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男夫君◎楊小棲著
海棠的腳步很輕,輕到聽不到一絲聲響,我靜靜站在原地,淡淡看著海棠從階梯上走下。
“公主,似乎對能與我單獨相處并不怎么在意?”海棠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聲音略帶不滿。
我挑了下眉,沒承認也不否認,眼眸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向我裊裊走來。
其實我并不知道成為這些頭魁的入幕之賓有什么意思,單獨相處一個時辰,據說就是聊聊天說說話,喝喝茶,享受一下對方的單獨表演,可我并不追求這些。
或許我可以理解成這些頭魁是那些人的偶像,與偶像獨處,那是一件多么值得人開心興奮而驕傲的事,我沒有偶像,所以無法理解。
“公主一直盯著我的頭,這是為何?”海棠走到我面前三步停下。
我隨意的聳了下肩,淡淡道:“我納悶,為何你的發髻明明看來松得一動就會散,卻怎么都沒散開呢?”
“咯咯咯……”海棠掩嘴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止住,看著我聲帶笑意的道:“公主還真是特別,別人都會盯著我的腳、我的腿、我的胸膛或是我的唇,而公主在意的竟是我的發髻,并非我的發髻讓我看起來妖嬈迷人,而是奇怪著為何不松散開。”
海棠妖嬈的攏了攏他的發髻,上挑的狐貍眼朝我拋了個蠱惑人心的媚眼,柔柔問:“我吸引公主的目光竟只是此?”
“不然呢?”我微笑如常的溫和反問。
“看來,我還沒有足夠吸引公主的魅力啊!”海棠說著圍著我裊裊走了一圈,略帶探究的看著我輕輕一笑:“我一直很好奇公主為何能得到幻的青睞。”
“哦?是嘛?”我平靜的看著海棠淡淡反問:“所以你才會要我給你送禮物?”
“嗯。”海棠點了點頭,看著我幽幽問:“若是我不叫公主送,公主會送嗎?”
“不會。”我毫不猶豫的回答。
“咯咯咯。”海棠再度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雖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公主很特別。”
“是嘛!”我微微一笑:“怎么個特別法?”
海棠直直盯了我一會兒,勾唇一笑,眼神閃過一絲詭譎:“公主若非真的不在意男色,便是能裝得毫無破綻。”
“嗯……”我恍悟般緩緩點頭,眼眸含笑的望著海棠,云淡風輕的問:“那你覺得我是真的不在意還是裝的?”
“呼!”海棠靜靜看我一會兒,吐出一口氣,微微垂下眼,轉身朝琴架走去,悠悠道:“我倒是希望,公主是裝的。”
海棠拿了把琴,裊裊走回:“公主可有想聽的曲子?”
我想了想,淡淡問:“十面埋伏可以么?”這首經典的琵琶曲據記載是穿越前輩曾最喜歡的曲子。
海棠似微微愣了下,笑著點了點頭,向右邊幔帳后的軟塌裊裊走去。
十面埋伏,一首彌漫著危險、黑暗、陰謀與血腥,帶著激蕩、昂揚又透著決絕無望的曲子,在海棠的指間平添了幾分纏繞了絲絲柔情的突破希望之光。
一曲終了,琴音一轉,一首《再回首》在廳中久久回蕩,曾經與導師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腦海里浮現,直到曲尾,我忍不住跟著輕輕哼唱。
“再回首仿然若夢,再回首我心依舊,只有那無盡的長路伴著我。”
從海棠閣出來時間已經有些晚,走在百花院間兜兜轉轉,回到雅間又呆了一段時間,時至半夜,我便干脆在“朝秦暮楚”住了一夜。
第二天天氣晴好,吃過比較晚的早飯,我跟幻去了東明湖,準備去釣魚,玉笛也鬧著跟了一起去。
到了東明湖,我們乘著小船進入湖中,原本還一切正常,哪知玉笛歡呼一聲,“噗通”跳入了湖中,歡樂的游起泳來,在最初的呆怔過后,我看著在水里如魚般游來游去的玉笛,心里有些癢癢。
“公主,想游泳?”幻似看出了我眼中的渴求微笑著問。
我轉頭看向幻,微微蹙眉,內心糾結著。
“一起吧?”幻清澈的眼眸動了動,說著便將外罩外袍都脫了去,只著內單。
“好,一起。”我開心的笑了起來,動手脫掉外裙,也只剩下內單,與幻對望一眼,向水中躍去。
暢快淋漓的玩了一天,晚上去“朝秦暮楚”吃幻親手做的鮮魚宴,吃飽喝足后又去雅間玩耍。
“朝秦暮楚”三大頭魁齊聚于我包下的雅間,樂師們顯得激動非常,帶著謹慎與小心認真彈奏樂曲。
“報單。”我甩下一張牌面為A的牌后,笑得開心的看著旁邊的三人道。
“嗯。”玉笛沉吟著環顧牌桌一圈,甩下一張牌:“二。”伸著脖子問:“要不起吧?要不起吧?”
