紅十叔和你那個男人的面上。不然,今天我非得把你按在水里。你雖然年齡太大了點,撲倒你有些倒胃口,可狠揍你屁股一頓,還是很有可能的。”
李南方并不知道,阿蓮娜能說出他把手術刀藏在了浴巾下,不是看到他拿刀了.
而是發現放在池邊上的刀子沒了。
又看到他抓著浴巾的右手手勢,有些別扭,這才馬上推斷出他藏起了刀子,準備與她同歸于盡了。
這女人脾氣,身手都很一般,但觀察力卻和她的身材相貌成正比,這也是讓李南方吃驚的地方。
阿蓮娜可不知道李南方心里,這些齷齪的想法,不然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開槍,而不是不屑的冷笑著,右手上揚,沙漠之鷹被她耍出了花,眼花繚亂。
自然又獲得了李南方的大聲叫好,如果不是得拽著浴巾,他肯定會豎起雙手拇指的。
這樣,才能彰顯他對這位洋阿姨能玩一手好槍的佩服,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女人都有個毛病。
無論是十五的,還是五十的,在男人拍出馬屁面前,沒多少抵抗力。
果然,阿蓮娜心中得意,卻故作不屑的冷笑了聲,趟著灌水的馬靴,走出了浴池:“切,荊紅命算什么,和我、和我家里那口子比起來?”
“那是,那是。”
李南方連連點頭,心中卻想:“你倒是快點說,你家那口子是誰啊。”
“想知道我家那口子是誰吧?”
阿蓮娜坐在浴池沿上,脫下馬靴把里面的水倒出來時,故作淡然的說:“知道胡滅唐嗎?”
“胡滅、胡二叔?”
李南方一楞,隨即恍然醒悟,抬手撫住了額頭,滿臉痛苦的樣子。
他在暗罵自己:“你他么簡直是太蠢了,早就該想到洋阿姨誰的。”
胡滅唐的老婆,是俄羅斯吸血蝙蝠老大的獨生愛女。
二十年多年前的某個深夜,秦玉關與胡滅唐聯手闖進了吸血蝙蝠的總部,大開殺戒。
阿蓮娜她老子,就是被胡滅唐一刺,把咽喉刺了個窟窿,死在了他發號施令的椅子上。
阿蓮娜當然要為父報仇了——結果,殺父之仇沒報,她卻被胡滅唐給上了。
其實當時阿蓮娜完全可以反抗的,寧死也不失掉節操。
不過當時她想為父報仇啊,胡滅唐又親口告訴她說:“就憑你這點三腳貓的本事,想殺掉我,那簡直是勸酒鬼戒酒呢。我倒是有個主意,那就是你乖乖的給我當老婆,每天陪我睡覺,伺候本大爺。那樣,你或許在我對你的戒心逐漸疏忽后,找到殺我的機會。”
非常人,當然得走尋常路。
也就是胡滅唐這種狂傲的奇葩,能給一心要干掉他為父報仇的阿蓮娜,出主意,怎么樣才能干掉他。
在奇葩這方面,阿蓮娜也不遜色老胡,還真采用了他說出的建議,當了他的老婆,讓擺什么姿勢,就擺什么姿勢——這么多年過去了,阿蓮娜有沒有找到能刺殺老胡的機會,誰也不知道。
大家只知道,她給老胡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
她那對雙胞胎女兒,絕對是集了老胡的英俊、阿蓮娜的美貌為一體,讓夫妻倆人驕傲的不行。
有科學研究證明,夫妻要想生出個漂亮寶寶,那么在那種事時,必需全身心的投入,保持身心全方位的愉悅才行。
都給胡滅唐生了這么一對漂亮的雙胞胎女兒了,阿蓮娜對他的恨意,還有嗎?
