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哪?
李南方很想扯著嗓子大聲問出這個問題。
以此來確定他不是出現了幻聽,然后開開心心享受這份突如其來的福利。
可惜啊。
想問的話沒能問出來。
應該洗干凈雙手,帶著萬全心里準備,去仔細品味的某種感覺,也變成了慌不擇亂的抓取。
玉兔根本沒說一句廢話,猛然加大雪地摩托的油門,迫使李南方不得不伸手抱了過去。
然后就是四只手都握不過來的柔軟。
電影中經常會有,那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邀請男人乘坐摩托車,借著摩托車猛然加速產生,讓男人不待任何邪惡思想地去對她們做些邪惡的事情。
緊接著,女人就可以站在道義的角度,義正言辭地大喊一聲:“你要對我負責!”
李南方不是生活在電影里面。
不過,這樣的情景他倒是親身經歷過。
曾經特別喜愛開摩托的白靈兒白警官,不就是在邀請他去吃飯的時候,給了他這樣一次機會嗎?
天地可鑒。
那一次的李南方,絕對是在看見摩托車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做好了所有心理準備。
所以,在坐到白靈兒身后的時候,他才能以完美的演技表現出身體失去平衡的不堪,讓他那兩只往前去抓取的狼爪子,恰到好處地將手心置于胸心之上。
而這一次,面對一只玉兔。
李南方也有那么點準備的,可是他的準備卻被玉兔簡單粗暴的要求給擊垮了。
真的是倉促之間出手。
還好,再怎么倉促也能抓住。
玉兔知道自己的身高劣勢。
哪怕是她站起身來,也不可能讓李南方舒舒服服摟住她的腰。
如果硬要堅持李南方這么做,最可能出現的結果,就是李南方硬生生把她抱起來,從雪地摩托上扔下去。
所以,沒什么好害羞的,她直接提出來個最恰當的建議。
這就好比“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意,另一個更愿意”。
都是成年人,還都是自愿的,還廢話那么多干什么。
雪地摩托的速度,絕對要比李南方手動滑雪的速度高出一大截,想要遠遠甩開身后那些鋪天蓋地席卷來的雪球冰塊,簡直不要太簡單。
但是,躲得過身后的,又如何去躲開來自正前方和身體左右兩側的呢?
整個訓練場就像是迎接世界末日那樣,單單是雪山區域這里,所有的山巒都在雪崩,如同洪水猛獸一樣的雪浪從四面八方涌來。
遮天蔽日,從無斷絕。
玉兔只能駕駛著腳下的雪地摩托,向著唯一的一條出路,也一定是虛擬訓練場的設計者希望他們走的那條路。
一路沖下去。
與此同時,在幾公里外的海灘位置。
龔建指導員看著望遠鏡之中,李南方的身影逐漸被皚皚白雪遮蓋之后,也放棄了對那家伙的監視,翻身跳上一輛自行車。
十米高的海浪,從他身后席卷過來。
同樣是用這種災難形式,為他指明了一條出路。
雨林區域。
身形壯碩的蠻牛,在天塌地陷中發足狂奔。
破壞力巨大的地震災害,讓這里鱗次櫛比的參天大樹毫無規律地東倒西歪。
總會有那么一兩棵足以把人壓成肉餅的大樹,當頭砸過來。
而蠻牛也總是能夠恰到好處地找到合適發力點,將那些巨樹向一旁推開,闖出一條生路。
沙漠地帶。
風沙的侵襲,絕對是所有災害中能量級別最小的。
這也使得毒蛇可以輕松收取走,他沿途設置下的陷阱地雷,隨著風沙的鼓動奔向一個方位。
四個方向,同一個點。
經歷十幾分鐘的亡命逃竄之后,所有還活著的人,眼前終于出現了一棟三層高的四四方方小樓。
那里,就是整個虛擬訓練場的中心點。
也是訓練場設計師,給定的整個選拔賽的決賽圈。
任憑外面山呼海嘯、天塌地陷、風吟雪崩,一棟小樓猶自巋然不動,屹立在那里。
李南方站在小樓內的窗口旁,看到龔建指導員、毒蛇、蠻牛三個人相繼從其他三個方向的樓門處沖進來。
十幾分鐘的沉默之后,終于可以確定,加上玉兔在內的五個人,就是當前整個虛擬訓練場還存活下來的所有人員。
“龔指導員,我們——”
“我的代號是猛虎,在這里沒有指導員和士兵,只有敵人或是盟友。”
五個人各自站住小樓客廳的一個角落,李南方受不了壓抑的沉默氣氛,率先向龔建指導員發出詢問。
那個冷臉漢子沒等李南方把話說完,就先一步懟了回去。
只有敵人或是盟友。
這種說法,不就是在變相的聲明,大家接下來要品格你死我活了。
“好吧。猛虎同志,我們怎么開始?”
