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渝,以后我們天天都在一起不分開了好不好?”
炎渝渾身僵了下再緩緩放松下來,略顯激動的點點頭愉悅應道:“好。”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現實總是喜歡將人美好的愿望粉碎,哪怕有時那份美好很簡單。
在過年之后我就被女皇踢出了京都,而炎渝不被允許跟隨,我們再度分開,聚少離多的生活直到很久以后才得以結束。
第二天上朝,女皇就我任巡按使一職期間所做之事贊賞有佳,許多官員也是見風使舵的將我夸贊一番,之后女皇讓宮人宣讀正式的嘉獎詔書,除了許多打賞的東西外自然是封官。
而女皇這次表面上給了我極大的殊榮,竟還給我封了鳳主,并劃了封地,這讓我成為皇女皇子里第一個封王的公主,所有官員聽完詔書的宣讀后都愣了下,表情不一,集體跪拜高呼“吾皇萬歲”再向我恭賀。
我心里冷笑連連,努力壓下心中的憤怒,笑得溫和的感謝女皇,感謝所有人的恭賀。
“如今已是年關,六兒等過完年之后再去封地吧。”女皇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威嚴而不失寬厚道。
我淡淡看了女皇一眼應下道謝,估計她心里是巴不得我即刻去封地吧?真是難為她能如此體恤我。
回到府上,進入大廳我就泄憤的把圣旨扔了出去,看著那明皇的一卷在地上滾滾滾,滾到桌子邊被桌腳卡住停下。
“怎么了?月兒這是?”文睿急忙迎上來抓著我的手臂,關切而焦急的看著我。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沖文睿微微一笑:“沒事,爹,別擔心。”
花瑾走到桌邊將圣旨撿了起來,遲暮跟沉魚從后院的方向走來,剛到大廳院外沉魚便向我打招呼:“公主,下朝啦!”
我跟文睿看向倆人,花瑾將圣旨打開,看著擰緊了眉頭,憤恨道:“女皇真是太過份了。”
“怎么了?”文睿小心而擔憂的詢問。
“哎!”花瑾嘆息一聲安撫的看向我,將圣旨遞給文睿,文睿擰緊了眉看我一眼,小心將圣旨接過看了起來。
遲暮跟沉魚發現廳中氣氛不對,兩人加快腳步來到廳中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這……怎么能這樣?”文睿看完圣旨又氣又急,眼中都忍不住盈滿了淚。
“到底怎么啦?”沉魚看看我看看文睿。
文睿將圣旨遞給沉魚,伸手將我摟著,咬著下唇無比擔憂而歉疚的看著我:“月兒,都怪爹沒用。”
“爹!”我無奈而溫和反摟住文睿嘆息一聲柔聲道:“這關你什么事啊?別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這怎么能怪你呢?”
“我我……”文睿松開我,支吾,歉疚而心疼的看著我,悠悠嘆息一聲低垂著頭道:“若是月兒有強大的外婆家,女皇也不能……不能這樣對月兒了。”
“爹,你這說的哪跟哪啊?”我有些哭笑不得,其實在最初的憤怒過后,對女皇的安排我現在已經看開,“要這樣說。”我看了花瑾一眼:“我明面上可是父親的孩子,爹,你這是在怪父親嗎?”
“啊?”文睿從自怨自艾中猛的抬起頭來看我一眼,再焦急的看花瑾連連搖頭:“不,不是的,瑾,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花瑾溫和的笑笑,有些無奈的將文睿擁在懷里安慰:“睿,月兒說得對,你別總是把什么錯都怪到自己頭上。”
文睿掙扎了下,掙扎不開,低垂著頭臉紅了一大片,小心的看看我再看看沉魚、遲暮,見我們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這才安下心來,微笑著點點頭。
“公主,你肯定不是女皇親生的,不然她怎么會這樣對你?”沉魚跟遲暮將圣旨看完,沉魚搖著頭道。
“不是親生的她早把我丟到皇宮后山喂狗了。”我撇了撇嘴,“哪還等到現在把我踢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
“那……什么時候去?”遲暮擔憂的看著我問。
我看了沉魚手上的圣旨一眼,有些心酸的道:“年后就去。”剛跟炎渝說再不分開,這過完年就又要分開了,不知炎渝得知這一消息會怎么想。
早起,炎渝去了“云繡宮”,估計他現在已經得到消息了吧!左宣跟我一起上朝后去了吏部。
