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段香凝打電話來說,明天會帶著她丈夫李南方,來大理段家拜見他的泰山大人?
段儲皇的話音未落,在場包括段老在內的七個人,齊刷刷地愕然愣住。
他們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要不然就是段儲皇在接了個電話后,忽然就變傻了,胡說八道。
如果不是這兩種情況的出現,大家怎么可能會聽到那番話呢?
“儲皇,你再說一遍。”
段老最先從愕然中清醒過來,不愧是歷經過大風大浪的老鳥,這修身養性的功夫就是夠硬。
“段香凝剛才給我打電話,親口說她明天就要飛抵大理,帶李南方來拜見他的泰山大人。”
段儲皇說著,看向了小亭子外段香凝的父母,緩緩地說:“也就是四叔。”
“不,可能!”
第二個反應過來的人,竟然是段襄母親。
身為一介女流,對此事的反應速度,竟然比段二代還要快,著實讓人驚訝。
可仔細一想,就能想通。
就在剛才,她還極力蠱惑段老,要嚴懲段香凝的。
嚴懲段香凝的理由很簡單,只因她已經完成了家族使命,被李南方給嘗鮮過后,就當垃圾扔到一邊去了。
在別處出現過河拆橋這種行為,是非常讓人不齒的。
可在段家,卻是很正常。
這也是大理段氏男丁不旺,卻依舊能傲立大理的唯一原因。
段家的人,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獅子,自懂事開始,就為自己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而不擇手段,不計代價的相互撕逼——卻又偏偏能在遭遇外來危險時,立即擰成一股繩,齊心抗外。
不說這些。
單說段襄母親當前的感受。
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導致段襄致殘的罪魁禍首段香凝,會帶著李南方來大理,拜見老四夫妻倆。
如果真是那樣,她肯定會覺得已經穿越來了另外一個世界。
要不然,被李南方玩過后就被當垃圾扔掉的段香凝,怎么可能會稱為他的妻子?
開玩笑。
那個賤人,真會開國際玩笑。
她以為她是誰呀?
具備沉魚落雁,羞花閉月的古代四大美女轉世?
還是變化成人形的狐貍精?
不是?
既然不是,那么她憑什么,能把李南方當段家的女婿帶來大理呢?
李南方是誰?
天下誰人不識君啊——七星會所花夜神“明媒正娶”的丈夫,京華岳家家主的心上人。
就暫且不說賀蘭妖女那樣的女人了,單單這兩個女人,她們和李南方的感情有多深,傻子都聽說過的。
她們的身份,都要比段香凝要高很多。
一個是號稱華夏第一家的嫡系大小姐。
一個,更是華夏頂尖豪門,京華岳家的現任家主,能和段二代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更重要的是,她們兩個人都是不曾嫁過別人的“黃花女青年”,又豈是段香凝這個殘花敗柳能比的?
他,又怎么可能放著妻子和心上人,給段香凝當老公呢?
開玩笑。
段儲皇真會開玩笑啊。
要不是看在他備受老爺子看重,又是第三代家主的份上,段襄母親肯定會撲上去,左右開弓狂抽他耳光了。
段襄母親的叫聲落下后,段二代才反應過來,抬手重重拍了下石桌,沉聲喝道:“儲皇,不要信口雌黃!”
“爸,我沒有。段香凝在給我打電話時,確實這樣說的。”
段儲皇認真地說著,看向了段老:“爺爺,她還要求我們最好是派人護送她明天回來。”
“老爺子,您怎么能相信他的一派胡——”
段襄母親被氣的有些失去理智了,竟然當著段老和段二代的面,來指責段儲皇一派胡言了。
段二代臉色一變時,段老忽然睜大一雙老眼,看了下段襄母親。
這老頭已經八十多歲了,滿臉褶子連眼睛都遮住了,好像隨時都會駕鶴西歸的樣子,可現在猛地一睜眼后,在場所有人卻像被電弧給刺了下那樣,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給我閉嘴!”
段老五厲聲訓斥。
無論段儲皇是不是一派胡言,他都是段老全力栽培的第三代家主。
家主的威嚴,絕不許任何人冒犯。
“掌嘴三十下。老四家,你來。”
段老淡淡地吩咐道。
兩個婦女,齊刷刷的愣住。
膽敢當著段老的面,冒犯段儲皇的愚蠢行為,根據大理段氏的家法,確實得張嘴才行。
但段襄母親卻沒料到,即將要狂抽她嘴巴的人,竟然會是剛才被她搶白到要氣死的段香凝母親。
難道,在她不慎犯錯,來執行老爺子命令的人,不該是她丈夫嗎?
怎么可能,會是段老四家!
段老五家實在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滿臉懵逼呆愣當場時,段老四家也清醒了。
立即欣喜若狂,就像軍人那樣,鏗鏘有力的說了個是后,走過去就把胳膊掄圓了。
段老四家呼出的這一巴掌,直接把段老五家給抽的,原地轉了三個圈。
不等她站穩,第二個耳光就過來了。
“爸!我、我愿意代她受責!”
