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儲皇從沒想過,有人會擅自來他房間里,并偷看他和別人的聊天記錄。
所以他和沈云在在上面聊了些什么,就保留了些什么。
這也能讓陳魚兒,不需施展她無敵的黑客技術,來恢復那些被刪掉的聊天記錄了。
陳魚兒記得很清楚,去年她曾經給段儲皇打電話時,要過企鵝號。
當時段儲皇告訴她說,他從來不玩企鵝。
他習慣了有文件就發郵箱,有事情就打電話。
陳魚兒那時候還挺奇怪的,畢竟企鵝號現在可是和手機一樣,都是各種工作中必不可少的工具了,段儲皇怎么能不用那個呢?
現在她才知道。
段儲皇不是不用企鵝號,而是對她說,不用。
再直白點來說,就是段儲皇不想和她成為好友。
為什么呢?
只因,他不喜歡她。
他喜歡的,是這個叫沈云在的南韓女孩子。
他們早在去年三月份時,就已經認識了。
段儲皇是去菲律賓游玩時,認識了身材修長,模樣冷峻清純的沈云在。
只在現實中見過一面,卻在網上相愛的朋友。
時間仿佛停頓了,只有陳魚兒在用鼠標翻頁時,發出的輕微咔咔聲。
真心講,段儲皇和沈云在的聊天記錄內,沒有很多年輕男女在熱戀時,說出的哪些話。
像什么心肝寶貝啊,我好想你啊,真想早上和你一起睜開眼后,把耳朵貼在你肚子上,傾聽昨晚咱們的辛勤成果,有沒有生根發芽之類的。
只有你今天干嘛了,什么時候有空才能出國,以及喜歡哪首世界名曲,愛看哪部電影等等,這種很輕快,很溫馨的聊天。
陳魚兒只看了不到一百章,就能確定這倆人有共同語言了。
兩個欣賞同一部電影,同一本書,同一首名曲,還在說出某件時事新聞時,有著同樣觀點的人,如果沒有共同語言,那什么才叫有共同語言呢?
“呵呵。”
陳魚兒苦澀的笑了下,繼續翻頁。
接下來的很多頁,都是段儲皇一個人在說話:“在嗎?
怎么不在?
打你電話,怎么關機?
你到底是怎么了?
遇到什么事了?
原來,你被人綁架了。
你放心,無論你在哪兒,我都會竭力去尋找你的,用我最大的能力!”
看到段儲皇發出的這些話后,陳魚兒才猛地想到,沈云在前兩個月時,曾經被在歐美臭名昭著的漢姆給綁架過。
南韓背景頗深的青年娛樂小公主被漢姆綁架一事,當時可是在國際某個圈子里,引發過軒然大、波。
不過這和陳魚兒有什么關系?
她只是像很多無意中看到這條新聞后,就在暗中幸災樂禍“讓你有錢,讓你長得漂亮,這下被人販子給綁架了吧?等你被放回來時,估計肚子里已經懷上孩子了。至于孩子老爸是誰,你應該去問上帝)的那些屌絲一樣,看過后就忘記了。
可是陳魚兒萬萬都沒想到,嶺南陳家的乘龍快婿,竟然和沈云在僅僅見過一面后,就偷偷地相愛了。
聊天記錄內,沈云在也曾經明說過,依著段儲皇在華夏的超然身份,即便她能搞定家里的不滿,他能獲得家族同意,去迎娶一個外國女孩為妻嗎?
段儲皇的回答,相當的干脆,男人。
不愛江山,愛美人!
也就是說,段儲皇為了能和沈云在在一起,可以放棄他超然的段家第三代家主身份,去做一個流浪漢,和他喜歡的女孩子,去海邊劈柴喂馬,從此只關心海天牌醬油多少錢一瓶。
為了一個沈云在,段儲皇竟然舍得放棄段家第三代家主之位!
他連這個都舍得放棄了,還在乎一個沒感覺的陳魚兒嗎?
“原來是這樣,呵呵。”
當陳魚兒繼續往下翻頁,終于看到有沈云在回復的聊天記錄時,慘笑了下。
六月下旬,被漢姆綁架的沈云在,終于被放了回來。
她在回到漢城后的第一時間,就在企鵝號上回復了段儲皇。
只有三個字。
這三個字,當然不是李南方在段香凝香閨內做夢時,說出的“草死你”那三個字,而是我愛你。
然后,在網絡上“重逢”的兩個人,就再次展開了熱火朝天的網戀。
也許是沈云在被綁架那么久,不可避免會受到某些終生難忘傷害的緣故,她雖然不知多少次的對段儲皇說,她有多么的愛他,多么地想給他生個孩子,卻一再拒絕他在現實中見面的邀請。
并多次委婉的暗示,她已經白玉有瑕,再也配不上段儲皇了。
她只希望,能成為段儲皇精神上一輩子的心上人,勸他找個好女孩,組建幸福的家庭。
沈云在還暗示段儲皇說,應該用不了太久,她可能就會嫁人了。
至于那個人是誰——段儲皇多次追問,沈云在都沒告訴他。
只說,她愛的是段儲皇。
她嫁給那個人,是因為她恨死了那個人,她要用一生的時間,來讓那個人生不如死,即便是死后,也會讓他十八層地獄內哀嚎,永世不得超生。
段儲皇說,他會替她殺了那個人。
無論那個人是誰,哪怕他是南韓的總統,他都死定了!
