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邊關城雄偉的城墻之外與靡城一般,是一片面積寬廣的空地,我靜靜坐在高頭大馬上,立于距離城墻大約兩百米的地方,身后是裝著“神器”的馬車。
對面的城墻上每一個垛位都安排著手持弓箭的士兵,集體用冰冷、尖利的箭頭直指著我。
呂莊慵懶地坐在城墻上于垛口之間,用陰沉怨毒的眼神直直盯著我,那模樣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一般。能在這里看到呂莊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她看起來除了臉色略顯蒼白外再看不出其他異樣,她的堅毅讓我深深欽佩。
“呂將軍,你們要的東西本宮帶來了,請問我們徐將軍呢?”我淡然的迎視著呂莊淡淡開口。
“哼哼!”呂莊冷哼兩聲:“閉月公主還真是好膽識,本帥不曾想你竟敢只身前來我頌城之外,著實讓本帥刮目相看。”
呂莊的聲音冰冷中透著想隱藏卻隱藏不住的沙啞,我輕輕一笑,似笑非笑的看著呂莊悠悠道:“呂將軍也是同樣另本宮刮目相看。”
呂莊咬著牙,面上痛苦的扭曲一閃而過,看著我的眼神又冷了幾分,抬起右手向后招了下,便見徐籽呈被人押著站到了她旁邊的垛口。
徐籽呈直直看著我,面上的神情復雜,似是不敢相信,不贊同,擔憂、感動又十分不解。
“徐將軍,你沒事吧?”我看向徐籽呈淡淡問。
徐籽呈抿緊了唇輕輕搖了搖頭,他看起來并不見多少狼狽,讓我稍稍安心。
“閉月公主,你們的徐將軍在這。”呂莊旁邊一名副將打扮的女子上前一步大聲道:“現在,請閉月公主將神器送到城門前來,希望公主不要做任何手腳。”那人看向徐籽呈沉聲道:“如若不然后果絕對不是公主樂意見到的。”
“我閉月一向講究信用,你們才是別亂打什么不該打的主意,你們要的神器與我們的徐將軍就在前面一百米處交換。”要我送到城門前那與我自投羅網有何區別?雖然我不懼,但也不愿做那等明顯傻缺的事。
那名副將詢問的看向呂莊,呂莊微微點了下頭,一百米在弓箭的射程之內,我想呂莊定不會輕易將我與徐籽呈放走,以免無辜之人喪命故而只身前來。
“好,那現在請公主證明這神器是可用的,是真實的神器。”那副將冷冷看著我提出要求。
我有些不恥的冷笑一聲道:“神器如此奇形怪狀,難不成你們還怕有假?既然你們需要證明那本宮便證明給你們看好了。”
我從衣袖里掏出一個手指長短大小,看起來十分古老的短笛模樣的竹筒,舉起來展示在花音眾將士面前:“這是控制神器的短筒,上面三個按鈕,第一個是升空,第二個是攻擊,第三個是隱藏,現在本宮按第二個按鈕。”
我裝模作樣的將短筒指向空地之外的樹林,隨著我話音的落下樹林邊上一棵大樹“咔嚓”一聲轟然倒下,我又用所有人都看得清的動作再將第二個按鈕按下,那棵倒下的樹瞬間化成灰飛。
我轉眼看向城墻之上,看到上面所有人面上的不敢置信,看到呂莊眼中一閃而過的狂熱,心里很想笑,表面卻裝著一片淡,眼中是想隱藏又無法隱藏的無奈、心痛與不舍,有些煩躁的道:“現在你們看到了,趕緊交換吧!”
那名副將與呂莊對望一眼道:“你先將短筒放到前面一百米的位置,然后退回去。”
我眼中不耐一閃而過,又生生壓下,點了點頭,向前緩緩走去:“在本宮向前時你們可千萬別輕舉妄動。”
“哼哼,閉月公主請放心,我們還不屑搞這種小動作。”呂莊勾唇邪肆一笑。
旁邊的徐籽呈猛烈的搖起頭來,眼神焦急,呂莊朝那名副將使了個眼色,那名副將在徐籽呈脖子邊點了一下,徐籽呈憂急的聲音便傳了開來:“公主不要,公主不能將神器給他們,不要為我用神器來交換,我根本就不值得,不要用神器來交換我,月國不能失去這神器。”
我繼續向前走去,對徐籽呈的撕聲喊叫充耳不聞,估摸著到了差不多的位置,將短筒朝呂莊揚了揚,放到地上,抬眼淡淡看了徐籽呈一眼向后倒退,退到馬兒邊上直直看著呂莊。
呂莊派人下來將短筒取走,送到她手上,徐籽呈哀傷而絕望的看著我:“公主,我們會成為月國的罪人,是我連累了公主,為了我根本就不值得。”
我淡淡看了徐籽呈一眼,對于他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也沒有對他說任何安慰的話,看著滿眼欣喜狂熱把玩著短筒的呂莊淡淡道:“執短筒的人與神器之間還有一個聯血儀式才能真正使用神器,如何進行聯血儀式寫在神器之上,現在請呂將軍把徐將軍送下來,按照約定進行交換!”
