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梓童此前曾經看過一部靈異小說。
她忘記那部小說叫什么名字了,只記得小說的主人公是個女孩子。
女孩子從小就父母雙亡,是被一個憨厚的羊倌供著上學的。
她對羊倌承諾,說等她大學畢業后,就會嫁給他,來報答他的恩情。
后來她考上了一所著名的大學,見到了外界的繁華,心就不可避免的變了。
深山里的羊倌,除了心地善良之外,無論是長相年齡,還是談吐氣質,都沒法與都市青年相比。
凡事,都怕相比較。
人也是這樣。
但她怕羊倌會斷了她的經濟來源——畢竟,她在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后,所掙的那點小錢,只夠她交房租,勉強度日的,尤其是要送她心儀的男生禮物時,拿什么來買?
于是,她一邊向羊倌要錢,一邊總是承諾等忙完這陣子后,就會回家和人結婚。
羊倌信她的話,放羊更加有積極性了。
就這樣等了女孩子一整年,她都沒有忙完。
羊倌就偷偷跑去了她所在的城市里,看到她和心儀的男生,穿著光鮮性感的衣服,手挽著手的進了酒店。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就在酒店對過候車亭下坐了一個晚上的羊倌,才看到他們倆走了出來,熱情擁吻后,各奔東西去上班了。
羊倌沒有去追女孩子,問問為什么要騙他。
他孤獨地回到了老家,繼續放羊。
女孩子每個月也都給他打電話,索要生活費。
他給。
可女孩子的花銷越來越大,對他的要求也越來越高。
羊倌都滿足了她,尤其她在索要某水果手機后,他賣掉了最后一只羊。
沒有了羊可放的羊倌,再也沒法給女孩子提供生活費了。
在一個電閃雷鳴的晚上,羊倌坐在山上向女孩子所在的方向眺望時,一道閃電劈下。
女孩子連續兩個月都沒收到羊倌的前,打他電話也關機,無比的憤怒——她用最后一百塊錢買了車票,回到了老家。
她要當面質問羊倌,為什么不給她打錢了!
回到家后,她才知道羊倌已經死了。
是被閃電劈死的。
因為那也是個沒爹沒娘的苦孩子,村民們就把他的尸體,葬進了距離他被劈死不遠處的山洞里。
“他怎么可能會沒有錢?他身上還有他家祖傳的玉佩。”
女孩子心里這樣想,于是就在回家的當晚,一個人偷偷上了那座山,進了那個山洞。
她要在羊倌肯定早就腐爛了的尸體上,找到那塊玉佩。
女孩子上山的當晚,山下所有的村民,都做了個奇怪的夢。
在夢里,他們夢到羊倌活了,把去山洞里的女孩子按倒在了地上。
羊倌渾身都散發著腐臭的氣息,絲毫不顧驚恐之極的女孩子反抗,惡狠狠的占有了她!
就像現在被一個渾身散發著腐臭氣息的東西,惡狠狠占有了的岳梓童。
當那個邪惡的東西,長驅直入刺進她身體最深處后,她停止了反抗。
所有驚恐的神經,忽然都松懈了下來,好像被繃斷了那樣。
她的心,也不再那樣劇烈的狂跳了,變得無比輕緩,好像隨時都會停止跳動那樣。
但她的腦思維,卻始終在緩緩地運轉著,與壓在她身上那個做著瘋狂動作的東西,恰恰相反。
岳梓童的眼前,慢慢浮現出了小說里的畫面。
女孩子被復活的羊倌推倒后,就昏迷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太陽緩緩照進山洞里后,女孩子醒來,然后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
她不敢再回山村里去,正如她不敢回頭看一眼,背后那個已經腐爛了的尸體。
她下山后,攔住一輛車,又回到了她所喜歡的都市里,繼續和她心儀的男生交往。
就當,什么事也沒發生過那樣。
可是,她心儀的男生卻發現了她的變化——她不再有錢,供倆人在那座消費昂貴的都市里,勉強生活著。
于是,就在一個夜晚,當女孩子身心疲憊的回到他們租來的愛巢中后,看到了一封信。
男生的絕交信。
信里寫的很明白:“你已經沒錢供我們兩個,在這個都市中愉快的生活下去了。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
女孩子笑了。
又哭了。
笑過,哭過后,她決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可是——她卻發現她已經懷孕了。
肚子里的孩子,絕不是拋棄她的男生的種,因為他比她還要更在乎防孕措施。
那是誰的?
女孩子好像明白了什么,慌忙去醫院查體。
替她檢查的醫生,從B超顯示器上清晰的看到,她的肚子里,有個已經睜開眼,正沖著外面詭笑的東西。
鬼嬰!
岳梓童終于想到了這本書的名字,在有種說不出的異樣酸爽,自身體最深處,迅速向全身蔓延,讓她想配合。
“滾開!”
