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面帶沉思,左楓繼續道:“這兩天負責照顧李亞的衛兵與負責治療她的軍醫都未發現她的身體有任何異樣,卻在今天中午之后傷情迅速惡化直至……且守衛的士兵很肯定這段時間并沒發生任何特殊的事。”
“算了,無需去管她了!”反正李亞于我而言毫不重要,那種人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她的死活對我也造成不了任何影響,若說有人這么做是為了加深我與二公主之間的嫌隙,無妨,反正我與二公主之間本就不可能存在友好。
當然,若二公主提及此事我還是非常有必要為自己解釋一番,我可不想莫名被人利用當了替罪羔羊,至于二公主會不會相信,那便是她的事,解釋后她仍要找我麻煩,便是她無理取鬧,錯在她,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正當防衛占著道理的一方。
若是二公主有點腦子她就不會找我鬧,有些事適合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過離了京都沒有鳳后的壓制,恐怕二公主不會選擇努力壓抑自己的脾氣去忍耐。
不管是徐籽呈的事也好,李亞的事也好,一個她從前完全不放在眼里,甚至十分瞧不起的人如今如此挑戰她,我可以想象她心中的憤怒。
“公主,你認為李亞最有可能的死因是什么?”幻微笑著看著我,神情輕松。
“若她身上無傷,綜合一切情況,只有一個可能。”我故意頓住吊人胃口,微笑的看著幾人。
“中毒唄!”沉魚淡定的往火爐里仍了一個紅薯淡定道。
我嘴角抽了下,橫了沉魚一眼,興致被澆滅,撇了撇嘴淡淡道:“沒錯,就是中毒,一種讓人發現不了,能讓李亞傷情惡化至命的毒。”
“這樣的毒?”左楓微微蹙眉面帶思索:“那下毒之人會是誰呢?軍醫檢查不出來,看來那毒很不簡單啊!”
“公主要不要小羽去檢查一下?他醫術高明更是解毒、用毒的高手說不定能檢查出來。”沉魚竄到我面前眨巴著呆木的大眼睛看著我:“讓他證實一下我們的猜測對不對!”
我略微思索后點了點頭:“你去跟他說說看,若他愿意就去檢查一二,不過,過幾天再找他。”
現在幽羽在為藍燁解毒做準備,這是重中之重,我不希望有其他任何事影響到他。
“嗯。”沉魚點了點頭,跳到幻身邊:“四哥,什么時候給我做紅薯啊?”
“現在吧!”幻站起身拍了沉魚的肩膀一下:“帶我去你買下的小宅,借廚房一用。”
“好呀好呀!”沉魚擺著淡定的臉連連點頭。
我驚異的看向沉魚:“和尚,別告訴我你不是租用府衙旁邊的那座小宅,而是把它買了下來!”
“嗯。”沉魚十分淡定的點了下頭,呆木的大眼睛里似閃過一絲自得的光芒淡定道:“那宅子不錯,正對上了我的眼,我就是把它買下來了。”
“嘖嘖,你這和尚還真是有錢啊!”我搖頭感嘆。
府衙旁邊的宅子別說比其他地段的貴上三四倍,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買得下,因靠近府衙一般人是無法購買的。
“我沉魚大師一副字便能賺到買下一座宅子的錢,有何可大驚小怪的?”沉魚淡定道,我生生在他淡定的語氣里聽到了絲不易察覺的傲然。
“行!你牛!”我朝沉魚豎了豎大拇指,這愛財的臭和尚對別人跟個鐵公雞似的,對自己可真是大方得離譜。
“那是自然。”沉魚很淡定的受下我的夸獎,與幻一起走出了房間,走到房門又頓下緩緩偏過頭淡定道:“別太崇拜貧僧,貧僧只是個傳說。”說完心滿意足的揚長而去。
我額頭籠罩著滿滿的黑線,嘴角抽了又抽,這個自戀的臭和尚。
今晚的晚膳有幻做的菜讓我胃口大開,本有些陰郁的情緒也得到非常有效的緩解,晚膳過后,我躺在房間窗邊的軟塌看著沉魚不知從哪搜刮來的閑書,幻側坐在軟塌上輕輕地揉著我吃撐的肚皮,讓我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左楓跟小果在房間另一邊悠閑的下著圍棋,沉魚跟在晚膳之前回來的玉笛不知去了哪里,整個房間安安靜靜,充盈著炭火的溫暖。
“噼啪!”
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驚雷,我手上的書“吧噠”掉到了地上,人也從瞌睡中清醒過來,聽著外面“呼呼”的風聲微微蹙眉:“變天了。”又是一聲驚雷落下,閃電照亮半個夜空。
“恐怕是要下大雨了!”幻看了看緊閉的窗戶,窗紙上映著閃閃的閃電之光。
我心里不免生出些擔憂,暗中跟隨幽羽而去的暗衛還未回來復命,那便說明幽羽還沒回來,雨夜的深山比之平常危險多倍,更何況是這種邊關完全可以稱之為原始森林的山林,其中毒物猛獸必定不少,我看向左楓問:“楓,能聯系到那兩名暗衛么?”
