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律功的交鋒,要么交手雙方心照不宣的停戰漸漸減弱,要么就是一方稍弱支持不住輸掉,再要么就是實力相當的雙方抵抗到底同歸于盡。
現在的情況趨于最危險慘烈的第三種,不得不說古韻派的人這次派出的人手音律功頗高,雙方一直僵持不下,三對八本就吃虧,遲暮三人的臉色是越來越差。
但是他們必須堅持著不能輸,若是輸掉不僅僅是他們將受嚴重的內傷,我們也會立馬陷入極度的危險之中,畢竟敵人在暗我在明,若是我們這邊無人抵抗對方的音律功,那對方再用那遠程攻擊猛烈的罩下來,我們恐怕將無能為力只能任人宰割,當然我們絕對不可能讓那樣的情況發生。
“怎么樣?能確定對方所在方位了嗎?”我看向幻、左宣跟沉魚三人低聲詢問。
“差不多。”左宣點點頭,跟沉魚、幻打了個眼色,毫無預兆的施展輕功分三個方向快速飛去,從音律碰撞的邊緣飛過消失在黑暗之中。
紅色的紙屑在空中飛揚,帶著點點被燭火燃燒的青煙,所有的燈籠都已破碎,制成燈籠架骨的竹篾混合著外面一層包著的油紙在空中燃燒出一團巨大的火焰,照亮這一方的天空后院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八個方位傳來的音樂只剩下五方,看來左宣他們的第一擊得手了,遲暮他們用音律功將對方拖住,左宣他們再在辨別出對方隱藏的位置后出手將對方斬殺。
只剩下五人的隊伍不再是遲暮三人的對手,對方也顯然明白了我們意圖,在犧牲兩人打掩護后,其余三人退去了對戰,果斷逃跑。
左宣他們毫無猶豫的追了上去,我微微蹙眉,雖然明白窮寇勿追的道理,但古韻派難得一次出動如此高規格的人馬豈能就此輕易放過。
“我們也追上去。”我看著前面黑沉的天空淡淡對停止了吹奏的遲暮三人道。
“嗯。”三人齊齊點頭。
“給。”幽羽將一個瓷瓶遞給三人。
海棠將瓷瓶接過打開聞了聞,驚喜的微微瞪大了眼:“有助于穩固恢復內力的藥丸。”
“嗯。”幽羽點了下頭。
“謝了!”海棠道了聲謝,倒了一顆藥丸吃下,再將瓷瓶給了玉笛再傳給遲暮,看著幽羽隨意問:“我雖不太懂藥,但知道這種藥丸十分難煉制,藥材也十分難尋,你沒有內力怎么會想著煉這種藥?”
幽羽渾身似僵了下接過遲暮遞還給他的瓷瓶沉靜道:“練手。”
“哦……”海棠理解的點點頭,不再多說什么。
我看了幽羽一眼,他是一個有秘密的人,我一直都知道,但他身上到底背負著什么呢?不過顯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看向吃了藥丸后明顯臉色好了一些的三人淡淡道:“走吧!我們趕緊追上去,不然就追不上了。”
“公主放心,小魚身上有小羽給的藥粉,再遠,我們都能追上他們。”玉笛嘻笑的看向幽羽:“對吧小羽。”
“嗯。”幽羽點了下頭,將他話少的風格發揮到極致。
遲暮帶著我,玉笛帶著幽羽,我們一路按照幽羽的指揮在鎮外幽深的樹林里與左宣他們碰了面。
“怎么樣?”我們落地后跟左宣他們站在一起。
今晚原本月朗星稀,此刻天空中卻布滿了厚厚的云層,讓這幽深的樹林更加幽暗。
“前面。”左宣深邃的藍眸盯著前方,一直以來高深莫測,自信從容的左宣此刻面上竟帶著絲凝重,微微蹙了下眉頭:“公主,看來一會兒得有一場硬仗了。若實在不行一會兒記得找準時間讓幻帶著你離開。”
“離開?”我微微挑眉:“是逃跑吧?對方來了很厲害的人物?”
左宣點了點頭淡淡道:“若是正面交鋒咱們自然不懼,但這種躲在暗處混合著內力的聲音攻擊對付起來實在麻煩。”
“不然咱們現在就一起撤吧!”我建議:“反正來日方長!就讓他們的腦袋在脖子上多待幾天好了!”