對此,上帝表示懷疑。
老胡兩口子的事,包括老胡年輕時做的那些混賬事,謝情傷以前曾經給李南方提過一嘴。
所以,李南方才知道老胡與荊紅命的關系,并不是太好。
這次要不是顧忌自己重職在身,不能隨便跨界伸手,又必需幫李南方保住老呂,荊紅命也不會把老胡的手機號給他的。
荊紅命不怎么在意老胡。
可胡滅唐卻對荊紅命的事很上心,這才在遇到楊逍的那晚,給蘇姓女流氓打了電話。
然后,老呂的院長寶座就保住了。
李南方暗罵自己太蠢,也是有道理的。
因為敢不齒荊紅命的女人,也就謝情傷的老婆,與阿蓮娜罷了。
只是他在給胡滅唐打電話之前,從沒和老胡有過任何來往,沒有想到這些,也算是很正常了。
現在終于知道了。
李南方在暗罵自己愚蠢時,也有些彷徨:“握了個草的,我居然踢了老胡老婆的屁股。”
可很快,他又給自己找到了開脫的理由:“這也不能怪我,誰讓這位洋阿姨,在沒表明身份之前,就對我動手動腳的?就算你是老胡的老婆也不行啊,不知道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嗎?”
坐在池沿上的阿蓮娜,見李南方臉色瞬息萬變,冷笑道:“哼哼,你個小兔崽子,居然敢踢我屁、敢非禮胡滅唐的老婆,這就是自己找死的節奏。”
“冤枉,冤枉啊阿姨,我怎么敢非禮你?”
聽她這樣說后,李南方可被嚇壞了。
這次不是裝的,是發自肺腑。
“你敢說你沒非禮我?”
阿蓮娜忽地站起來,瞪眼喝道:“是誰光著屁股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又是誰,敢用腳踢我、踢唯有胡滅唐才能踢的地方?”
試圖和蠻不講理的女人講道理,并讓她啞口無言,這可是比讓狗不去吃翔還要難的事。
聰明如李南方,又怎么能不懂這個道理?
“怎么不說話了?”
氣勢上占據大上風的阿蓮娜,又是冷笑:“是不是心里在想,我為什么要來找你吧?”
“阿姨明鑒。”
這正是李南方也想知道的:“晚輩愚蠢,確實沒看出您怎么會來這地方找我,還這么大的火氣。難道說,是因為我讓胡二叔出馬,保住了呂明亮?”
“那算個屁事?最多,也就是給荊紅命那小子一個面子罷了。”
阿蓮娜說著,右手又伸向了踏在池沿上的右腳馬靴,看來是想拿槍:“我來找你,是因為你給我們家,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大傷害。”
“什么?”
李南方愣了下,剛要問問怎么回事時,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失聲叫道:“我知道了。維納斯賭場的后臺,是胡二叔!”
“小兔崽子,你總算是聰明了。”
阿蓮娜陰惻惻的笑著,終于從馬靴中拿出了那把沙漠之鷹。
槍口很隨意的,在李南方腦袋上,心口,襠部點著,不住地冷笑:“行啊,你個小兔崽子。殺了我十數個精銳手下不說,還放火燒了我的大樓。加上被賭客在混亂中搶走的籌碼,沒有一億三千萬的美金,你是別想就這樣算了。反正,我聽老胡說,你兔崽子是金三角南區的老大,年純利潤就高達一個億美金。”
頓了頓,她又說:“看在你還算和我家有些淵源的份上,就給你打個八折,賠償一個億就好了。”
真心話,阿蓮娜和李南方張嘴要一個億,還真不多。
就算不管博夫斯基等人的性命,只算維納斯賭場大樓被焚燒殆盡,混亂中被搶走的籌碼,以及重新修建時所用的花費,這段時間內不能開賭的損失,這些加起來,就足夠一個億美金了。
她不說這個還好。
聽她這樣說后,正在為踢了老胡老婆而彷徨的李南方,反而不怕了:“阿姨,能不能先把手槍,收起來,咱們友好的交談?”
“你說。”
啪地一聲,阿蓮娜把手槍放在了池沿上。
李南方站起來,走進了旁邊的更衣室內。
總是光著屁股和老娘們談話,他感覺特別扭。
澳門居然也有賣立領中山裝的成品店,工藝還不錯,這證明賞給洗浴中心小弟的那一千塊小費,沒有白花。
李南方的聲音,從虛掩著房門的更衣室內傳了出來。
“阿姨,如果你是因為我殺了你的人,放火燒了你的賭場,才來找我算賬的,那么你現在可以回去了。麻煩你轉告胡二叔,我不但不會包賠你們的損失,我還要把所有參與販賣閔柔行動的人——全部殺光!”←→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