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對不起我的!如果你沒有利用我的‘骨灰’,來為岳家爭取最大的利益,我怎么會這樣對你?”
面對岳梓童那雙眸子里近乎于歹毒的怨恨,李南方真心想大聲喊出這句話。
這也是事實。
另外,他還想大聲質問岳梓童:“就算你為了自保,要迎娶賀蘭小新為新郎,那你也別藏著掖著啊。我要是早就知道你的新郎是她,我怎么會鼓動夜神姐姐給我一個婚禮,來對懟你?”
只是他嘴巴動了好幾下,都沒把這兩句話說出來。
唯有腦袋一歪,看向了別處,傾聽心底有個聲音默默地說:“你要是質問她這些,你就被全世界的人所鄙視。不就是錯了嗎?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嘛。反正女人這種生物,只需讓她出了惡氣,再花言巧語的哄哄就會好了。”
岳梓童卻不想李南方躲避,抬手伸出食指,勾住了他的下巴:“我要您,看著我。”
這就太過了啊。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如此的輕薄于我,真是豈有此理。
李南方被岳梓童拿手指挑起下巴后,滿心的不爽,一撥楞腦袋躲開了。
岳梓童手指又挑住了他的下巴,依舊是那句話:“我要您,看著我。”
“唉。”
當著數千人的面,李南方真不想和女人一般見識——
輕嘆一聲,看著她,故作淡然的說:“好,我看著你。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但請你拿開你的手。”
“您可以掰斷它。”
岳梓童絲毫不在意她春蔥般的手指被掰斷后,應該會很疼。
反正,就是李南方掰斷她的手指,她也不會松手。
李南方當然舍不得、哦,不對,是不能做那種暴殄天物的事,依舊故作不屑:“呵呵,你究竟想說什么?”
“就一個問題。”
岳梓童在問人問題時,總是習慣性的伸出手指。
眼睛掃了下她左手豎在空中的食指,李南方懶洋洋的說:“問。”
“五月28號,也就是我和你的‘骨灰’舉辦陰婚的當晚。曾經有個渾身散著腐臭氣息的鬼東西,趁夜潛進我的臥室,把我強女干了。我就想知道,那個鬼東西,是不是您假扮的。”
岳梓童這番話剛說出口,現場諸人在呆愣片刻后,忽然間就像颶風橫掃水面那樣,嘩地掀起一陣驚咦。
岳家主和未婚夫李南方的骨灰,在西北郊舉辦陰婚這件事,別看并沒有見報,但除了七星會所的那些員工,其他人幾乎都知道。
他們也知道,在陰婚儀式舉辦過程中,出現了沙塵暴突襲現場的詭異事件。
但大家卻真心不知道,岳家主在陰婚當晚,被一個渾身散發著腐臭氣息的鬼東西,給強、強女干了啊。
身份尊貴無比,且又年輕貌美嬌滴滴的岳家主,居然被強女干——無論是被人,還是被鬼東西強女干,都是值得人們在私下里大談特談的大事件啊。
可為什么,卻沒人知道呢?
知道的人卻沒說出來,這簡直是太沒八卦精神了吧。
身份再怎么尊貴的人,也是具備一定八卦惡趣味精神的。
就連梁主任,此時也豎起了耳朵,倆眼死死盯著李南方,生怕聽漏一個字。
“我、我沒——”
半夜跑進人岳家主閨房內,以某種卑鄙手段把人強女干這種事,李南方要是承認了,那多有損他的顏面?
該承認的必須承認,不該承認的就是死都不能承認,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只是他剛說出這三個字,岳梓童忽然猛地向前一俯身,額頭幾乎都要碰到他的額頭了,鼻尖確實碰著鼻尖。
他下意識的想多,卻覺得下巴下一疼。
岳梓童的右手,死死捏住了他下巴。
不等他有所反抗,岳梓童就陰聲說道:“李南方,你還沒看到大姐吧?”
“大姐?”
李南方愣了下,隨即醒悟:“師、師母?”
“對,就是你師母,我的大堂姐。”
“師母也來了?”
李南方慌忙回頭去找,卻被岳梓童動作粗暴的扳了過來。
“靠,你還有完沒完?”
李南方煩了:“信不信我——”
“你現場強女干我?”
“我——你現在是家主了,怎么說話如此的沒品?”
“家主又怎么樣?呵呵,還不也是被你玩的滴滴轉?”
岳梓童絲毫不介意別人怎么看她,甚至還故意邪邪地笑著:“大姐今天就是你和花夜神的大婚主持人。呵呵,我剛看到她時,還納悶她怎么站在我對立面呢。包括,你那些老不死的叔叔們!”
她在說到最后這句話時,聲音明顯提高了。
立即,人群中就響起胡老二不滿的聲音:“喂,我說那個誰,你說誰是老不死的呢?”
“就是,就是。”
秦老七也很是不忿:“你可以說我們不死,但我們老嗎?”
