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宣愣愣看我,有些僵硬的點點頭:“它發狠的說讓我們等著。”
呃……
左宣比我更厲害,他還能聽到那條蛇的心聲了,那蛇是要逆天啊!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我的視線清晰了很多,身邊竟是沒有了那些濃濃的白霧。就在我想著是那些霧終于散去了時,仰頭才發現,那些霧竟在我們頭頂差不多半米高的空中融合、浮動,就像近在咫尺的云層,這讓我倍感驚奇。
兩條蛇走了,我可不認為對方是被我的殺氣嚇跑,我又不是淳于寒煙那種頂級殺手有極度凌厲的殺氣,而且這下面是人家的窩,雖不知它們去了哪里去干嘛,但早晚得回來,我們的危險依在,若是它們去搬來幫手,那我們就更加危險了,必須盡快離開這里才行。
我看了下終端上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五點,霧散去,視線變得開闊,努力強撐著不讓自己暈睡去過去,帶著異能看向青黑的遠方,入眼的是一望無際茂密的樹冠。
因為我們所處這棵樹太過茂密底下還有一個蛇窩遮攔,在樹冠間無法看到地面,不過想來距離崖底已沒多高。
“公主,我去看看還有多高。”左宣吐出一口氣起身,向樹干輕輕躍去,往下看了看面露喜色,飛身而回,“距離地面已經沒有多高了,我帶公主下去。”
“嗯。”我點頭,雖心里擔心他的傷,擔心他能不能好好施展輕功,但既然他說要帶我下去,那勢必有那個把握,心里的話此刻的我也無力去說,我們也沒時間磨磨嘰嘰。
左宣解開自己的腰帶,將外衣脫下,再把外衣撕成兩半,系成長繩,綁到樹干上,做完這一切再回來將我扶起,一手摟著我一手抓著外衣繩施展輕功往下躍去。
腳粘地的時候,左宣支撐不住腳一軟倒在了地上,將我護在懷里一起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我們都無力的仰躺著喘息,這時我才發現左宣說的沒多高竟也差不多有二十多米高,好在身下是柔軟的草坪,若是別的荊棘啊或是碎石什么的我們又得加一道傷。
也好在這下面不是水潭水坑泥坑什么的,如此想來,我發現我們的運氣還不錯。
左宣緩過一口氣后偏頭看我:“公主,你感覺怎么樣?”聲音透著絲虛弱無力。
“我想睡覺。”我無力呢喃,整個人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公主想睡就先睡吧!”左宣勉強坐起身,將我撈起擁在懷里:“我帶公主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唔……”我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靠在左宣懷里就要睡去。
忽然“咝咝”的聲音又將我驚得稍清醒了過來,并聽到從前方森林里傳來大型四肢動物快速奔跑的聲音,那聲音一聲一聲的仿佛踏在人心上,越來越近。
左宣架著我勉強站起了身,天有些微微發亮,我們已滾離崖壁邊差不多三米,而在我們對面差不多兩米是在樹冠上看到的森林邊緣。
只見那兩條大白蛇從樹林里竄了出來,看到我們立馬頓住了身形,在它們身后跟著出來的是一只半人高的白虎,而在白虎身上還站著一個名穿白衣的少年。
因天色的原因再加上我疲累得眼睛都是半瞇著的,看不太清少年的模樣,不過少年那清脆張狂的質問聲倒是非常清晰的傳到了我耳朵里。
“你們是什么人?”
而也就是在看到那少年聽到他的聲音后,我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徹底昏睡了過去,懸崖底下有人,而那少年給我感覺也并非惡人,我想我們安全了。
在睡暈之前還隱約聽到少年說什么“你們就是從上面掉下來,砸暈我寶貝二白的人嗎?”
敢情那蛇還真是去找幫手了,或者是去告狀了?因為自己在睡夢中被嚇醒被砸暈,所以去向主人求安慰求虎摸求作主?
