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打雀,讓雀啄了眼。
這就是李南方最真實的心理感受。
那個笨豬冒著地雷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險,帶著滿臉憨厚表情湊過來,幫他仔細觀察地雷埋藏方式的時候,李南方心里還是有那么點小感動的。
當時他還在想,這只笨豬一定是想到了,某種便宜小舅子和姐夫哥的親戚關系,才會真心過來試圖幫幫忙。
也只有這種親情連接,才能產生這樣的效果了。
換個別人過來,誰不是避之不及,早就逃得遠遠的。
正是帶著這樣的心思,他才會對笨豬放下了所有的警惕。
結果呢?
簡直不要太好。
笨豬用人性的劣根性,打破了李南方對時間自由真情在的幻想。
這家伙所做的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
他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李老板手里的那盒煙。
“黑龍,謝謝啦。當訓練結束,出去之后,我還給你一箱子定制版香煙。”
這是笨豬以鬼魅般的速度,消失在叢林中時,喊出來的最后一句話。
那家伙得手就走,沒半點猶豫,讓李南方抬起腳來和他同歸于盡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了,李南方也不屑于用這種方式同歸于盡的,他現在必須活下來,不拿軍刺在那頭笨豬的身上戳七八十個血窟窿,這事不算完!
涼風驟起,一片烏云緩緩遮蔽了天空。
空氣中散發著潮濕的氣息,好像隨時都能迎來一場大雨。
李南方已經在這塊地雷上,站了三個多小時。
籠統算起來,他已經五十多個小時粒米未進,接近24個小時沒合過眼。
困餓交加,還沒有了香煙作為精神支柱,他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堅持下去,等待新的脫險機會。
還好,他沒有放棄。
在夜色最深的時候,上天又給他送來個倒霉蛋。
聽到夜風送來的,軍靴踩在厚重落葉上的腳步聲時,李南方立刻全身緊繃,借助樹干的為掩體,偷眼觀瞧聲音來源處。
他已經決定了,不管這次是誰過來,一定第一時間撲過去,把對方死死保住,抵擋地雷爆炸四散飛出的彈片。
當然,前提是那人能夠毫無防備地來到他身前五米范圍內。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李南方根本看不到來的人是誰,只能通過聲音來判斷距離。
可是,判斷著判斷著,他有些猶豫了。
不斷靠近過來的人,是從他右后方逼近,對方的腳步目的性很明確,絕對是發現了他。
只是腳步聲相當輕,但凡是體重超過一百二的人,哪怕再怎么放輕手腳,也會造成地面落葉的變形,引發樹葉脈絡的折斷。
但在這短短三分鐘時間里,李南方沒聽見任何枝葉脈絡折斷的聲音。
由此可以證明,來人的體重不會超過四十五公斤。
還不到九十斤重的人,會是個男人嗎?
肯定不會是。
李南方見過的所有男人之中,當屬那個身高不到一米六五,渾身沒個二兩肉猥瑣網癮少年“老鼠”,體重最輕。
就這,老鼠在經歷過三個月的出奇訓練之后,體重也達到了五十公斤。
李南方絕不相信,體重過輕的男人,能夠經受住龍騰訓練基地前三個月的魔鬼訓練。
那么此刻過來的一定是個女人。
這事就尷尬了。
拋卻掉“女士優先”、“關心婦孺”、“優待女人”這一系列國際標準人權規則不說。
李南方就算是憑著自己的人渣本性,完全不在意一個女人的死活,他也不相信一個體重不到八十斤的女的,能幫他擋住什么致命的威脅。
哪怕是來個女人,你也應該來個體態豐盈的賀蘭妖女,或者是克勞馥那樣的大洋馬,才能給李老板提供幫助啊。
意識到逐漸靠近的某胸前飛機場女人、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個矮,所以這個女人一定是個飛機場。
意識到對方完全不符合自己的逃生要求之后,李南方就一丁點的興趣都提不起來了。
索性又恢復到那種百無聊賴的姿態,施施然往樹干上依靠,大聲喊道:“別偽裝了,我知道你在那,過來聊聊天唄。”
隨著他的喊話,那夜色中的腳步聲明顯停頓了片刻。
片刻之后,軍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再也沒有任何掩飾。
正是因為對方的不加掩飾,李南方的失望情緒愈加明顯。
說這人體重八十,那都是夸獎他。
哪怕是現在的六年級小學生,都能有個七八十的體重了吧,這人頂多是個五年級的。
隨著李南方對著女人的定性,對方也已經繞著圈,走到了他正對面十米外的地方。
咔嚓一聲,好像什么機械開關開啟,隨后就是強光手電的光芒照射過來,晃得李老板好一陣眼花。
等他適應了這樣的光芒,順勢看過去之后,反倒懵住了。
沒錯,誠如他所想的那樣,來人是個女人。
那女人的身高也和體重相當匹配,目測不足一米六。
但是、無論說任何事情,突然來一個意料之外的轉折,十分有必要,所以,“但是”這個詞會用的很多。
但是,出現在李南方正前方十米外的那個軍裝女兵,竟然有著不輸賀蘭妖女的一對傲然雙峰。
有些女人可以身高一米八,腿長一米二。
同樣有些女人,可以體重八十斤,胸占一大半。
突然到來的女兵,好像遭遇了世界上最奇葩的生長過程,全身的頭都長到了脖子以下,腰往上的地方。
這就是李南方此刻目瞪口呆的次要原因。
讓他懵在原地的主要原因是,這女人、不,這少女、不,這女孩、還是不!