這種奇異的酸爽,賜予了岳梓童力量,嘶聲尖叫著,抬手去打那個正把她兩條腿扛在肩膀上,拼命沖刺她的東西。
那個東西好像發出了古怪的冷笑聲,根本不懼她的砸打。
岳梓童無法掙扎,忽然想到了在她枕頭下有把手槍。
成為岳家的家主后,岳梓童的自身安全檔次,也有了質的提高。
不但有齊月這種超級保鏢貼身保護,自身也佩了槍支,每晚都放在枕頭下,以防不測。
那只從沒用過的手槍,現在終于派上了用場。
一聲沉悶,且刺耳的槍聲,劃破了充斥著詭異,腐臭的黑夜。
正扛著她兩條腿,半蹲在床上吭哧吭哧使勁的東西,隨著槍聲響起,怪叫一聲松開了她。
接著,岳梓童就覺得臉上有溫熱液體濺上,空氣中彌漫起了濃郁的血腥氣息。
她知道,她這一槍奏效了。
但她卻不敢肯定,這個鬼東西有沒有被擊中要害。
當然得在趁機一腳踢出去時,再次扣下了手槍扳機。
又是一聲槍響。
這次沒有打中那個鬼東西,因為她聽到了窗戶玻璃碎了的嘩啦聲。
果然是這樣!
那個看不到是什么的鬼東西,躲過岳梓童的第二槍后,掄起右臂,狠狠打在了她手腕上。
手槍飛了出去,落在了桌子上,砸爛了幾個盤子,碟子,發出了清脆的瓷器破裂聲。
“嗚!”
受傷的鬼東西,打飛岳梓童的手槍后,嘴里發出一聲憤怒的怪叫聲,一下壓在了她胸口上,冰涼的,好像帶有毛茸茸的爪子,掐住了她的咽喉。
咽喉可是人類的七寸。
再厲害的人被掐住咽喉后,都會四肢無力,喊叫也喊不出來。
唯有再次被鬼東西抬起左腿,撲在了她身上。
當鬼東西輕車熟路的再次刺穿她身體時,外面終于傳來了動靜:“大小姐,怎么了!?”
是宗剛的聲音。
大小姐安寢之前,曾經告訴宗剛,無論后院發生了什么動靜,都不要過來打攪。
如果只是風聲雨聲讀書、不對,是嗯啊聲,今晚注定要無眠的宗剛,可能會自動過濾掉。
可如果是槍聲呢?
而且還是兩聲。
宗剛要是再假裝沒聽到的話,那么他就沒資格當岳家的大管家了。
第二聲槍聲傳來后,宗剛就帶著幾名護衛,大呼小叫著沖進了后院里。
剛刺進岳梓童身體里的鬼東西,聽到外面的厲喝聲后,哪還再顧著干某種事,立即低低怪叫了聲,從床上一躍而起,直接從后窗撲了出去。
“大小姐,您沒事吧?”
宗剛帶人沖到新房門口后,當然不敢進來,只是著急在外面大喊。
“沒、沒事。”
岳梓童縮起了身子,一把拽過錦被蓋在身上,啞聲說著抬頭看向了后窗。
月亮又冒出了頭,灑在床頭上,好像水銀。
皎潔的月光,把蒼穹襯托的好像一面墨藍鏡子,幾顆小星星眼睛眨呀眨的,從后窗外看著岳梓童,好像在問她剛才的滋味怎么樣——
“大小姐,我能進去嗎?”
宗剛并沒有聽到岳梓童的啞聲回答,著急的剛要推門時,就聽她在里面叫道:“不要進來!我、我沒事的。”
無論剛才那個鬼東西是個什么東西,岳梓童都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當前的樣子。
“剛才,剛才手槍只是走火了,不小心。宗叔叔,合上電閘吧,我檢查一下。”
“好吧。大小姐,有什么事,您隨時叫我,我就在外面。”
人生閱歷相當豐富的宗剛,當然能從岳梓童說話的聲音里,聽出異常。
但岳家主又不許他進去,那么他也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帶人退下臺階,吩咐人合上電閘。
岳梓童顫抖的右手,按下了臺燈的開關。
隨著悅耳的啪噠聲響,臺燈亮了,淡黃顏色的燈光,迅速驅走了籠罩著岳梓童的恐懼,卻無法驅走屋子里的血腥氣息。
岳梓童抬手擦了把臉,手上全是鮮血。
這是她在開第一槍時,被打傷的鬼東西濺到她臉上的。
通紅的顏色,很正常。
可,那個渾身都散發著腐臭氣息的鬼東西,究竟是什么呢?
岳梓童急促跳動的心兒,終于恢復了正常時,支撐著她坐著的力氣也隨即消散,讓她仰面軟軟的癱倒在了床上。
她無法接受剛才既定的事實。
她,居然在與李南方的陰婚洞房花燭夜,被一個身上,嘴里都充斥著腐臭氣息的東西,給強女干了。
雖說因為她的極力反抗,沒有讓那個鬼東西把邪惡的種子,都撒在她的沃土中——但這也改變不了,她被不知名怪東西強女干的現實。
“那是個什么東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岳梓童喃喃說出這個問題時,腦海中忽然又閃過了“鬼嬰”這個詞。
那,會是個鬼嗎?
靈異小說里的羊倌那樣,死后也能讓女人懷孕。
尤其想到開槍之前,她居然感受到了奇異的酸爽,只想放棄掙扎,半推半就配合那個鬼東西的沖刺動作時,岳梓童蒼白的臉,刷地通紅。
但接著,又再次蒼白。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忽地翻身坐起,看向了旁邊。
本來與她并肩躺坐在床上的布偶,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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