圣旨上說明,我可以帶家眷,但京中為官的不得前往,一是朝廷需要他們,二嘛,也是留著他們當人質在京都牽制著我。
其實這才是我最生氣的原因,被威脅而無力反抗。
“和尚,跟幻他們發個消息吧!”我從沉魚手上拿過圣旨,又看了看,在心中一番計較,眼神沉了沉,分離,這也是最后一次了。
“好。”沉魚點頭離開。
女皇給我封了鳳主,這很好,賜了封地,意思就是斬斷了參與某種爭斗的機會,這沒什么,我本就不在乎那些東西,可是,女皇賜的封地竟然是月國東北郡,月國最為寒苦貧瘠的地方。
與其說是女皇給我封王賞地,不如說是懲罰流放,最惡心的是我還得感謝她,我還得接受別人嘲諷、幸災樂禍的恭賀。
中午,炎渝跟左宣回來,我們一群人聚在大廳準備就此事進行討論,但一時又無人開口。
看著眾人面上的凝重、憤怒與擔憂,我輕咳一聲毫不在意道:“其實離開京都也挺好的,京都雖然繁華但水太深,不適合我這種單純的公主待著,去東北郡吧就我最大,再也不用看人臉色。”
除了我父親跟爹爹,其他人都不同程度的白我,我無奈嘆息一聲:“你們別這樣,我已經看開了,你們也看開點吧!或許東北郡也沒傳言中那么差呢。”
“東北郡……”沉魚淡定開口:“位處月國東北邊,方圓數十萬里,只有一座城,人口連一萬都不到,常年冰封,連跟夏竺國交界的邊關都不需要設關卡,可想而知,那地方是怎樣的荒蕪,環境是怎樣的惡劣。”
“要我說,一個地方一年四季都冰封著,那也真的很奇怪哦!”我摸了摸下巴,對這個東北郡生出了些許好奇,“東北郡那邊其實除了環境惡劣一些,其實也沒什么。”
“就那一點就夠了好么?”炎渝受不了的嚷了聲,鼓著小臉,一臉的不悅:“公主你說能不能不去?”
“那怎么行呢?”我無奈的攤了攤手:“女皇都宣了詔書下了圣旨,而且我也接了,現在整個京都都知道我閉月公主被封了鳳主,劃了封地,哪能不去啊!”
“可是……”炎渝憤恨的重哼一聲:“公主當時干嘛就應了呢?直接找借口婉拒嘛!”
“女皇已經決定的事,我拒絕她也會想辦法讓我答應,那樣我反而落了下乘,或是一不小心惹怒天顏,還不知會如何呢!”我看向炎渝無奈道。
炎渝難過的垂下眼嘟囔:“就這樣決定了嗎?”
“嗯。”我點點頭:“女皇不要求我做出什么政績已經很不錯了,反正呢,別人去是受苦,我嘛,有一個商界泰斗的父親,有一個五國第一富有的夫君怕什么呢?”
“可一旦封了鳳主的公主去了封地,若無要事或是女皇召見,就不可回京,相當于得在那邊安家,我們就得天各一方了。”炎渝繼續難過嘟囔。
“渝渝,別難過。”我走到炎渝身邊將他摟住:“我們不會分開太久的。”
“可是,昨天公主才剛剛說的,以后我們天天在一起不分開的。”炎渝說著淚便掉了下來。
我心疼的抹掉炎渝的眼淚,悠悠嘆息一聲,一時不知該說什么,炎渝忽然抬頭激動的看著我,吸了下鼻子道:“公主,我這就去辭官,跟你一起去。”
“渝渝!”我無奈的嘆息一聲:“傻瓜,別做傻事,就算你辭官,女皇會準嗎?”
“那怎么辦?”炎渝急得眼淚又掉了下來,淚剛滑出眼眶,他便偏過頭快速將眼淚擦掉,我將他擁在懷中無聲安撫。
大廳內的氣氛被憂傷籠罩著,一時間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其實這樣的結果是我曾料想到過的,但沒想到當它成真時,心里會這么難過,真正的接受起來是那么艱難,看著哭紅了雙眼的炎渝,我有那么一刻想,干脆就不去了。
可,既定的事,無法改變,理智上來說我也不想去改變。離開了京都,更有利于某些事的施行,也正好躲開某個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的漩渦。
晚上,宮中為我舉辦慶祝宴會,慶賀我徹底通過入朝考核,慶賀我在這一界公主里第一個封王。
宴會得女皇恩賜,所有京中五品以上官員均可參加,三品以上官員攜家眷參加,皇室成員就更不用說了,想參加就參加無限制。
炎渝本就對此事相當不滿,對宴會的安排更是頗具微詞,下午做準備時一直怨念,直到現在坐在入宮的馬車上嘴巴還不悅的厥得老高。
我抬手捧住炎渝的臉笑得溫和:“乖啦,來笑一個,別生氣啦!不然一會兒讓炎大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炎渝冷哼一聲偏過頭去,我將他的臉捧回來正色道。r1152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