李南方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詢問從哪開始。
既然大家要在這里決一生死,那就速戰速決。
無論是近身格斗,還是小范圍槍戰,哪怕是扔個手雷出來大家一起升天,總應該事先畫個道道。
死也要死個明白,說的就是這么個理。
按找李南方的意愿,當然是大家抱著個炸彈一起升天比較好。
那樣省時省力。
不過他的話在這里實在沒多大分量,唯有龔建指導員開口,才能獲得絕大多數的認同。
“冷兵器對決,亂斗。”
龔建每一句多余廢話,直接給最后的決賽定了基調。
之所以這么決定,龔建實際還存了一份私心。
上一次在訓練場上的擂臺進行比試,雖說兩人都是拳拳到肉、招招斃命,可實際上還是各有顧忌,并沒有真正發揮出全部實力。
尤其是李南方在比試中斷之后,仰天長嘯的那一幕。
至今都回蕩在龔建的腦海中。
讓這個自詡無所畏懼的冷血軍人,依舊感到絲絲心悸。
龔建不允許任何事情成為他的心理陰影,哪怕是超越自然的力量都不行,所以,他才提出冷兵器格斗的條件。
無論勝負,他只求破除對李南方的恐懼。
“亂斗?嘿嘿,俺喜歡。”
龔建指導員的話音剛一落下,身子好像坦克一般的蠻牛,就把兩只拳頭砸的轟轟響,笑得比三歲小孩還天真。
蠻牛能同意龔建的提議,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這個憨厚漢子沒別的心思,不知道耍心眼,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他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和李南方痛痛快快打一場,比比誰更厲害。
面對兩個好戰分子,李南方心中的戰意也被激發了起來,三人目光灼灼,齊齊看向了另一邊的毒蛇。
毒蛇不改他那特有的陰冷氣質,話不多說,直接邁步走到了李南方的身邊站定。
剛才,龔建指導員提出來“亂斗”。
實際意思就是,不分陣營,不論親疏。
在場的四個大男人,誰打死了誰,不能記仇,誰先被打死,就算誰倒霉。
挺好的提議,卻因為毒蛇的站隊出現了這么點小波折。
不是毒蛇不給龔指導員面子,實則是他要履行對李南方的承諾。
當初用拿出地雷陷阱把李老板控制之后,毒蛇就明確說過,如果李南方能活下來,他就在一定限度內聽從指揮。
此時此刻,就是毒蛇履行承諾的時候。
眼看毒蛇做出了選擇,誰也沒去詢問原因,蠻牛自動和龔指導員肩并肩站在了一起。
二對二。
完美!
最終的勝者將會在他們中間產生。
至于剩下那位玉兔——
“我來給你們當裁判。”
玉兔很有自知之明,都不用別人看她一眼的,她就找準了自身的定位。
作為一名龍騰訓練營,出奇選拔訓練的晉級士兵,玉兔的格斗水平絕對是過關的,比普通的特種兵勢力高出一大截。像岳阿姨那樣的半吊子特工,哪怕是十個捆起來,都不一定能打得過玉兔一只手。
可是這么高的格斗實力,遇上眼前四個變態之后,就和弱雞沒什么區別了。
玉兔雖然也想成為最后的贏家,但是終究要看這里四個男人的臉色。
沒有歧視女性的意思,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隨著玉兔抽身后退到小樓大廳的墻角處,李南方、龔建、蠻牛、毒蛇這四人也分出了戰斗隊形。
四個人,拋開全身的束縛,人手一把軍刺,當做最后的武器。
這一遭,又看出來龔建的心思縝密。
他最初的提議是“冷兵器格斗”,扔掉槍械是為了展示真正的實力,拋開拳腳是為了真正的決出生死。
帶血槽的軍刺扎在身上,你不想死都不行。
這種情況下,誰還敢保留實力。
一股肅殺之氣,彌漫在整個房間內。
四個人分站四個角落,不知道第多少次眼神交鋒之后,蠻牛第一個行動了。
早就恨不得和李南方竭盡全力拼一場的蠻牛,這一出手就是沒有絲毫留情,用與其身形完全不匹配的速度飛沖而來,手中軍刺利刃直奔李老板的咽喉。
李南方站在原地沒動。
對于蠻牛的攻擊視若無物,雙眼死死盯著龔建。
即便是亂斗,任何人都要選定一個首要目標,李南方選中了龔建,他就不能有任何分神。
至于蠻牛——
毒蛇真的像一條毒蛇那樣,手中的軍刺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斜刺里殺來,猛然將蠻牛的武器向上挑開。
“鐺”的一聲,兩把軍刺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鳴。
毒蛇和蠻牛完成了一次換位。
與此同時,李南方和龔建也齊齊發動。
這一場冷兵器決斗,堪稱世紀交戰。
整個龍騰部隊,格斗實力能夠擠進前十的四個人交手,那場面著實吸引了無數人的關注。
現場的玉兔看呆了。
場外的楚校長等一干龍騰基地高層也看呆了。
所有人的心情,都隨著四個人的交戰起伏不定。
只是誰也沒有發現,在那棟三層小樓的最高層閣樓上,慢慢探出來個猥瑣的面孔。
小鼻子小眼、尖下巴厚嘴唇,渾身干瘦沒個二兩肉,除了猥瑣到家的老鼠,還能是哪個。
老鼠帶著勝利者的猥瑣笑容,在大廳里四大高手酣戰之際,手一抖。
巴掌大的甜瓜手雷,掉了下去。
: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