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敢這樣玩他,還不是因為她們覺得吃定了李南方?
李南方昨晚既然能去陸家赴約,那么今天就必須來岳家。
不然,小心幺蛾子一幫一幫的往上飛,讓這廝筋疲力盡都無法招架。
早上要睡覺睡到自然醒?
可以啊。
路上堵車,來到十一點?
哪怕你來了后,再對著胡同口發上八個小時的呆,也隨你。
反正你早晚都得乖乖出現在偉大的岳家主面前。
越晚,你的底氣就越不足。
哪怕你揮車,直接一走了之呢,岳家胡同口也保管靜悄悄的,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真以為給你撒了請柬,岳家就得和陸家那樣,祖輩三代都站在門口,恭候你的大駕呢?
“呵呵,你太天真了。”
不知道為什么,李南方耳邊響起了他小姨那陰森森的笑聲。
這種強烈的幻覺,讓他無比的痛恨自己:“在七星會所時,干嘛要對記者說那番話呢?當時看到人們滿臉震驚的樣子,心里倒是酸爽的不行。可那時候——老子好像并沒有意識到,在大出風頭的同時,也給自己脖子上拴了個套啊。”
毫無疑問,李老板那段被記者采訪的視頻,其不要臉程度,已經震驚了全世界。
只要關心這件事的人,都知道他要和岳梓童,賀蘭小新同生共死了。
如果他現在扭頭就走,不但會招來岳梓童的幺蛾子,還會讓圈內人都覺得他是個說話如放屁的家伙,從而開始鄙視他。
本來,李南方在岳梓童面前,可是占據絕對的大優勢來著,怎么忽然會搞成這個樣子了呢?
這都怪他啊。
怪他在迎娶七星會所的美嬌娘后,還又貪心不足,要把賀蘭小新,岳梓童都收入囊中。
沖動下的不理智行為,造就了李南方現在的尷尬。
“走,還是去?這還真是個艱難的選擇題。老子得好好考慮下。”
李南方嘴里喃喃地說著,脖子上卻像被栓了一根無形的鎖鏈那樣,不由自主的走進了胡同。
以前岳老在世時,岳家胡同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去的。
依著岳老對華夏建設做出的超值貢獻,他所居住的岳家胡同口,是有持槍武警站崗的。
這就是特權!
但就算是再傻的人,也不會對此提出任何的異議。
岳老仙逝后的第二天,胡同口站崗的武警戰士,就已經撤走了。
岳老的繼任者岳梓童,還遠遠沒有資格,讓國家給她安排武警來站崗的。
有武警站崗,就是古代帝王恩賜臣子,在府第門口插戟那樣,像唐朝秦瓊的府第門口,就有十二桿大戟。
不過秦瓊死后,這十二桿大戟并沒有撤銷,他的后代又使用了幾代后,才隨著唐朝的沒落而消失了。
現代社會當然不會像封建社會那樣,那些武警只給岳老一人站崗。
岳老仙逝后,新的家主嘛——岳梓童為國家做過哪些貢獻?
站崗武警的撤銷,對岳梓童來說沒有任何的壞影響。
因為她很清楚依著她的威望,壓根無法與爺爺,賀蘭老爺子這些人相比。
反正只要有足夠的人,來保護她安全就可以了。
李南方走進胡同左拐時,負責保護岳家主安全的那些“護院”,正在大門前空地上訓練。
差不多得有十多個人的樣子,個個都是身體精壯的棒小伙,光著上身,一塊塊腱子肉不時地顫抖著,橫流的汗水在陽光照耀下,泛著金色的光澤。
這些人在對打,在一個短發女青年的監督下。
六組,十二個人。
這些棒小伙對打時所用的功夫,可不是花架子跆拳道之類的,也不是看上去殺傷力很恐怖的泰拳.
表面看上去,他們和村夫對掐沒什么兩樣。
抬腿,出拳,都沒有任何的章法。
但像李南方這種打架的大行家只需打眼一看,就能看出這些人都是有真功夫的。
真功夫,就是殺人的功夫。
在戰場上殺人時,還需要像跆拳道那樣,無論是抬腳還是出拳,都要力爭好看嗎?
錯,那只是在表演。
或者說,是在給人當一腳就把蛋黃踢碎的活靶子。
殺人,壓根不需要任何的花架子,無論是扣眼還是鎖喉,襲胸還是撩陰——絕對是無所不用其極,以盡快重創,殺死對方為目的。
“呀,哈!”
李南方倚在一棵樹上,好像個賣笑帥哥那樣津津有味的看到這兒時,其中一組身穿黑色短褲的棒小伙,驀然大喝一聲,縱身飛起,一腳就重重踢在了對手肋下。
對手發出一聲悶哼,身子斜刺里飛了出去,腦袋撞在了一顆碗口粗的花木上。
嘩啦一聲大響,下了一陣急促的花瓣雨。
棒小伙卻像沒事人那樣,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滿臉不在乎的晃了晃脖子,眼神兇狠的盯著對手,緩緩抬起了右拳。
只要不死,戰斗到底!