“來不急了!”幻朝我笑笑護在我身前。
“哎喲!想不到閉月公主的口氣還挺大的嘛!”一道聽不出男女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聽得人心“嘭嘭”直跳。只消一句話就能聽出此人的內功深厚,音律功的功力必定非凡,跟我們之前遇到的古韻派人高出不知多少個檔次。
古韻派的人明顯是沖著我們來的,在街上看到那些人瘋迷的模樣就猜到定是古韻派人的在出沒。出京的這么些天一直都很平靜,若再沒人跳出來蹦噠那真是妖獸了。
“雖然閉月公主你想讓灑家的腦袋在脖子上多待幾天,但灑家卻不想你們的腦袋在脖子上多待幾天呢!”另一個帶著與之前那不男不女的聲音同樣高深功力的聲音,如沉悶的夏風襲來,明明是渾厚的聲音偏偏要用嬌柔的調調說話,讓人聽著異常不舒服。
“是嘛!”我厭熱,這男子夾雜著內力聲音里給人的悶熱感讓我打心底有些火燥,聲音也不由得變得沉冷:“本公主現在也改變主意了,不想讓你們的腦袋再多待在脖子上幾天,哪怕幾個時辰。”
“哈哈哈……”渾厚的男聲聲聲如同搗鼓,敲在人的心口上聲聲悶痛,帶著絕對的陰狠嗜血一字一字的道:“不用幾個時辰,半個時辰,灑家就讓閉月公主你的腦袋離開你的脖子。”
廢話不多說,多說易生變,渾厚的男聲落下后,天空中傳來了實質的鼓點聲。
“咚、咚咚、咚……”每一聲都帶著強悍的壓迫力,仿佛要將人的心,人的腦袋,人的五臟六腑全都敲碎。
“哐、哐哐、哐……”在鼓聲中夾雜著尖利的鑼聲,帶著強烈的穿透力,仿佛要將人一下下穿出無數個洞。
這兩樣東西就算不加上內力,敲起來都極具壓迫力與穿透力,更何況結合著特殊的節奏與內力,那殺傷力簡直達到一種逆天的狀態,真是讓聞者極度銷魂。
“吱嘎……吱嘎……”又一種嘎啞的聲音加入,那是不會拉二胡的人硬拉亂拉出來的聲音,相當的凄慘悲涼。仿佛將人緩慢地奮力的往兩邊拉扯,意圖將人生生撕碎。
不得不說,這三人的功力非常高深,絕對能稱之為高手。
遲暮他們自然立即彈吹起來抵抗,細密清揚的樂聲徐徐形成一道無形的盾牌抵抗著對方鋒利如矛的攻擊。
遲暮三人之前就因在院子里對抗那八人而消耗了不少內力,此刻遇到更厲害的對手,才剛剛對上,臉色就變得煞白。
沉魚見狀立馬雙手合十,微微垂著眼,渾身爆發出一股高僧的超然,靡靡之音從他口中緩緩傾吐而出,給遲暮他們的音盾加上一層厚厚的防護,使得音盾變得強固。
但,即使是加上沉魚的力量,音盾在對方又加強了幾分的攻擊下變得脆弱,仿佛出現了一絲絲裂痕。
“哈哈哈!砧板上的魚肉就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陰邪冷傲的聲音滿是嗜血的狂妄。
“唰唰唰!”十三跟十名黑衣暗衛落在我們身后,左宣看了下遲暮他們的情況,沉聲命令:“幻,你跟十三先帶著公主走,其他人立即給二爺他們輸送內力。”
“不。”我淡然開口,毫不猶豫的反對:“我不能走。”
暗衛遵照左宣的命令立即訓練有素的站到遲暮他們身后,為他們輸送內力,如此一來遲暮他們有了內力補充可以支持的時間變長,他們發出的音律功威力也同時加大,但同時伴隨的風險卻加大許多,幾個人的內力融合,只要有一個分心或受傷,其他人就都會受到巨大的成倍的影響。
“公主!”左宣盯著我微微蹙眉。
“左宣。”我毫不退讓的看著左宣認真道:“雖然我幫不上忙,但是,我覺不會給你們添亂,他們是沖我來的,我不能在這種艱險的時刻離開。因為你們都在。”
左宣靜靜我,深邃的藍眸微微閃過一絲亮光,緩緩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面前漆黑的虛空,面上的狐貍笑加深,深邃的藍眸盯著前方沉冷道:“那三個老怪必須死。”
有了暗衛內力的輔助,遲暮他們漸漸與對方持平,再緩緩壓過對方,就在將對方越壓越低之時,對方又加入從院子里逃出的另三個樂器的聲音,又緩緩將局勢扳回,遲暮他們再度漸漸陷入了弱勢。
我看著遲暮他們苦苦抵抗著,只聽海棠發出的音符變得有些不穩,嘴角也流下一絲鮮紅,所有人額頭的汗水都如被潑水般流淌,越來越多的人嘴角流下了血絲,他們都受了內傷而且內傷在加劇。
如今只剩下遲暮、玉笛還未見紅,在場音律功最強的便是他們兩人,但我知道他們也一定已經受了內傷。
我內心焦慮憤怒而飲恨,而我偏偏什么忙都幫不上,這種眼睜睜看著同伴在為我奮斗而我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相當糟糕,遲暮他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我覺得我不能再這樣干看下去,必須想點什么辦法!
可是,我無法確定對方的位置,我根本無法準確的使用異能攻擊,亂發異能的話不過是浪費力氣的無用功。
不過,施用音律功也有需要在一定的距離范圍內,就在我想著要不要不管那么多直接將前面那些能躲藏人的大樹燒掉時。
“嗶嗶嗶……”
清脆帶著尖利的聽不出是何種樂器的聲音驟然從旁邊的樹林傳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