呂莊仿佛心情一下好了許多,緩緩站起身站到垛口之前,看著我微笑道:“神器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從之前我們之間的交戰便可看出,閉月公主竟然愿意為了徐將軍不惜讓出神器,這讓本帥很是奇怪。
本帥想你們軍中定許多人不會同意公主如此做吧?我想就算是徐將軍的妻主二公主藍曼都不見得會這么做,那么為何公主會愿意呢?一開始我認為是也許神器是假的,但從公主剛剛一系列的表現來看,這神器必定是真的吧?那么,我想請問閉月公主,到底是因何愿意為了徐將軍成為月國的罪人?”
“哼!”我不悅的冷哼一聲,眼神難得的沉冷:“呂將軍神器自然是真神器,請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廢話少說。”
“呵呵呵!”呂莊愉悅而肆意的笑了起來,勾著唇邪邪朝我拋了個媚眼道:“看來公主是性情中人,此性情可非彼性情,公主對徐將軍如此深情,真是讓本帥大開眼界啊。”呂莊慵懶地揮了下手:“去,把徐將軍還給閉月公主。”
我看著呂莊微微瞇起了眼,對于她的話不否認也不承認,徐籽呈聽罷想說什么,我淡淡瞥了他一眼隱含著的絲絲警告,他微微蹙眉,唇動了動抿緊,深深看我一眼,被人押著離開垛口。
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四名士兵押解著徐籽呈緩緩走來,我趕著馬車緩緩向前走去,雙方在走出差不多的距離后,相隔十步之外停下,對方將徐籽呈放開讓他獨自走來,我在拖著馬車的馬匹上拍了一下,馬兒自己緩緩向前走去。
我們雙方都緊緊盯著對方,以防對方做什么小動作,徐籽呈與馬車在距離我五步之時交叉而過,就在他走到馬車尾時,突然轉身去拉馬匹的韁繩。
就在他有動作時,押解著他下來的四名花音女兵施展輕功迅速竄了過來,兩人拉馬車,一人將我擋住防范著我,一人朝徐籽呈揮出猛烈的一掌將他打得倒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并冷蔑的啐了一口:“哼,中了化功散還這么不老實。”邊說著邊做勢向徐籽呈再補一掌。
雖然我比不上會武功之人的速度,但一直防范著意外發生的我還是能很快做出反應,快速解決了那個擋在我面前的女兵,在那人第二次向徐籽呈出手時擋在了徐籽呈身前,并在那人的掌力抵達之前朝那人揮出一掌。
攻擊徐籽呈的女兵因疼痛倒在了地上,另外兩名女兵已將馬車拉到了城門口,城墻之上,呂莊看著我冷冷一笑,眼中滿是陰狠的暴虐,抬手朝下一揮,在城墻之上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紛紛向我們射擊。
我反身快速將徐籽呈拉起來,摟抱著他往外撤退,迅速離開弓箭的射程。
“公主小心。”徐籽呈無力而焦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便想要施力反將我護住,被我緊緊抱著:“別亂動。”我微微側頭,撇到剛剛被我打倒在地的兩名女兵不知何時已掙扎起身,兩人帶著同樣兇狠的勁道執劍從兩個相反的方向,一上一下向我的要害刺來,長劍的劍尖已近在咫尺。
饒是我武功高強反應夠快在如此凌厲又刁鉆的攻擊方式下,最好的情況也就是只能避開要害不受傷害,但即使是避開了要害我估計都會被刺成重傷,更何況我不會武功,懷里還抱著一個受了重傷的成年人。
但這之上的情況只是對一般武林高手而言,我對兩人的攻擊置若罔聞,繼續帶著徐籽呈向外走去,而攻擊我的兩名士兵在劍尖碰到我衣服時整個人渾身僵住,動作戛然而止,片刻之后直直向后倒去,發出兩聲巨響。
我將徐籽呈帶到坐騎之前,翻身上馬,并將他往馬背上拉,還沒成功把徐籽呈拉上馬背,從花音本就未關的城門內閃出一批身穿紫黑色勁裝的女子,并迅速將我們包圍。
徐籽呈扯回了我拉著他的手,擰著眉看著將我們包圍非士兵打扮,散發出高手氣息的女子道:“公主,你走吧!別管我了!”
我淡淡環顧了一圈將我們包圍的勁衣女子,平靜的看著徐籽呈朝他伸著手,堅定道:“上來。”
徐籽呈搖搖頭壓低聲音道:“兩個人騎一匹馬會影響速度,我幫公主沖出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