看到沈云在就是不說。
更不許他擅自動手收拾那個人,不然她就再也不會愛他了。
為了彌補對段儲皇的愛情,沈云在終于肯同意,讓段儲皇去漢城去找她了。
可也明確說明,兩個人見面后,她不會把她交給他。
只因她已經白玉有瑕,再也配不上他了。
如果段儲皇非得強求,那就是在玷污他們之間,最最美好,純潔的愛情。
段儲皇非常痛苦的答應了。
他說,他恨不得現在就化身一道光,一道電,嗖地跨越遙遠的路途,出現在她身邊。
不過他現在家里還有很多事要做,很關鍵的事,暫時脫不開身。
段儲皇承諾,等他忙完這些事,就會在第一時間,找借口趕赴漢城。
今天他們所聊的這些,和以往所聊的內容區別不大。
高雅,有情調,不低級。
只是就在段儲皇急匆匆離開家后,沈云在又習慣性的問他,什么時候去漢城。
“很快。”
陳魚兒看完了所有的聊天記錄后,有些僵硬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打出了這兩個字。
發送。
那兩個字,剛彈上對話框沒多久,沈云在就回復了信息:“很快是多快?明天嗎?”
“應該差不多吧?”
陳魚兒再次把這句話發送上去后,也沒等沈云在回復,就干脆的掐斷了電源。
她怕不及時結束對話,就會化身失戀的小潑婦,打開視頻,淚流滿面的對沈云在厲聲叱罵。
她可以哭。
但不能當著那個白玉有瑕的女人哭。
她是陳魚兒。
嶺南陳家的五公主,人送外號童顏小蛇蝎陳五。
電腦屏幕黑下來的瞬間,陳魚兒的淚水迸濺而出。
她趴在了書桌上,嗚咽著低吼:“為什么,你能為了個白玉有瑕的外國女人,去不愛江山愛美人,卻寧可視我如無物!”
為什么?
陳魚兒現在問出的這個問題,早在數千年前的古人,就已經對天提出過了。
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數千年都過去了,還沒有誰能找到答案,陳魚兒即便是再聰明,也肯定找不到的。
但她卻鍥而不舍的去找。
找著,找著,就累了。
累了,就睡了。
明月升起,自窗外照進來,灑在女孩子的身上。
在空蕩蕩的屋子里,她顯得是那樣的較弱,不堪。
正院的某間房子里,段二代正在于陳壽南喝茶,暢談天下大事,什么樓蘭古國,瑪雅文明,時事政治之類的,倆人總能找到共同點,再從各人角度上來敘述那些事。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對中年好基友。
唯有他們很清楚,他們在等陳魚兒。
陳魚兒午后就去了西院,卻是到現在還沒回來。
段儲皇不在家,因急事外出這件事,陳壽南已經知道了。
段二代也為此表示了小小地遺憾,但當然不會告訴陳壽南,段儲皇外出是干嘛去了,只以為兒子在臨走時,已經安置好了陳魚兒。
有人輕輕敲響了房門。
進來的是王嫂,能隨便出入三個院子的家政人員。
王嫂在段二代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又對陳壽南點頭示禮后,才轉身走了出去。
段二代苦笑了下,說:“王嫂去看過了,魚兒舟車勞頓可能有些累,就在儲皇的房間內睡了。三弟不用擔心她會著涼,會有人照顧好她的。”
“呵呵,二哥你也太客氣了。魚兒在段家,和在陳家又有什么區別呢?我怎么可能會不放心。”
陳壽南得知女兒的確切消息后,又和段二代閑扯了大半個小時后,才告辭回客房休息了。
等段二代安排好陳壽南,回到東院自家屋里后,妻子迎了上來:“唉,我都不知道儲皇這孩子怎么想的。魚兒這么好的女孩子,他怎么老是——你說,他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他外面有人了?”
正在解襯衣鈕扣的段二代,眉頭皺了下,接著搖頭:“不可能。”
對段儲皇,段二代這個當父親的還是很了解的。
要說段儲皇在別的事情上,也許會狂放不羈。
可在關系到大理段氏的家族利益這種事上,他不相信段家的第三代家主,會不顧家族利益,擅自在外找女人。
當然了,像段儲皇這種身份的男人,總是會有兩個以上的情人追隨。
但也得等他在大婚之后。
大婚之前,兒子絕不會在外面有女人——對此,段二代有著很大的信心。
段夫人也是這么覺得。
她剛才那句話,就是隨口一說罷了。
更何況,她除了知道兒子在外和某些女人玩曖昧,純粹就是逢場作戲之外,也沒聽說他的任何緋聞。
幫丈夫把襯衣掛起來時,段夫人又隨口問:“魚兒在段家,會影響明天的事嗎?”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