帶著這樣奇怪的想法,我陷入了深睡,或者也能說是昏迷,很久之后又進入了夢鄉,看到小小的自己跟小小的鐘離泫,看到小小的我們手拉著手走在皇宮偏僻的角落里愉快玩耍,看到小小的我們在花園中歡樂的奔跑,看到小小的鐘離泫將一個美麗的花環溫柔的套到了我頭上,笑著說:“長大后,月月就是我最美的新娘。”
小小的我們相視而笑,單純溫馨而甜蜜,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夢到鐘離泫,也不知明明那么美好的夢卻讓我心生哀傷,我就站在那里,看著小小的我們兩小無猜,看著小小的鐘離泫用溫情的眼神看著小小的我,而小小的我那透過絲巾依戀的看著小小的鐘離泫。
我看著他們看著彼此,看著看著他們就笑了,我也忍不住跟著一起笑,笑著笑著我眼角卻流下了淚。
“月月,所以我真的來得晚了。”
曾經美好甜蜜的話都化成了后來滿是憂郁哀傷的語,那曾經明亮溫情的眼眸布滿難過與黯淡。
曾經有多甜蜜,將來就有多哀傷。
這句話不期然的出現在我腦海里,曾經有多甜蜜,將來就有多哀傷,就像我跟小果也是一樣,曾經他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如今他帶給我的痛就有多重。
原來,我一直都放不開。
“你這樣叫我如何放開?”悠悠的呢喃不知出自誰的口中,我苦澀一笑。不管放得開放不開,該放開的人就必須放開。
夢里的畫面再度轉到了我小時候,那段曾被我遺忘的最快樂的時光,那段有著鐘離泫的快樂時光。
我想若童年的美好時光在夢里只有鐘離泫是否對另一個人不公平?畢竟左楓是我童年記憶里的陽光,是童年黑暗記憶里的光明。如此想著,我發現自己很久都沒夢到楓了,不管是這個世界的左楓,還是現代世界的導師。
不是不想,只是沒再夢到而已,包括炎渝,這一分開就是好幾月,雖一直都有通信,但看不到摸不著如何解相思?到底要何時我們才能好好在一起?
夢,開始變得雜亂無章,最后又回到小小的我跟著小小的鐘離泫牽手歡笑的時候。
我不知道為何自己總是夢到小鐘離泫,就像醒來的時候看到坐在床邊的大鐘離泫一樣迷茫。
鐘離泫坐在床邊的輪椅上,歪著腦袋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擰著,蒼白消瘦的臉上是濃濃的擔憂,眼底有著一圈明顯的青黑。
這樣的鐘離泫讓我感到無比心疼,以至于我一時忘了深究醒來第一眼看到守在自己床邊的人是他,忘了深究才一個多月不見他為何會瘦了那么多而且坐在輪椅之上。
我沒想到再見鐘離泫會是這樣的光景,這讓我有些無措有些難過有些焦慮。
難不成我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應該是左宣嗎?初醒的迷蒙過后記憶飛快復蘇,我跟左宣他們進跟瓊耀國交界的風鳴鎮邊的不歸森林救徐籽呈,后來迷失了方向走到了懸崖邊,左宣被黑影人打落懸崖,我去救他,然后我們一起掉下了懸崖,最后,我們到了懸崖底看到了一個騎著白虎的少年。
沒錯,懸崖底,看到白虎少年之后我便暈了過去,那在我暈過去后發生了什么?懸崖底怎么會有鐘離泫?左宣呢?左宣又有哪里?我又昏迷了幾天?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時,一道開門聲傳了進來,鐘離泫被吵醒,迷蒙的眨了眨眼,飛快向我看來,看到我醒著時愣了下后驚喜的瞪大了眼:“月月,你醒了。”
我迷茫的看著鐘離泫,聽著開門進來的人加快的腳步聲,出現在我視線范圍內,我眼睛一亮:“左宣。”聲音有些低磁而暗啞,這是久不開口的原因。
“公主,你怎么樣?”左宣在床沿坐下帶著放心下來的微笑溫和的看著我。
我正想告訴左宣沒事,鐘離泫便率先開了口:“我去叫任叔來看看,你們聊。”
鐘離泫深深看我一眼再看向左宣微微頷首,推著輪椅“轱轆轱轆”離開,看著鐘離泫黯淡的背影,我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能發出一音,我一時不知自己該跟鐘離泫說什么,是叫他留下還是說些別的什么?
“公主。”左宣挪了下位置,阻斷我的視線,我悄悄無奈的嘆息一聲,看向左宣,靜靜的凝望了他好一會兒,微微一笑,發現這樣躺著跟左宣說話會很不方便,掙扎著坐起來,左宣見狀抱扶著我靠坐在床頭。
我環顧了房間一圈,再看向左宣:“我們這是在哪?”
“還在懸崖底。”左宣將枕頭墊在我身后,讓我靠得更舒服些。
我長長舒出一口氣悠悠道:“意思就是我們得救了。”
“嗯。”左宣微笑著點點頭。
看著左宣深邃的藍眸里真實的笑意,繾綣的柔情,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左宣時,他就給我一種危險的感覺,讓我打算著以后定要離他遠遠的,哪曾想我們之間竟是這樣的發展!
我心里不免有些唏噓,壓下心里對現狀種種的疑問,柔柔一笑感嘆著道:“我真沒想到,你竟會那么沖動。”r1152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