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天通

第一百零六章 四大天王

第一百零六章四大天王

那里的冷還能避避,窩在房間角落里,趴在灶臺邊,在濃密的毛發保護下,好歹能帶來暖意,但這里的冷,是透骨的冷,好像每一分冷意都是從體內滲透出來,全身的痛苦如跗骨之蛆,揮之不散。

聽到了曹安的話,它如奉倫音,轉身就竄了出去。

曹安伸出手指,在水面上探了探,寒意自指尖滲入,在距離水面還有些微距離的時候,凝結成冰,裹了上來。

“好冷!”

一抬手彈掉了指尖的薄冰,四下里打量了一圈之后,心中便有了定計。

屬性力量的轉變,不是輕而易舉的,更不可大意,有時候,畢竟這些屬性僅僅只是觸碰到人體,都有可能早產可怕的傷害,更別說還要將其攝入體內,隨著經脈運轉流動,一著不慎就是斃命當場的結果。

沒敢直接將身子完全浸入水域中,只是將雙手放入,凝神運功,借著霧氣的遮掩,兩丈之外,根本就看不到,而兩丈之內,已經是曹安最強的感知區域了,在這個區域里,他自信便是天人境也能察覺一二。

沒有人護道,經絡中真氣奔涌,攜裹著與之前根本不是一個等階的寒意,在曹安經脈中流轉,只是一瞬間,便如整個人都墜入冰窖之中,動彈不得,隨之而來的是痛苦,由內而外透出的痛苦。

曹安鋼牙欲碎,現在已經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已經足夠謹慎了,可惜還是小覷了這小寒澤的寒意,這還只是中部地區的寒意,真要到了核心地帶,那得是何等規模,單純的明玉功怕是根本吃不下那種程度的寒意。

又或者說,明玉功會因為這寒意而進化為更強功法。

呲呲,數道碎裂之聲在曹安身上響起,整個人都被薄薄的一層冰塊覆蓋,包裹,呼吸之間,兩道白氣噴涌不止。

之前為身體打下的寒意基礎發揮了作用,勉強將幾縷寒意攝入丹田之內,真氣流轉仿佛都被凍住了一樣,但隨著寒意的吸收,得到了緩解,幾乎停滯不動的明玉真氣開始松動,流轉,緩慢的行進,帶來一縷又一縷的嶄新寒意。

但曹安已經意識不到了,他的眼前逐漸暗了下去,意識沉入深處,自動封閉了自己,那封閉著他的薄冰一層又一層,將其完全裹在了里面。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水域的寒意都在朝著曹安雙手所在的位置涌來,匯聚到了一起的寒意直接凍住了水面。

在曹安的經脈之中,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滋養了天地萬物的元氣蜂擁而至,對應著明玉功的修行路徑,在一個個竅穴周圍形成了氣旋,寒意沿著經脈涌動,元氣包裹著曹安的經脈和身體,每一次的凍裂、凍傷,都在元氣的滋養下快速恢復著。

而這樣的屬性也逐漸隨著真氣流轉進入曹安體內,以三景之身攝天地元氣為己所用,完全打破武道桎梏和常理的事情,就這么發生在曹安身上。

腑臟之中的元氣包裹更甚,宛如一道道堅固勿催的城墻,半點寒意都不得滲入其中,剛隨著裂縫流出一絲,就會被元氣直接包裹回了經脈。

在肉體凡胎不可見的地方,那被堅冰完全包裹的曹安身旁,矗立著四尊六丈余高的神像,周身綻放著金色光輝,皆是披甲執銳之輩,腦后神輝光耀萬千,其大如斗,東方之人斜抱琵琶,濃眉倒豎,是為持國天王魔禮海。

西方之神身纏蛟龍,手持寶珠,是為廣目天王魔禮壽;南方之神手握寶劍,威儀不凡,是為增長天王魔禮青;北方之神左手臥銀鼠,右手持寶傘,是為多聞天王魔力紅。

眼下,四神分列四方,打出數道神力,加持于曹安身上。

看著曹安身體逐漸恢復適應過來,四神將相視一眼,皆是齊齊點頭,消失了身影,曹安體內,真氣奔流,瑩白如玉,便是經脈都呈現出晶瑩之態,十二正經活像一根根遍布在曹安周身的銀線。

寒意如潮水般退開,回歸本源,只是濃度已經渾然不似之前了,重新恢復到原本的程度,大概還需要數天的同化和交換。

連周圍的霧氣都變薄了數倍,一塊大大的人形堅冰果露在小寒澤中,在他的身側,云霧遮掩之下,一只身如水缸,披滿白色鱗甲的大蛇正死死的盯著他,三角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顯然是已經有了靈智的了。

呼吸之間云霧聚散,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呲呲之聲不絕于耳,最后像是沒從曹安身上感受到什么威脅一樣,沒在看,一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咔嚓一聲輕響,緊接而來便是如炒豆子一般的炸裂聲連成一片。

