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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弟子曹安,謝過祖師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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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中,曲如風的氣息清晰可見,曹安眉心的咒文一閃一滅,吞吐著天地元力,交換著體內的力量,不過短短數個呼吸的時間,力量再次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他目光平靜,步履卻沒有絲毫遲疑。

御氣渉空緊隨著曲如風的步伐,他心中并不著急,只要天地間的一線氣息尚存,他曲如風就永遠逃不掉。

寶葫蘆上一次吞噬了金石商會所得后,一天之內可以使用的次數已經達到了六次,剛才用掉了四次,還剩下兩次,這六次只是針對三昧真火而言,聞聲收人的效果同樣有六次,目前為止還可以使用五次。

虛空之中,曹安施展手段,縮骨術易容術并用,身上氣息也在瞬息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速度絲毫沒有慢下來,當縈繞在曹安身上的霧氣散盡之時,他也搖身一變,從曹安變成了剛剛化為飛灰的端木云。

就是連那眉角的幾分陰冷也模仿的惟妙惟肖。

不過一刻鐘時間,神念感知中,重新察覺到了曲如風的身影,他還在逃,甚至連速度都沒有放緩分毫,可見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距離再次被拉近,曲如風的感知能力遠不及曹安。

曹安自己本身的感知力就超過同境界不少,加之修行了精神之鋼冥想法后,這感知力幾乎又翻了一倍,以至于曹安幾乎已經靠近曲如風不足三里,全力逃亡之中的他才察覺到身后之人的氣息。

那股氣息,很熟悉,是屬于自己的護道人端木云的氣息,速度上也勉強對應得起來,就是相隔還有點距離,以至于他無法清晰感知他的實力,察覺到這一點,曲如風放慢了速度,因為他從身后只感應到了一股氣息。

那就意味著只有端木云一人追了出來,那個變T的家伙并沒有跟著過來。

“死了嗎?問一問端木長老就知道了,要是真死了的話,這廝也就太走運了,這么輕易的就讓他死了。”曲如風咬牙切齒,眼中幾欲噴出焰火來,江湖行走這么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狼狽。

果然,在他放慢速度的十幾息后,一條青色身影御空而來,手中持劍,陰冷的氣息仿佛就像是一具行走的死尸,盡管相隔還有一定距離,但曲如風的心下卻是真的松了一口氣,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端木云親近過。

“曲師侄,為何如此忌憚那廝?”

“端木長老,那人難道已經……”

“艸!!!”

曲如風神魂驚懼,就在剛剛,自己才是隨口回了一句,那一直都被自己貼身存放的替明傀儡最后一次也被用掉,傀儡徹底報廢,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向上涌來,渾身汗毛倒豎。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動用了血暴禁術,再也顧不得什么根基底蘊,將速度推到了極致,拉開了距離,直到替命傀儡爆裂開來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端木云,而是那個可怕的家伙。

他追上來了,同時有極大可能他已經將端木云斬殺了,想想確實可能性極大,自己和端木云根本沒有交流的機會,在那種火焰之下,猝不及防的端木云被其一擊斃命,是完全可能辦到的。

曹安身上的變化褪去,這種方法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靈了,聞聲收人是強大,但只能針對不了解的人,一旦敵人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自然不會上當,從某種程度來說,這個神通還是比不過三昧真火。

施展禁術之后的曲如風瞬間消失在了曹安視線里,讓他連動用這寶葫蘆三昧真火的機會都沒有,好在他向來是一個耐性極好的人,人就在那里,禁術終究是有限制的,只要這距離足夠,他死在自己手里就是時間問題。

曹安思路很清晰,執行力也很強,他同樣施展御氣術和大虛空步,這次不需要偽裝自己,御空的速度也能正常推進到極致,慢是稍微比曲如風慢了一點,但那只是暫時的,一旦禁術的效果消失,那他就是待宰的羔羊。

千幻魔宗并不在尚宮道,這是要跨越一道之地,去往北云道,地理位置隸屬于帝國的西北方向,如今的帝國之內,其實也分正魔兩道,當下正道勢大,如日中天,魔道自然就只能偏居略顯荒涼之地。

無法入主中部地區。

尚宮道與北云道之間,還隔著一個鳳西道。想要逃亡進千幻魔宗的地界,就必須橫穿鳳西道,當然,在此之前,他先得能出了尚宮道的地界。

‘那廝手里至少是兩件頂級寶兵,一件就是那能釋放焚毀一切焰火的葫蘆,另外一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過,不管說什么,只要答話,就能將人滅殺,這天下間怎么會有這樣的手段啊?那到底是什么寶兵?’