“嗯。”左楓應了一聲,站起身往房間外走去,不一會兒便匆忙走了回來:“公主,剛剛收到兩名暗衛的求救信號。”
若非遇到特別危險的情況,暗衛一般不會發有損他們驕傲的求救信號,看來他們遇到了煩。
我抿緊了唇下令:“馬上調派人手前往救援。”
“是。”左楓領了命令退了下去。
我走到門邊看著外面漆黑陰沉的天氣,寒風吹晃著樹影如同魔鬼般張牙舞爪,豆大的雨點一滴滴快速落下,緊接著越落越多越落越急,頃刻間便是瓢潑大雨。
本就極低的氣溫因下雨更是降低不少,左楓安排好任務回來,走到我身邊一起看著嘩嘩撒下帶著冰寒的雨水,微微擰眉面上帶著絲擔憂:“我們能抽調的人手有限,畢竟是私事,軍中的人馬也非真隸屬于公主不好調派,希望能一切順利。”
無官職在身無背景的公主身邊的侍衛數量有一定的限制,暗衛更是稀少,之前我六公府上的無論是侍衛還是暗衛都是女皇安排的人馬,根本沒有一個是屬于或說絕對忠誠于我的侍衛,雖然平時她們聽令于我,但她們真正的主人是女皇。
以前的閉月根本不去操心這些東西,她沒有培養哪怕是一丁點屬于自己的勢力,那些侍衛到底忠誠于誰并不在她的關心之列,只需她們平時跟著她一起耀武揚威,平時聽從她的號令,她要她們搶誰打誰她們一切照辦就行。
后來左宣來了之后府上大清洗,明里的侍衛換了一些人,暗衛則增加了一些人,稍稍超出了公主府守衛的標準配置,但能真正放在身邊放心差遣的則并不多,左宣能將府上干雜活的下人都換成忠于自己的人,但侍衛這一項上,他不能把女皇派下的人馬全數換掉,那絕對不是女皇樂意見到的,起碼在“掌控”這一點上現在的我還不能去徹底挑戰女皇。
此次前來邊關我帶的暗衛與侍衛并不多,因此這會兒去營救幽羽我能調遣的人馬更是少得可憐,看著漆黑陰冷的天空,看著天空中絕厲凄寒的閃電,聽著轟隆震擊人心的雷聲,我心里升出絲絲不太好的預感。
“公主,別擔心,進房里去吧!”左楓給了我一個如春風般安撫的微笑,讓我焦躁的心稍稍平復,點了點頭一起返回房中。
在軟塌上坐下沒一會兒,沉魚便閃進了房中帶來一陣濕寒之氣,站在火爐邊看著我們淡定問:“小羽是不是還沒回來?”
“嗯。”我點了下頭悠悠道:“他應該是遇到了危險,跟隨著他的暗衛發來了求救信號。”
“難怪剛剛回來時看到公主的侍衛出去。”沉魚垂下眼緩緩轉身面對著火爐安靜烤火,不知正想著什么,少頃,飄出他幽幽的聲音:“今夜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寒風肆虐,真是一個適合干壞事的夜晚。雷電造勢,風雨清痕。”
沉魚緩緩轉過身來看著我們:“你們說那些侍衛跟小羽不會有事吧?為何我仿佛聞到了一絲含著血腥的冤怨?”
沉魚的話讓我們都微微變了臉色,我心中的不安加劇,擰著眉抿緊了唇橫了沉魚一眼:“臭和尚你是犯罪小說看多了吧?”
“咦?”沉魚微微偏了下頭淡定著演繹著驚奇道:“公主怎么知道?我最近就在看什么《武林滅門錄》每一個門派被滅門時都是這樣的天氣,每一群人被追殺時也都是這樣的天氣,在書里似乎這樣的天氣就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大事,真是太讓人奇怪了,難不成這是一種氣氛的渲染?”
本以為跟沉魚閑扯能減輕心中的不安,卻不曾想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外面的雷聲閃電似乎更加猛烈,風聲“呼呼”刮著像極了某種殘酷的哀鳴,雨聲“嘩嘩”如同絕望的悲泣。
“為何我仿佛聞到了一絲含著血腥的冤怨?”沉魚又重復了這樣一句話,鼻子用力在空中嗅了嗅了。
“不是仿佛聞到了血腥味,而是真的有血腥味。”
就在幻這句話落下時,門外傳來侍衛含著痛苦艱難的稟告聲:“稟公主,不好了,我們在山林中遇到了伏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