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凡,凡凡,小凡!”
就在我腐神經歡樂的跳動間,只聽從石室內傳來藍燁似艱難似痛苦似撒嬌似挑逗,富含磁性的呼聲。
“凡……”
再接著是拉長的完全帶著顫音軟軟的撒嬌聲。
聽得我渾身一顫,抖落一地雞皮,幻也嘴角抽了抽,額頭掛著十分明顯的黑線。
“親愛的凡凡,人家好痛,快來啊!”藍燁更加可憐做作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我跟幻對望一眼向石室內走去,石室分外、中、里三間,最外一間未設門,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我們直接向里走去,推開中間的門,中間的房間左邊墻上開著窗,擺了一張茶桌與一個貨架,右邊靠墻擺了一張木床。
我們穿過中間走到最里的門外,幻上前直接將門推開,里間跟中間的擺設差不多,不過在正對著門的墻下多擺了一張軟塌。
藍燁正規規矩矩的躺在房間右邊的木床上,瞪著眼直直盯著天花板,整個人顯得有些百無聊賴,臉色有些蒼白,消瘦了許多,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若不是幾乎全身都纏著的白色紗布,根本無法看出他受了重傷。
“三皇兄。”原本我以為我不會太難過,可當真的看到藍燁時,心里壓抑出的疼痛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月兒妹妹,幻幻,你們來看我了!”藍燁偏過頭看向我們,聲音里夸張的帶著像是要淚流滿面的感動與激動。
我跟幻走到床邊坐下,藍燁眼眸閃閃的看看我又看看幻:“我都要無聊死了。”
“是嘛!我看皇兄似乎一點都不無聊嘛,老實交代,剛剛你對人家孫大夫做什么了?”我壓下心中的難過故作輕松的睨了藍燁一眼調笑道。
“嘿嘿!”藍燁奸笑兩聲:“還好有小凡凡在,他真是太好玩了,你們別看他看起來沉靜沉穩,陽光向上脾氣很好的樣子,其實容易臉紅又容易生氣,脾氣可大了,隨便逗一下就發火。”
“養傷就好好老實養傷,傷著了也不消停。”幻板起了臉訓了藍燁一句。
我聽得出他聲音里的關心、心疼與難過,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幻朝我笑了笑,抿了抿微微蹙眉,看著藍燁正色道:“一會兒幽羽就會過來。”
“哎喲,小幻幻,你又別扭傲嬌了!”藍燁癟了癟嘴委屈的看著幻,勾唇不羈一笑道:“我知道你心疼我擔心我,知道你對我有著深深的愧疚,哎喲,咱們兩個誰跟誰呀!救命之恩,不如你以身相許報答我就行了!”
“別做夢了,我已經許給你月兒皇妹了。”幻睨了藍燁一眼道。
“啊!我這是被拋棄了!”藍燁夸張的垮下臉看向我委屈的叫了起來:“月兒皇妹,我被拋棄了,快來安慰安慰我受傷的小心靈!”
“皇兄受傷的心靈需要柔媚嬌嫩的少年來安慰。”我好笑的看著藍燁,心里卻感覺一陣陣的脹痛,假裝輕松的笑著道:“皇兄快點養好傷,好找少年安慰。”
“啊……”藍燁大大嘆息一聲:“月兒真是說到皇兄心坎上去了。”
藍燁的傷并沒過多長時間,正是愈合的關鍵時期,就算他表面表現得再輕松,看著他身上纏得跟個木乃伊似的,也能知道他有多痛多難受,我知道他為了不讓我們傷心、難過,才故意如此表現。
跟藍燁閑扯了一會兒,兩名黑衣人帶著幽羽到來,原本我還以為他們會在我們之前到達的。
幽羽到來后,沒有做任何多余的事說多余的話,朝藍燁微微頷首算打過招呼后,坐到床邊直接為他檢查身體。
我跟幻自覺讓出位置站到一旁,兩名黑衣人送來幽羽便退了出去。
幽羽先是認真檢查藍燁的身體一番,再打開醫藥箱抽出一根銀針,在藍燁手指上扎了下,再拿了一個瓷瓶在手指下接了幾滴血。
接好血后將瓷瓶收了起來,拎著醫藥箱坐到房間另一邊的茶桌旁,從里面拿出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與工具,把血倒出來開始認真研究起來。
看著幽羽那專注的模樣,我們不忍發出任何聲音打擾他,靜靜坐著等待著答案。
面對自己的專業,帶著認真與自信的幽羽無疑是十分吸引人的,整個人仿佛都充滿了光彩,依舊孑立依舊那般沉靜輕幽,有了醫的相伴卻少了許多孤寂,就連眼中的憂郁都淡了許多,我覺得幽羽就像一個謎團,心里滿是無法向他人言說的秘密,背負著許多沉重的東西,讓人心憂心憐。
不知過了多久,幽羽停下動作,抬起了頭,轉頭看著我們淡淡道:“這位公子中的毒叫“百花”需要“百草”來解。”
“嗯。”幻平靜的點點頭:“不知幽醫神可能解開?”