逃亡之中的曲如風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血暴之術終究還是結束了,四下里,他并沒有感應到曹安的氣息,心下稍微松了口氣,直挺挺的一頭栽進了漠河之中,這是一條從西北部高山之上起源的大河。

流經北云、鳳西、尚宮三道,并在尚宮流入黑海,幾乎是西北地區唯一的一條水脈,荒涼的西北地區,靠的就是這一條主脈,也有一些小型水脈,但說到底其實都跟漠河有著莫大的關聯。

曲如風直至墜入河底,這寬百余丈的大河水勢洶涌,淡黃色的河水成了他的天然隱蔽色,到達河底之后,直接收斂了所有的氣息,轉內呼吸之法,將自己埋進了淤泥之中,他從未將希望完全放在護道人身上。

那種火焰的威能他太清楚了,一擊不能得手,死的絕對是護道人端木云,千幻魔宗雖強,可終歸太遠,在不啟用遠距離傳送法陣的情況下,他無法確保自己能安全逃回大本營,所以,他將目標放在了漠河上。

同為天人,他很清楚,不管自己怎么隱藏,怎么收斂氣息,對于一些感知敏銳的強者來說,都沒有意義,一線生機就在漠河之中,以河水掩蓋自己的氣息,再施展斂息之術,近乎可以完美隱藏自己。

第二次血暴的目的達到了。

眼下的曲如風,體內真氣近乎枯竭,根基受損,替命傀儡完全耗盡,已經達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直接吞下兩枚金元精,又給自己加了數道斂息符箓,心中這才稍微安定了些,體內的真氣正在緩慢恢復。

求救信號已經發回了宗門,剩下的就是等著宗門的人前來了,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在他們來到之前,別讓那怪物發現自己。

三道加急求救信號,應該足以引起宗門重視了,從宗門到這里,動用傳送大陣的話,最遲兩天就能趕到,兩天時間,應該可以爭取到的。

曹安循著氣息來到了漠河邊上,那清晰可查的氣息,到這里,斷了!

也不是完全斷了,而是亂了,沒了蹤跡可尋,雙眸之中浮現一抹淡藍色后,那獨屬于曲如風的氣息,就出現在了河面上,但那個位置,已經在河流的下游很遠了,形成一條從薄到厚的長線,跟隨著漠河的水流一直向下。

而自己腳下所站立的這個位置上,曲如風的氣息已經幾乎不可查了。

“順著河流向下逃走了嗎?”

曹安輕聲問了一句,自言自語,目光平靜的看著河面,找到氣息并不難追蹤,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曲如風必然是借助漠河消失在了自己眼中,唯一需要確定的是,他到底往哪個方向走了,從氣息痕跡判斷,最明顯的就是向下。

可要是判斷失誤,說不得他就要從自己手中逃走了,這人一看就不是俗流,自己又是初來乍到,在這片土地上,一旦被他身后的大勢力反應過來,保護起來之后,自己想要再殺他可就千難萬難了。

念及此曹安略作思付,從懷里掏出一枚銅板。

“弟子曹安,今日為了一樁因果,送曲如風道友一番造化,特請祖師明示其蹤跡,字面向上則往下游,反之則往上游,去!!”

曹安神色恭敬,面色肅穆,銅板應聲被拋起,隨著曹安的目光在空中轉了數圈,叮當一聲輕響砸在地面上。

卜算之術,曹安已經很久不用了,以前使用的是時候,總是準的比較少,但對此依舊樂此不疲,后來因為沒有必要,也就沒再用過,面對當下的局面,實在是除了這個沒有更好的辦法,儀式口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在用。

這等低劣的拋擲銅板之術,放在尋常人手里,那就是完全的賭運氣,一切隨即,但在曹安身上,則不然,冥冥之中自有一絲啟示在其中。

曹安怔怔的看著地上的銅板,安靜的直立在石塊上,既不是字也不是其他。

他俯身撿起銅板,恭敬行禮一拜,“弟子曹安,謝過祖師明示。”

‘所以,既不是上游,也不是下游,而是其人本身還在水里嗎?’

按照銅板給出的明示,他能想到的只有這個答案,而且這個指向性已經很明顯了,如果祖師沒有在這件事情跟自己開玩笑的話。

‘檢查一遍?’

想到即做!曹安恭敬一拜,“弟子曹安,再請……”

銅板從空中落下,在地面上來回蹦跶了數息時間,最終安靜的直立在地面上。←→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