冰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而內里的人,也在下一秒站了起來。

雙臂一震,真氣勃發,堅冰碎屑落了一地,沒有一塊停留在曹安身上,他睜開雙眼,感受著體內全新的力量,曲出一指,意念微動之下,一縷猶如白霧緩緩飄出,裊裊而上,在曹安的控制下,聚而不散。

他緩緩蹲下身子,一指點入水面,顯得輕巧而緩慢,手指并沒有觸碰到水面,甚至連手指都沒有帶動一縷風,整個水面平靜無波,只有一股黏稠的白霧裊裊向下,從側面看來,就像是一個漏斗形的漩渦,緩緩向下,觸及地面,潔白的冰塊朝著周圍擴散蔓延開來。

只是短短一念之間,便在整個水底凝聚出一個白色的地面,而水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曹安收回手指,沒了控制的寒意在水中爆發,巴掌大的小水塘一瞬間凝成了一大塊冰。

“這寒意變化好大!”

看著面前的情形,曹安都被嚇了一跳,這還是明玉功嗎?

恐怕以現在的寒意強度,足是明玉功大成的數倍有余,而曹安的明玉功也正式踏入第九層。

身體白皙上并沒有變化多少,身形看起來更勻稱了些。

莫名的多了幾分輕靈飄逸之氣。

曹安抖了抖身子,寒意親和,如魚得水,周圍的氣息和水霧在曹安的感知中像是活了過來一樣,這樣的環境下,讓曹安莫名的心生喜悅。

他所不知道的是,剛剛那妖物都湊到近前了,卻沒有對他動手,除了感受不到威脅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曹安身上的寒意,這種寒意讓它誤以為曹安是自己的同類,同根同源的氣息,已經足可魚目混珠了。

老狗離開了很久,曹安也不清楚現在的具體時間,原本的計劃就不指望它跟著繼續往前走,于是,在適應了自己全新的力量之后,曹安只身一人朝著寒澤中心而去。

以他的腳程就更慢了些,一來沒有危機,二來他的性子使然,隨走隨停,方向正確就行,也不刻意去做什么,見著了喜歡的,就會停下來多看一會,天色漸晚,就覓地休息。

這一路上,幾乎再也沒有遇到什么妖獸,這一帶的植物除了蘆葦蕩,還多了一種蓮花,就是尋常的蓮,不是冥果。

只因生長在這里,無論是蘆葦還是蓮,都發生了一定程度的異樣,能在這樣的寒意中生存,其本身就是不凡的,其背后大概是一個很夸張的數字歲月后的選擇和適應。

一路所見,曹安也漸漸覺得單調了起來,能夠適應這等程度寒意的植物本就沒有多少,越是往前,蘆葦便越少,偶爾生長幾簇,也不過堪堪長到曹安肩頭的高度,沒有綠意,全是晶瑩的白色,葉片邊沿長滿了細小的鋸齒,凝結著一層層的薄冰。

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抬眼就是泥濘和清澈見底的水,已經偶爾能夠看到零星的碎冰,空氣中的大霧更甚,兩丈范圍外,幾乎就看不到任何東西了,這給曹安的推進速度,帶來了很大影響。

可選擇范圍太小了,限制了視線之后,遇到水面,根本無法判斷它究竟有多寬。

“我必須得退了,手中避寒符和炎陽符快耗盡了。”

正在行走的曹安聽到了動靜,停住腳步,空氣中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沉默了些時間,

又有一個聲音開口道:“你現在出去也不見得就是一個好的選擇,剛剛進來的時候,你也經歷了,我等同心協力,斬殺那么多的寒澤妖獸,才走到的這里,你一個人出去,能保證活下來嗎?”

“出去,我未必會死,但繼續往前,我肯定會死,你們讓我如何選擇?”

話到了這里,曹安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既如此,我同意,也尊重各位的選擇,現在想要離開的,可以隨著這位同道一起走,也好相互間有個照應。”

曹安大約感知了一下,一行一共六人,其中為首的是自己的老熟人:戚靜楚。

就是不知道他一個滄州朱衣捕,來鼎州做什么,好巧不巧的是,還來到了小寒澤。

戚靜楚的話剛說完,又有數人站到了男人那邊,一下子,一個六人小隊中,就只有一個人還站在戚靜楚身邊。

她似乎有些沮喪,“既如此,我們就在這分道揚鑣吧,無論如何,靜楚依舊感激諸位同道的前來,之前給諸位的許諾,各位回了滄州自行去領取就是,除了小寒澤目標物外,其他約定不變。”

“戚大人,我等受之有愧。”

七嘴八舌的聲音響起,但其中沒多少真意,估摸著還是要的。

“那是各位應得的,這一路上,諸位也沒少賣力,理當受下!”

幾人謙讓了兩句,前后也不過十幾息時間,像是一刻都不愿意在這里呆著,轉身就朝著外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