看到四嫂往死了抽自家老婆,段老五心中驚慌,連忙出頭求情。
坐在輪椅上的段襄,也不顧斷腿有多疼了,自輪椅上滾落下來,臉色蒼白的跪在了地上。
“哼,看在老四和襄兒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等老四家看到老五父女都求情后,卯足了力氣狂抽三個大嘴巴后,段老這才輕哼一聲。
也幸虧段老四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使出全身的力氣,也只能把老五家抽的轉圈子,翻白眼。
要是換成男人來抽,不把她滿嘴牙抽掉幾顆,那是絕不罷休的。
就這樣,老五家在站穩身子后,還得在丈夫的攙扶下,齊刷刷地下跪請罪。
段老卻不再理睬他們了,只是看向了段儲皇。
段儲皇也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那樣,神色平靜接受段老的審視。
“這件事,你來負責。”
段老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淡淡地說:“如果是真的,啟動一號線。如果某人是在嘩眾取寵,就不要再讓她活著丟人現眼了。我累了,都散了吧。”
段老剛說完最后一個字,小亭子北面不遠處的花木后,就有個白發蒼蒼,但臉色紅潤的老頭快步走了過來,攙著他慢慢走了。
段老既然說大家都散了,那么大家只能散去。
臨走前,段老五家用無比陰狠歹毒的目光,看了段老四家一眼。
段老四家卻雙手掐腰,雙眼翻白看著天,傲然之色溢于言表。
對這兩家婦女的撕逼,段二代沒有任何的興趣,給兒子使了個顏色。
父子倆走出后花園的月亮門后,段二代才緩緩問道:“有幾分真假?”
“八分。”
“你這么信任段香凝?”
“她很孝順父母的。”
段儲皇分析說:“如果她沒有八分以上的把握,是絕不會忽然間給我打這個電話的。因為她應該很清楚,她撒謊后會對四叔夫妻倆,帶來多么大的惡劣影響。甚至是災難。”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
到背著雙手的段二代停住腳步,抬頭看著天,皺眉說道:“可我還是不信,明明已經迎娶花夜神的李南方,怎么可能會成為段香凝的丈夫。”
“我也不相信。”
段儲皇搖頭:“但我又實在想不出,不相信的理由。我本想多問她幾句的,她卻和我賣關子,只說讓我相信她不是在撒謊,做好李南方前來拜見泰山的準備就好。”
“呵呵,那就去做吧。”
段二代輕笑了下,又微微搖了搖頭。
他搖頭,不是說他還是不相信段香凝能把李南方勾搭成大理段氏的女婿。
而是在告訴兒子,段香凝為段家立下再大的功勞,都無法對段儲皇形成任何的威脅。
段儲皇當然明白,也是微微笑了下,轉身剛要走,就看到一個年輕人快步走了過來。
這個人,是負責段家山莊內院安全的護衛頭子,名叫張同。
張同快步走過來后,微微彎腰,語氣恭敬地匯報道:“少爺,有嶺南陳家的人前來拜訪。”
段二代是段家的少爺,段儲皇也是,只要段老還活著。
所以張同的這聲少爺,是一起稱呼他們兩個人的。
倒是省勁了。
聽張同這樣說后,段儲皇的濃眉皺了下,對父親說:“爸,我先去忙了。”
不等段二代說什么,他就轉身急匆匆的去了。
“我知道了,請貴客稍等,我去換身衣服馬上就到。”
對張同擺了擺手后,段二代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唉。雖說陳家那女孩子的年齡,個頭都小了點。但嶺南陳五,也算是當世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了。更是老爺子為你親手挑選的佳人,你怎么就不滿意呢?”
豪門家族中的聯姻,放在歷朝歷代都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
總不能因為要注意某些影響,人家各大豪門之間的佳兒佳婦,就不能聯姻了吧?
總不能因為要忌諱些什么,豪門家的大少只能迎娶個明星啊,小白領之類的。
而豪門大小姐,也不能都去嫁給那些人渣吧?
十幾分鐘后,換上一身月白色唐裝的段二代,在張同的頭前帶路下,來到了接待貴客的貴賓室。
坐在屋子里的幾個人,也都在門被推開時,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呵呵,讓各位久等了。”
段二代人還沒有進來,感染力十足的爽朗笑聲,已經在屋子里回蕩了起來。
“二哥,都是自家人,哪需要客氣?”
一個身材不高,長相卻很斯文的中年人,快步迎了上去。
段二代倆人握住手,相互拍著肩膀寒暄幾句后,中年人才回頭:“魚兒,快來給你二伯問好。”
身材嬌小是被父親基因所影響的陳魚兒,看到段二代一個人進來后,雙眸里閃過了一抹失望,卻依舊甜甜地笑著,彎腰行禮,說二伯您好。
“好,好。魚兒,你也好。”
段二代看著陳魚兒,心中再次嘆氣:“唉,這孩子好像瓷娃、娃似的,多可愛,招人喜歡啊。”: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