海棠搖搖頭,幻也搖了搖頭。
“哈哈,公主要不起吧?我繼續出了。”到我時,玉笛笑得得意的說著,就準備出牌。
“誰說我要不起的?”我睨了玉笛一眼,將手里最后一張牌緩緩放下:“小王。”
“啊?怎么會?公主怎么還有小王?小王怎么會在公主手上?”玉笛看著牌桌上的小王受不了的大叫起來。
“來來來,給錢給錢。”我朝三人伸出手。
“公主又贏了,看我那么高一疊錢都只剩下這么一點了。”玉笛厥著嘴嘟囔,極不情愿的將兩枚銀幣放入我手中。
我笑瞇瞇的收了他們三人的錢,我能說,我正跟“朝秦暮楚”三大頭魁在雅間內斗地主么?
因穿越前輩的關系,紙牌啊麻將啊,在這個沒有電視電腦的世界已經十分流行,而且還衍生出了許多新奇的玩法,但一些老的玩法依舊很受追捧。
又開始新的一輪,海棠當地主,以一種絕對的優勢贏了我們三個,海棠狐貍眼含著笑看著我悠悠道:“公主,我不收你的錢,你答應我一個請求如何?”
“什么請求?”我抓錢的手頓住,疑惑看向海棠。
“你知道我是以琴技而得名,你府上某位也是一樣,其實,我一直有心跟他切磋一二,但身份有別而不得實現,不知公主可否為我實現這個愿望?”
“哦?這有何難?”我毫不在意的笑笑,朝守在一旁的小果淡淡吩咐:“小果,去將遲暮接來。”
“公主?這?”小果有些遲疑的望著我,眼中帶著絲擔憂。
“這是本公主的命令,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來,去吧!”我語氣里全是不容抗拒的堅定。
“是,公主。”小果有些無奈的應著,退了出去。
大概四十五分鐘后,遲暮在小果的帶領下進入了雅間,一身白色寬袍纖塵不染,仿佛獨自傲立于雪山頂的純白雪蓮,清雋高遠。
進入雅間后,遲暮面無表情的輕輕抬起清冷的眼眸,淡淡看了下雅間內的情況,垂眼,朝我恭敬一禮:“公主。”
一看到遲暮,橫亙在心里的某根細針,就開始蠢蠢而動,讓我感覺極不舒服,語氣有些冷淡的道:“海棠想跟你切磋琴技。”
遲暮輕輕抬眼看我一眼,清冷的眼眸中似閃過一絲受傷與悲哀,輕輕轉頭望向海棠。
“你的琴技我早有所耳聞,一直想要有個機會能與你切磋一二,今日公主有心幫我實現這個愿望,能見到你,我很開心。”海棠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著遲暮笑著道,聽得出他話中的真意。
遲暮依舊面無表情,朝海棠謙虛的頷首一禮。
海棠讓小廝去拿了兩把一樣的琴,在樂師們演奏的區域,一左一右面對面擺上。
兩人的切磋很簡單,共兩輪,首先海棠彈一首自創的曲子,先彈兩個音,遲暮跟,無錯而順利的跟完便是遲暮贏,反則便是海棠贏,第二輪則是遲暮先彈,海棠跟,規則不變。
說完規則,兩人的琴聲一前一后在雅間內響起,如兩只輕快追逐的蝴蝶,飛過一望無際的優美平原,越過險峻的高山,闖過奔騰的江河,落入茂密的森林間安然飛舞。
遲暮不緊不慢的追逐著,跟隨著,彈得很穩,跟得極準,直到最后一個音。
曲終,海棠抬眼看向遲暮眼神含笑,帶著贊賞與欽佩,遲暮回望海棠,整個人的狀態似乎比剛進雅間時好了許多,清冷的眼眸中似微微漾著相惜,同樣帶著欣賞。
沒有語言,僅是眼神的交流,第二論切磋開始,遲暮輕輕彈了一個長長的音,雅間內的輕松氣氛在緩緩扭動,茂密的森林里輕快的鳥鳴一聲一聲消逝,陽光一點一點收斂,原本上空悠閑漂浮白云被烏云一點一點吞噬,頃刻間風云變換。
狂風驟至,暴雨傾盆,沉壓悶鼓著胸口,原本溫暖清新的空氣瞬間扭變,冰冷而壓抑,溫度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潔白、冰涼、柔軟的雪花從空中緩緩飄落,似孤寂無望的心淚,覆蓋整片大地。
一只受傷的雪豹出現在那一片冰天雪地中,漫無目的行走,帶著遺世的孤寂,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猩紅,刺痛人的眼刺傷人的心。
雪地一望無際除了受傷的雪豹再無其他,仿佛被冰冷緊緊禁錮,雪豹的速度越來越慢,終于體力不支的倒在雪地中,雪花還在飄落,無情飄落,絕望而悲戚。
狂風肆虐這一片冰天雪地,將倒在雪中毫無知覺的雪豹猛然卷起,略一停頓后,狠狠砸下,決絕狠厲的讓人心驚。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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