確切的說,是這女娃子。
一張堪比五年級小學生的臉,精致嬌嫩,五官小巧玲瓏,目光純潔無瑕。
所有的身體條件組合起來,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童、顏、巨、乳!
作妖啦,這世界上怎么可能真有這樣的人?
“大叔,你是不是踩中陷阱了?”
那女娃子說話了。
她管老子叫大叔!
龍騰訓練基地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連童子軍都收啊?
“大叔,少用你那種猥瑣的眼神看我。我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入伍兩年,絕對是這里的老兵。我沒見過你,你應該是一區新來的吧。”
女娃子說話間,把手里的手電筒壓低一些,直接照在李南方的左腳位置,哂笑一聲:“還真是地雷啊。我就說那個在這布置陷阱的大叔,當時怎么會那么小心翼翼的。幸虧,我早早躲開了。”
隨著她的自言自語,手電筒的光芒再次上移:“喂,大叔你的代號是什么?我叫玉兔,一區的。你身上有沒有比較有價值的東西,掏出來扔到我這邊。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臨死前給我提供一下你的武器裝備,也算是你把自己的死價值最大化。”
口口聲聲喊著大叔,這說話的語氣沒半點尊敬的意思。
誰家孩子這么么教養,拖出去照屁股上來五十大板。
這一瞬間,李南方好像從玉兔的身上看到了陳曉的身影,畢竟人生二十多年的時間里,也只有陳大力的那個糟心小妹,才一直管他喊大叔。
腦海中浮現出來陳曉的音容笑貌,李南方的心緒終于稍稍平復了點。
他使勁咽了口口水,才把目光艱難地從玉兔胸前轉移開。
基本不用多么費心思去猜,就能從玉兔剛才的話中,了解個事情大概。
她肯定是早就從這里路過,遠遠看到了毒蛇布置陷阱的情形,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繞開走了。
這時候再回來,應該是拿到了什么武器裝備,企圖把毒蛇淘汰掉,得到個晉級之路上的人頭吧。
可惜,毒蛇已經走了。
卻把李南方留在這,應對一個沒大沒小的女娃子。
想明白這些的過程中,李南方也沒有了再去搭理玉兔的心情。
又是個深刻清楚他此刻處境的人,也不能拉過來當擋箭牌,倒不如用一種沉默方式應對,讓這只大耳朵小兔子自感沒趣走人得了。
只有她走了,李南方才好等來下一個助他逃出生天的人。
誰知,李南方越是沉默,那玉兔就越是有點得寸進尺。
“喂,大叔你這就有點不地道了吧?剛才是你喊我過來聊聊天的,現在有在這里故作沉默,讓我覺得沒趣自己離開。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過分?
李南方嗤笑一聲,只在心里想著,要不是看這只玉兔年紀那么小,他還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大叔,你笑得好猥瑣。我年齡小怎么了,那我也是成年了。你想對我做些更過分的事情也可以,不過,你最好是有命這么多。”
玉兔又一句話懟過來。
李南方更加不屑了。
這種沒營養的威脅,是個女人都會說,到最后不還是分開雙腿躺在男人的下面。
“大叔,你能不能思想正常點?我好歹也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你想那種事情,難道不覺得會污染我的思想嗎?”
污染她的思想?
聽到玉兔這句話,李南方臉上的不謝笑容更加深了一點。
老子就是在心里想想,又沒說出來,算哪門子污染——等等。
李南方終于發現事情的不對勁了。
從他看見玉兔開始到現在,他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可為什么每一次玉兔說出來的話,總是能正中他的心思呢?
這不科學啊。
想到這里,李南方終于轉眼過來,重新審視那個玉兔。
玉兔則是挺了挺胸膛,笑道:“不用奇怪的,我能看透任何人的心里想法,因為我會讀心術。”
讀心術?
玉兔不說還好,那樣李南方至少能感覺,她還有那么點神秘的能力。
可她一下子把話說開,反倒讓李老板感覺無比可笑了。
如果有人能夠深刻知道別人的內心想法,那做什么工作啊,直接看看所有人銀行卡密碼是多少,從此不愁吃穿好了。
李南方對著玉兔發出無情嘲笑。
那姑娘也不介意,只是淡然回道:“你的銀行卡密碼是六個四,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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