“能。”幽羽點了下頭肯定回答。
幻悄悄松了一口氣問:“那不知需要我們幫什么忙嗎?”
“一間安靜的房間,草藥。”幽羽從醫藥箱里拿出紙和筆開始“唰唰”寫了起來,寫好之后遞給幻:“盡快。”
幻起身接過紙張,看了下將之收入衣袖,看了看我再看向藍燁:“我這便出去安排。”
幽羽收拾好醫藥箱,兩名黑衣人進來將他送回去,房間里只剩下我跟藍燁。
“皇兄,你現在需要休息嗎?”我坐到床邊關心的看著藍燁問。
藍燁面上痛苦一閃而過,咬牙忍住,嘆息一聲道:“這毒可真毒,你皇兄我的身體在鬼醫的調理下,一般的毒于我已經無效,卻還是被它侵入,幽羽說的跟鬼醫的說法一樣,但鬼醫無法解毒,幽羽卻能那么確定的說能解,不得不說他挺厲害的,不愧是醫神的兒子。”藍燁勾唇不羈的笑了下:“現在我不想休息,月兒跟我聊會兒天吧!”
“好!”我點點頭:“皇兄要是口渴了我就喂你喝水,千萬別客氣的使喚我吧!”
“哈哈。”藍燁爽朗的笑笑,朝我壞壞的揚了揚眉道:“能有奴役月兒皇妹的時候,皇兄我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月兒。”藍燁的語氣低了一分,放蕩不羈間帶著絲認真道:“幻這家伙……怎么說呢,很多修家的人或是武林中人都說他是一個沒有心的陰險狡詐的虎,虎猛而狠,它不像狼擁有狼群,它即使是獨自一只也能稱霸一方,而一只像狐貍一樣狡猾的虎,想讓他吃虧絕對不易。
曾經的幻沒有軟肋,他做事從來不會冒險,可是這一次,他明知有危險明知花無厝挖了一個陷阱等著他跳,他還是跳了下去,因為古韻派,因為古韻派于皇妹的威脅。”
我心顫了顫,胸口漲澀而哽塞,看著藍燁的眼眸微微瞪大,原來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不是幻大意不是他計謀輸人一籌,而是因為我,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與威脅到我的存在有關的消息才會……
藍燁安撫的看我一眼,微微一笑道:“剛認識幻時,我也以為他是一個沒有心的人,所以,能想得到他的心不容易,月兒定不要辜負了他。”
我不知該說什么,咬了咬唇點了點頭,輕輕舒出一口氣看著藍燁笑得真摯道:“皇兄,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月兒,你還記得我在天律宮時跟你說過的話嗎?”藍燁看著我少了平日里似笑非笑的目光柔和溫軟。
“嗯,記得。”我點了點頭,在中秋獻演上天律宮排練節目時,藍燁來探望我說過,在我還是嬰兒的時候,他第一次抱著我,看著我對著他笑,他就有一種感覺,我是特別的,那時就發誓定要好好保護著我,發誓讓我開心快樂,發誓要讓我幸福。他說我若有任何需要他幫助的,他定當竭盡全力,他是真心希望我能開心幸福。
這些話我記得,都記得。
“那你相信嗎?”藍燁直直凝視著我問。
我與藍燁對視著,毫無保留堅定的點了下頭道:“相信。”
“呼!”藍燁狠狠松了一口氣看著我愉悅的笑了笑道:“對月兒,我一直有一種很特殊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感情,親近的哪怕為月兒做任何事都愿意的心情。”
“是嘛!”我柔和而溫暖的笑笑:“其實對皇兄,我也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第一次見就對皇兄有一種莫名的親近莫名的喜歡莫名的信任。”
“哈哈,是嘛!”藍燁更加愉快的笑了兩聲:“你說我們是不是上輩子就是兄妹?而且還是關系特別好,發誓生生世世都做兄妹的那種?”
“嘻嘻!”我輕松愉悅的笑了笑:“也許吧!”
與藍燁相視而笑,內心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安然,有種感覺很奇特,仿佛與生俱來,我感覺我跟藍燁就是這樣,沒有太多親密的事,沒有太多共同美好的回憶,就那么彼此相信著彼此掛心著,仿佛是輪回了千年的執著累積的深情,不僅僅是多少個日日夜夜,而是多少個年年歲歲。
既然雙方心已說開,有個盤旋在我心上的問題讓我忍不住問出了口:“皇兄,你對幻?”到底只是玩笑還是真心喜歡?
藍燁怔了怔,定定看我一會兒,微微偏過頭看向窗外,微微一笑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