負責監督他們對打的女青年,臉色雖然依舊波瀾不驚,卻微微點了點頭。
看來,她對手下的表現還算滿意。
十多個大活人,又是身負保護岳家的重擔,現在忽然來了個陌生的李某人,站在那兒叼著煙卷盡顯他吊兒郎當的本色,卻沒誰看他一眼。
非但如此,相貌普通的女青年,還制止了腦袋差點把花木給撞斷的棒小伙,繼續挑戰對手,伸出右手食指,對倆人中的獲勝者,輕輕勾了勾。
意思顯而易見:“你過來,讓我教訓你。”
獲勝的棒小伙,臉色立即凝重了起來。
不但沒有過去,反而在深吸一口氣后,向后退了兩步。
其他對掐的五組棒小伙,這時候也都停止了對打,迅速跑到了二門西邊,排成了一列。
雙手到背在背后,兩條腿二十五度角的岔開,盡顯他們的大兵本色。
真心講,對他們這種很職業化的站姿,李南方并不是太感冒。
無他,這是強到地球都容不下的美帝大兵,列隊時慣用的站姿。
或許這個站姿,才是最能體現軍人威武霸氣的。
李南方就是看著不順眼。
沒有理由。
就像他不屑岳梓童用這種方式來給他個下馬威一樣。
這群棒小伙打的再精彩,又能怎么樣啊。
相比起浴血拼殺過無數次的李南方來說,還是太嫩了點。
包括那個短發女青年。
李南方曾經在總院重癥監護室外的走廊中,見過這個女青年,知道她是岳梓童的貼身保鏢,是荊紅命親手調教出來的。
這位,肯定是個殺人的行家。
李南方再怎么不屑她,卻也知道被荊紅命調教出來的人,絕不是簡單人。
可他就是不屑。
別問為什么。
“呀!”
就在李南方慢悠悠吐出個眼圈時,棒小伙忽然怒喝一聲,好像發瘋的蠻牛那樣,雙手張開就這樣直直地撲向女青年。
沒有騰空躍起的花架子,就像推土機這樣橫推過來。
李南方帶著戲虐的眼神,終于有了絲認真。
他的眼神稍稍有所變化時,屹立不動的女青年,在棒小伙即將撲到她身上時,忽然急促后退。
沒什么行云流水的風度,就是迅速向后退,眨眼間就退到了李南方面前。
女青年后退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全力撲向她的棒小伙。
“吼!”
棒小伙又是一聲怒吼,前撲的速度忽地加快時,右拳已經舉起,狠狠擊了過來。
女青年右腳腳后跟原地一旋,身子斜刺里歪了過去,就像被大風吹倒的木樁子。
王陽不愧是荊紅命親手調教出來的十二金釵之一,無論是經驗值,還是武力值,都能躋身當世近身格斗好手前百名之列。
如果當前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棒小伙又是敵人,她在忽然斜刺里歪出去的同時,完全可以右拳狠狠擊出,一下就能把敵人肋骨打斷幾根。
可這不是在戰場上。
棒小伙也不是敵人,所以王陽當然不會用那種殺招來對付他。
只會即使閃開,讓棒小伙兇猛無比的右拳放空后,重重擊向看熱鬧的李南方面門。
岳梓童這個下馬威,有些過分了。
李南方從棒小伙這一拳放空后,不但沒有回收反而再次加速搗過來的動作中,看的一清二楚。
他有些煩。
不但棒小伙全力打過來,就連斜刺里閃過這一拳的王陽,也忽然雙手撐地,右腳迅速后撩起,對著李南方的下巴。
這一招有個名堂,叫蝎子擺尾。
眨眼間,本來是看熱鬧的李南方,就遭到了王陽和棒小伙的合力攻擊。
他退無可退。
正倚在樹上扮演賣笑的帥哥呢。
如果策劃出這一幕的岳梓童,賀蘭小新倆人在場,肯定會猜到接下來將會發生什么。
自然是李南方迅速抬起雙手,一手擋住棒小伙的拳頭,一手拖開王陽的右腳。
這倆女人都堅信,依著李南方的武力值,能在瞬間做出這一點,簡直是不要太簡單。
就等著他做出這個動作呢!
那樣,王陽就能和棒小伙一起聯手,對他展開“光明正大”的進攻了。
必要時,那十多個已經齊刷刷向前一步走的棒小伙,也會一涌而上。
猛虎還架不住群狼呢,李南方本事再大,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能打過這十三個人?
就算他牛比到不行,可也會被搞得狼狽不堪,顏面盡失!
岳阿姨的下馬威,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別叨叨為毛要這樣。
李南方如果在八點之前,手里拎著孝順長輩的禮品,乖乖出現在岳家大門口的話,那么她看在小姨和外甥的份上,怎么可能會安排這下馬威呢?
只是很明顯,岳梓童倆人都失算了。
她們忘記了李南方的外號是什么了。
人渣啊。
人渣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做別人意想不到的事,不喜歡做別人以為的事。
所以,面對王陽和棒小伙的合力攻擊,李南方癡呆般的沒有任何動作。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王陽的右腳,就與棒小伙的右拳,都重重打在李南方的臉上。
合二為一的悶響聲,聽上去有些刺耳。
鮮血,好像箭一般自李南方鼻子里噴濺而出。: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