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呈現出漂亮溫暖的色澤，宛如粉色水彩顏料溶在水里，清澈空靈的湖藍色向下漸變成春日櫻花。
黑沼牙低頭注視著白川桃，她低著頭不敢和他對視的心虛模樣，簡直和犯了錯的貓貓一樣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回家，折在懷里。
不過，暫時應該不可能了。
哪怕沒有答應初鹿野涼照顧她的心情，也不能趁現在對她做過分的事。
何況他現在是初鹿野涼的男友，在得到她的許可前，當然不能和其他人有錯誤的關系。
退錢，還是朋友費？
當然是收下她的朋友費了。
原本白川桃的生活就不富裕，先拿走她的存款，再收下她打工的收入，簡直比現在把她抱回家還過分。
而且，黑沼牙早就吃夠了便利店的面包和打折便當。
“今天早晨就可以去你家吃飯嗎？”他抬手揉了揉白川桃的腦袋，比昨晚的流浪貓更加順滑。
“可以。”
“我不再是臨時隊友了？”
“嗯。”白川桃重重點頭，心里松了口氣。
只是多準備一份早飯和一份中午的便當，她完全負擔得起，不會對現在的生活造成太大影響。
“現在我們是朋友了。”
她打掉黑沼牙的手，轉身邁著輕松的腳步走向隔壁的公寓，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瓶裝牛奶太貴，你自己買，便宜的袋裝大米限購，買回來的話錢我會付你，肉類不在朋友費之內。”
“每個月我給你轉20萬円，我要吃牛肉，算是朋友費吧。”
“20分鐘后吃早飯。”
“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嗎？”
“不行。”
白川桃拉開公寓門，側臉看向他，金色眼眸里閃過幾分為難：“40分鐘后吧，再晚上學會遲到。還有，謝謝。”
聲音逐漸變小，在涼爽的早晨清晰地傳進耳朵。
她低著頭鉆進公寓里，“砰”的一聲摔上房門，震落貓薄荷葉片上的水珠。
貓貓果然很可愛。
黑沼牙回到房間，走進浴室洗漱刷牙，換好學院制服后，下樓去便利店買了兩瓶瓶裝牛奶，去白川桃的公寓吃早飯。
早飯簡單卻精致，玉子燒金黃軟嫩，搭配烤秋刀魚和蔬菜沙拉，香甜的米飯冒著熱氣，比便利店沒有溫度的面包要好吃太多。
出門前，白川桃把一個打包好的便當盒遞給他，認真地囑咐道：“只有一個便當盒，先給你用，晚上記得去買一個喜歡的便當盒，一般超市都有。”
“那你怎么辦？”
“偶爾吃面包也可以。”
“好吧。”
見她把瓶裝牛奶塞進老舊的皮質背包，黑沼牙收下便當，等白川桃穿好外套，和她一起出門。
這件衣服，是樂隊時期的遺留物嗎？
還有舍不得換掉的背包，皮料保養得很好，幾乎沒有破裂，應該也是有紀念意義的物品。
下樓，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公寓樓前，兩人同時停下腳步。
黑沼牙有些意外，沒想到初鹿野涼會突然出現，白川桃有些心虛地把臉撇向一旁，想到初鹿野涼不愛說話的性格，又只能鼓起勇氣正視，給黑沼牙當翻譯。
車門打開，踩著木屐的玉足探出，初鹿野涼邁著優雅地步伐向兩人走來，像是高貴的公主——如果忽視她奇怪的穿衣品味。
并沒有像私立青嵐學院其他學生一樣穿學院制服，而是用一件寬大的黑色外套掩蓋完美的身材，下擺連臀部一起遮住，下身是黑色直筒褲，完全看不到腿型。
站到兩人面前，初鹿野涼酒紅色的眼眸用滿意的眼神注視黑沼牙，粉唇微啟，透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早安。”
“早。”
和黑沼牙打過招呼，她扭頭看向白川桃，把手中還未拆封的手機盒子遞給她，注視著她的金色眼眸不說話。
兩人對視片刻，白川桃接過手機，發出無奈地嘆息聲：“好吧，但有空時才能陪你玩游戲。”
“不，我們是朋友，所以陪玩不是工作，我不能收你的錢。”
“輔助？我知道了。”
“打工時間也不行，一般來說陪老板打游戲屬于潛規則的一種。”
“我不接受潛規則。”
......
因為初鹿野涼不說話，畫面看起來有點奇怪，只有白川桃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為什么她們都能讀懂初鹿野涼的眼神？
黑沼牙認真地盯著女友，并沒有任何肢體動作或者表情，酒紅色的眼眸也沒有明顯的變化，無法用科學解釋。
“不用麻煩，我坐電車。”
“下周我們學院要舉行文化祭，要來玩嗎？”
“我們班是話劇演出，我不參加，可以陪你一起到處玩，和周末一樣，我請。”
對話結束，白川桃摘下背包，把手機盒子塞進去，轉身獨自沿著清晨寂靜的街道走向電車站，黑色水手服的裙擺在風中搖曳。
初鹿野涼抬手拽了拽黑沼牙的衣袖，拉他坐進黑色轎車的后座，前往學院。
現在，奇怪的人變成了黑沼牙。
他一邊看手機發來的消息，一邊和初鹿野涼對話。
[初鹿野：我和母親說了和你交往的事，她很開心。]
[初鹿野：下次輸給我，要和我回家見家長]
并沒有以女友的身份強行要求他做事，黑沼牙對她的初始好感逐漸上漲。
“好，我也會打電話告訴老家。”
[初鹿野：我是第一次戀愛，不太懂，母親也沒有經驗可以教給我，只能通過網絡和雜志學習]
[初鹿野：我會努力做一個完美的女友，如果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及時告訴我]
[初鹿野：有爭議的話，贏家決定]
女友好棒——看到她發來的消息，黑沼牙腦海中不禁冒出這樣的想法。
網絡和雜志嗎？
她昨天的合照官宣行為，應該就是在社交網絡看到別人戀愛會發合照紀念吧，大小姐意外的單純。
“我明白了，我也是第一次戀愛，會努力成為合格的男友。”
黑沼牙點開她的動態，把昨天兩人在登山部的合照保存，發到自己的LINE動態。
他也不太懂如何戀愛，不過這種情侶都會做的事，當然要做。
[初鹿野：下周，私立群青學院文化祭，牙君陪我一起去。]
[初鹿野：我會幫你請假]
“好，我沒意見。”
私立青嵐學院的文化祭在上半年，那時黑沼牙還沒轉學過來，回轉學前的學院參加文化祭也不錯。
閑聊中，黑色轎車平穩地駛進私立青嵐學院大門，停在教學樓前。
兩人一起下車，走進教學樓，黑沼牙換鞋時，把鞋柜里的情書交給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的初鹿野涼，酒紅色眼眸投來疑惑的眼神。
“這是其他同學給我的情書，交給你處理。”
初鹿野涼接過疊放整齊的情書，走到垃圾桶前，全部撕碎：“可以送我去教室嗎？”
“可以。”黑沼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兩人同框出現也是一種官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