這倆人的呱噪,岳梓童當然不會在意,只是說她想說的話:“原來,他們都知道你活著回來了。卻沒誰告訴我,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好啊,現在他們的心愿已經實現了。我自暴家丑,被某個鬼東西強女干過。所以,我才要你以大姐的生死來發誓,那晚強女干我的,是不是你!”
李南方臉色一變。
他不是不敢承認,他只是相當憤怒于岳梓童逼著他,以他用命來尊敬的師母來發誓。
“別發怒,李南方。”
李南方的怒火剛要上腦,岳梓童及時說道:“我也不想用大姐來逼你發誓的。可,可我真沒辦法了。我必須,必須,必須知道,是誰——在強女干了我。”
接連三個必須說出來后,岳梓童就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腳下踉蹌了下,松開李南方的下巴,向后接連退了幾步,卻抬手阻止了要過來攙扶她的賀蘭小新,雙眸眨也不眨的看著他,輕聲說道:“如果你敢說,不是你。我立馬就在這兒,給你磕頭認錯。”
李南方看著她,沉默了足足半分鐘,才緩緩地說道:“不是我——”
岳梓童的花容,頓時比宣紙還要蒼白。
她忽然問李南方這個問題,不惜自暴家丑,主要是因為她想到了宗剛從空空大師那兒求來的話。
自從陰婚過后,每當陰氣上行,她就會發燒。
發燒時猶如做過山車般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也還罷了。
關鍵是總做惡夢。
每晚都會重溫陰婚之夜,她被個渾身散發著腐臭氣息的鬼東西,扛著兩條大長腿猛咣的恐怖一幕。
也就自從她成為家主后,神經修煉的要比以前堅韌了太多。
如果是放在開皇集團當老總時,絕對會被折磨到精神崩潰的。
長達十多天的折磨,讓岳梓童寧可付出所有能付出的代價,也想找到謎底,從痛苦中掙脫出來。
可空空大師卻說,得需要她和那個已經死了的鬼東西,在現實中進行親切的面對面會晤才行。
那時候,她還很納悶,活著的她,怎么能和死了的柳鋼镚交談呢?
直到現在看到死而復活的李南方后,岳梓童才算驀然醒悟。
什么狗屁柳鋼镚啊?
什么僵尸一夜疾馳數千里,自蜀入京來奪取她的少婦貞、操啊等等,等等,都是狗屁。
這一手都是李南方策劃的。
也唯有這個混蛋,才有能躲開岳家警衛的身手,更有那樣做的動機。
但她又不能僅憑猜測,就能斷定李南方就是那個鬼東西。
她必須讓李南方親口說出來,那么沒品的事,就是他干的。
為此,她不惜冒著惹李南方暴怒的大不韙,才用大姐開威脅他。
李南方說了,不是他。
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悶棍那樣,岳梓童臉上的血色,悠地退盡了。
在她抬出大姐來后,李南方仍然說不是他,那么就真不是他,可能真是死了的老羊倌。
這個結果,是她死上一萬遍,都無法承受的。
極端難受的惡心,讓她猛地張開嘴,正要噴出一口黑血之類的東西來時,就聽李南方又木木地說:“還能有誰?”
是不是你喬裝鬼東西,強女干了我?
岳梓童是這樣問的。
不是我,還能有誰——李南方是這樣回答的。
只是,他中間拉長了語氣罷了。
岳梓童已經張開的嘴巴,嘎然閉上。
瞬間之前那無法控制的惡心,刷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被強女干不可怕,可怕的是,強女干她的不是人。
只要是人,那就好了。
尤其這個人,還是早就已經和他有過半截夫妻,又有未婚夫妻關系,更是她陰婚丈夫的李南方。
當然了,根據最新的法規規定,就算是兩口子,在沒有獲得男女一方同意的前提下,一方要是強行上了對方,也造成了強女干罪,要受到法律嚴懲的。
不過,大人大量的岳家主,決定原諒李南方。
臉上重新浮上迷人的紅暈,多日籠罩在她周遭的陰云,悠地散去。
真心的笑容在臉上綻放后,讓她更加如天山雪蓮般的迷人:“好。你還算是個男人。這樣——咱們就誰也不再欠誰的了,你說對嗎?”
“對。”
李南方依舊是木木地樣子,點了點頭。
“但我必須告訴你,你以后不要再那樣對我了。求你,以后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因為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岳梓童看向了花夜神,明媚的笑道:“花總,真心抱歉打攪了您的婚禮。事后,小妹我定當親自拜訪您,給您負荊請罪。”
花夜神咬了下唇兒,沒說話。
“就這么說定了。各位,請回東大廳吧。婚禮,繼續。”
岳梓童颯爽的笑著,轉身,留給李南方夫婦一個美麗的背影。
等等!
李南方很想這樣說。
他想問問岳梓童,明知道他已經“復活”了,怎么還要和賀蘭小新結婚。
可他剛要張嘴,就看到花夜神正在看著他,目光里全是哀求的神色。
她希望,李南方能給她這場完整的婚禮。
至于婚禮之后,李南方又是怎么去找岳梓童,她絕不會再管。
可李南方卻覺得,他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