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洞成真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十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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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便是十個春夏與秋冬。

云城倒還是老樣子,十年過去,房子沒見怎么新,但也沒見怎么舊。

街面上熱鬧處仍然熱鬧,蕭條處也依舊蕭條。

不過少了幾家酒樓酒館,倒是多了幾處茶水鋪子,還新起了一座戲樓。

戲樓就在云城武館旁邊,毗鄰而居,名字頗長,叫“二十年一場大夢”,是岳玲和郭盈一起出錢建的,云城武館也入了一股,主要不為別的,為得是這戲樓能少些麻煩。

眼下這年景,誰敢得罪官方武館?

一年里到有七八個月,老百姓們要同武館打交道的,每每季節更替,大家都要隨武館的高手們四處去避魔物。

冬日里,更是有那么一兩個月,總有四處亂竄的魔物從野外跑到縣城附近,全賴各地武者用命,殊死抵抗,這才令其不至于肆虐無度。

岳玲和郭盈的戲樓背靠云城武館,云城地界上黑白兩道,無論官還是民,都得對這家戲樓客氣個七八分。

從三天前開始,一連下了三天的雨,今日終于放了晴。

郭盈坐在一邊收拾檢查岳玲的行頭,等一下岳玲還要登臺唱戲,唱一曲《破陣子》。

岳玲就懶洋洋地坐在窗戶邊,借著光亮讀寶貝女兒讓人捎來的信,她摩挲了下信封,不急著打開,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一晃眼,居然都過了十年。

當初分別,她以為就和往常一樣,女兒去武館習武,或者是出外比賽,少則一兩日,多則也不過一兩月便歸。

誰能想到,這一別竟是十年的光景。

岳玲回首,從旁邊的架子上拿出一本硬牛皮紙包裹的厚書冊,打開,扉頁上便貼著一張照片。

照片是在禁區拍攝,那地處很多地方需要保密。

青青選了一個房間,連窗子都不曾照上,入照的只是一方長桌,一條長凳,背后墻上掛著個簡陋的銅鏡。

桌桉上有件大氅,岳玲看到時,面上不由露出三分暖意。

這大氅和她的是一對,油光水滑的銀狐皮所制,是青青獵了幾只,特意給她做了一件,孩子自己一件,岳玲很是喜歡。

在這張照片中,青青很是一本正經,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眉眼含笑,看起來仍是少年形貌。

只岳玲眼睛毒,一眼就看到孩子鬢角處飄著一縷白。

白色努力隱在黑發中了,仔細看都不一定看得出,可岳玲卻是一個久不見女兒的母親。

報紙上刊登的都是些好消息。

岳玲默默往后面翻。

整個冊子收集了最近三年的與青青有關的報道。

前年冬日,青青與三島國三十多位武者在第十九號禁區開戰。

一整個月,都是明國和三島國及及可危的國家關系。

當時有好些不知所謂的家伙,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緣由,就口口聲聲說什么值此危難之際,全人類應該聯合起來共同對抗魔物,不應該再有內斗,我明國為天朝上國,需有大國氣度。

還說青青既是青年武者中執牛耳者,就該成熟些,不應輕啟戰端。

“混賬!”

岳玲想起這些就生氣。

他們是眼瞎不成?

有沒有看清楚報道的內容,戰斗就發生在十九號禁區外。

禁區是明國禁地,除了斬衰軍以及有通行令的高手,就是我國的百姓都不能去,三島國那三十幾個武者,去干什么了?

縱然報道中沒有提起,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分明是三島國在挑釁。

讓青青怎么成熟?

誰還能不知道,對全天下的百姓來說,唯有魔物才是最大的,最恐怖的敵人。

為了爭取與魔物抗爭的力量,白云門的小師叔方吟秋痛失手足同袍,都強按下悲痛,在一起迎擊魔物時,救了殺死同袍的敵人,邪道高手古一一。

在他們明國的土地上,這十年里,正邪都要不分家了,若非那三島國的人做了十惡不赦之事,不能妥協,她的女兒何至于在自家禁區之外與人爭斗?

這些說閑話的混賬們,也知道禁區危險,口口聲聲說青青不識大體,在禁區前隨意與人動物,萬一破壞了太子殿下的結界布局,必為天下罪人。

岳玲想起這些報道,就氣得渾身不自在。

好在大部分老百姓還是非常明事理,說這些話的人都沒得了半分好處。

年根底下一群老百姓堵在他們家門口摔了好些個屎尿盆子。

光是刷墻,刷門,那幫人就忙忙活活過了一個疲于奔命的年節。

不能說從此后再也沒人敢胡說八道,可總歸還是狠狠地剎住了歪風邪氣。

岳玲想了一會兒舊事,心里也驚奇。

她竟能有這樣一個英雄了得的女兒?

肯定是隨了自己!

張慶那廝,身上一絲好處都沒有,再讓他轉世投胎十八回,他也養不出鐘靈毓秀的青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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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玲慢慢翻閱冊子,看到第二頁,便忍不住想起掛在她臥房墻上的那一副人物群像。

那是她家青青和一群不認識的俠士的畫像。

她記得,這是去年青青組織兩萬武者大會戰時,在帝都的明見塔前舉行誓師大會,由明國最負盛名的大畫家閻習閻大師所繪。

閻大師的畫作,如今最便宜人物小像,售價也在千兩以上。

像這樣的人物群像,每個人都繪得惟妙惟肖,表情動作皆不同,個個特色分明,氣質卓然的群像畫,真正去賣,售價說不得要小一萬。

岳玲笑了笑,一頁頁地翻閱手邊的冊子,這上面記錄了女兒在最近這三年里做得很多很多的大事。

這幾年,如果斬衰軍和所有奮戰在第一線,同魔物作戰的人是一個整體,那青青就是當之無愧的“頭”。

青青是從九年開始,就正式接管了整個斬衰軍,以及各地支援武者的調度統籌。

人們都叫她“岳帥”。

說她很神奇。

清脆的鈴聲響起,岳玲回過神,緩緩把冊子合上放回架子上去,起身開始勒頭。

“到底是老了,我現在唱一場,得歇三天。”

以前一天都能唱兩場的。

“不知道我家青青回來的那一日,我還能不能給她唱一場戲。”

岳玲今天又有點想念女兒。

但其實,只要還有消息傳過來,知道女兒還活著,她心里就是快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