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瑾杵在床邊愣了一會兒,轉身跑了出去。回來時,端著一盆滾燙的開水。她把盆放在桌上,反手取出別在背上的扇子。
至少,先幫他清洗一下傷口、把衣服跟皮膚剝離開來吧。她賣力搖動扇子,想著早點把開水吹涼。她一邊扇一邊把手伸進盆里試探水溫。
終于,水涼了。她小心翼翼地端著盆來到床邊,把盆放在床邊的板凳上。
銀瀧的眼睛閉著,躺在床上沒有動彈。
“那啥,我,我幫你稍微弄一下。”雪瑾伸手去解銀瀧的衣服。
她的手腕被他握住。
他睜開眼睛,冷冷地盯著她,“我說了,不需要。”
這人怎么這樣?好心當成驢肝肺?雪瑾氣不打一處來,竟然鬼使神差地低頭咬住了他的胳膊。
顯然,銀瀧沒料到雪瑾會突然咬他,他眉頭緊蹙,依舊握著她的手腕。
“你這衣服不趕緊弄下來,長到肉里面去了怎么辦?”雪瑾一臉嚴肅。
“關你什么事?”銀瀧似乎非常不爽。
但是,雪瑾更不爽,“你覺得關我什么事呢?你受傷了我怎么辦?”
在這個妖界,我就想著傍你啊!
銀瀧愣怔片刻,冷哼一聲。
雪瑾更加不爽了,“作為主子,就要肩負起主子的責任,知道不?你受傷了,誰來保護我?”她說得一本正經。
本來就是,從一開始她就是想著背靠大樹好乘涼,現在這棵大樹被蟲蛀了,她怎能不擔心?好吧,這個比喻是有點不恰當。
銀瀧緊盯著她的雙眼,慢慢松開了她的手腕,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隨你便。”
雪瑾見銀瀧不再固執,趕緊開始用涼開水替他清洗傷口,邊清洗邊輕輕揭下黏在皮膚上的布料。
其實她有點不敢看,因為傷口太多了,而且好幾處都很深。除開這些新傷,他的身上還有不少以前的舊傷。縱橫交錯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
但是,這些傷口不處理的話,明天指不定多嚴重了。雪瑾抑制住顫抖的手,穩住心神,輕柔又快速地動作起來。
夜深了,雪瑾總算把那些破爛入肉的布料全部清洗了一遍,跟皮膚分離開來。
“那啥,銀瀧,”雪瑾輕輕推了推他,“把這件里衣脫掉吧,要不然等會兒又沾上了。”
但是,此時的銀瀧似乎已經睡熟了。
“喂,喂。”雪瑾又輕輕推了他幾下,見他仍然沒有動彈,只好伸手勾起他的脖子,努力想把他撐著坐起。
呃……
她的脖子被他掐住,他的目光冰冷陰寒。
雪瑾撲騰著手,去握他的胳膊。
干嘛啊,她只是好心想幫他脫衣服而已。她不知道的是,銀瀧向來警覺,哪怕是睡覺,都保持著警醒。
“是你。”銀瀧看了看雪瑾,慢慢松開了手。
雪瑾被他這一掐、受到了驚嚇,加之折騰了大半夜早就疲憊不堪了,于是在他松開的那一瞬間,華麗麗地往他身上撲去。
糟糕,剛剛才處理好的傷口。雪瑾連忙伸手抓拿,想抓住點什么東西當作支撐。卻不料,抓住了銀瀧的胳膊,而且,她還是撲在他身上了。看起來,好像她在對他圖謀不軌一樣。
“我我我……”她連忙想起身,卻被銀瀧順勢拉住。
“別動。”銀瀧警覺地看著屋外,“外面有人。”
這個,外面有人,跟他們有什么關系啊?但是雪瑾只敢在心里腹誹。而且,她怕弄到他的傷口。她只好把手撐在床上,盡量不觸碰到他的傷口。
過了一會兒,銀瀧慢慢松開她,語氣一如平常的冰冷,“可以了。”
“哦,哦。”雪瑾早已滿臉通紅。她這算是第一次跟男生這么近距離接觸。
以前跟阿冷獨處時,也最多不過假裝不經意地勾一勾他的手指,還得事先想好臺詞,比如“我只是想看看你跟我誰都手指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