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到我的心聲嗎?”
曹安面色一滯,這個聲音很輕,就像是耳邊的絨毛動了一下一般,太過輕微,以至于如果不是在這么一個安靜的環境中,自己怕是根本就聽不到。
這是,老槐的心聲嗎?
“是你嗎?前輩?”
“是我,公子,你無需稱呼我為前輩,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稱呼我老槐,那老鬼的記憶出現了偏差,并不是他有意騙你,也不是他自己沒有記住,只是因為常年的陰物生涯,對他的記憶造成了損傷,以至于那佛經的名字被他弄錯了。”
老槐的聲音不大,在這樣的環境里,曹安聽得真切,清晰的捕捉到了他說的每一個字。
“也就是說,并不是大日經?”
“是,但也不是,當初那位大神通者所說的是大日如來真經,而非大日經,大日經,是后來第一個踏入兩陰山的佛教徒所說的,當時老鬼還沒有現在這么瘋狂,實力也比那佛徒強大不了多少,只是仰仗著兩陰山的禁制欺騙了他。”
“被種下禁制之后,老鬼說出了大日如來真經的名字,那佛徒思付良久,以為是老鬼記錯了,就提起了大日經,也名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自那以后,老鬼的神志隨著兩陰山的陰氣折騰,逐漸錯亂,便有了今日的錯誤。”
曹安雙手交疊,目光平視著面前這人頭大小的翠綠色心臟。
“你的意思是,這些年你們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嗎?既然你知曉,為何你不告訴其他人?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做無用功?”他不明白老槐為什么要這么做,難不成兩陰山的陰物和陰木之間,還有間隙不成?
老槐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曹安,只是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我做不了任何事情,為兩陰山規則所限,即便是像你一樣,跟我有了聯系,我也必須要以特殊手段將你引到此處,才能讓你聽到我的心聲,這樣的機會太少了,甚至可以說是渺茫。”
“兩陰山的規則到底是什么?”
“不死,是兩陰山最大的規則。”
老槐頓了頓,接著說道:“不死之身有兩種,一種是成為你所見過的陰物,一種是成為兩陰山漫山遍野的陰木,陰物可以正常修行,卻不得離開兩陰山,不得靠近其本體,能說會道,能得片刻自由,但大多數時間會受到限制,無法離開屬于他自己的區域。”
“陰木在修行之中倒是跟陰物沒有什么區別,只是不能離開,不得化妖,無法交流。我與那老鬼,還有兩陰山幾個強大存在,算是第一批被困在兩陰山的怪物,修行日久,直至現在能以自身實力強行打破一部分的規則,但卻有時間限制。”
“就像我們之間現在的交流,并不能持久一樣。”
“你剛剛好像說道本體了?什么意思?”曹安忽的想到了之前老鬼靠近老槐的時候,那封鎖著老槐的金色鎖鏈,充斥著濃重的佛門神威。
“兩陰山中有些陰木,強行化妖,想要掙脫此間束縛,但卻未曾想,化妖之日就是神魂與本體被兩陰山中的規則強行剝離之日,至此之后,神魂、本體再也不得靠近。”
“你是那老鬼的本體?那現在的你算什么?”
老槐沒有回答,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現在的自己到底算什么,潛意識嗎?反正神魂是絕對不可能的,自當年被剝離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再無可能產生新的神魂了。
曹安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也就不再詢問,而是低頭想著大日如來真經的事情,如果說面前老槐說得才是事實的話,那么就應該有一卷佛經名為大日如來真經,可他思來想去,腦海中卻是一點關于這個名字的印象都沒有。
當真有這么一卷經文嗎?還是說,這根本就只是當初的那位大神通者的惡趣味?
“前輩,還在嗎?能給我講講當年的事情嗎?”
“那都是諸神文明時期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佛門鼎盛,諸菩薩金剛羅漢繁多,也很強勢,我們所在的帝國名為大羅帝國,毗鄰當初的佛國,但帝國之內并不信仰佛法,且禁止佛門在帝國之內傳教,當年大羅帝國的覆滅,說到底其實就是源于一場信仰的爭奪。”
曹安有些意外,這聽起來當年的佛門還是很強大的。
“當時有很多帝國嗎?一個佛國就能覆滅你們大羅帝國,按照老鬼之前所言,大羅帝國的強大還要遠勝于現在的大乾帝國。”
“佛國不能以國度來衡量它,在它的統治下,擁有不少的小國和一個帝國,但這些國家之中,真正的話語權掌握在佛門之中,佛教徒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地位,甚至就是一些小國的皇族,在這些佛徒面前也得低頭。”
說道這里的時候,老槐的語氣之中明顯多了幾分怒意,即便是已經過去了這么長的時間,但對于當年的事情,他依然沒有放下。
“如果佛國真的只是自由信仰就算了,大羅帝國偌大疆域,還不至于容不下一個小小的教派,但佛國的意圖顯然不止于此,親眼見證著那些順從于佛國的國度過著怎樣的生活,我們很清楚,那分明是以一國數萬萬子民的血供養佛門,皇權只能屈于神權之下。”
“這樣的事情,我大羅帝國怎么可能同意?”
曹安皺了皺眉,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事實上,自己記憶之中的不少信仰,就有類似的情況,神權決定皇權,這不難想象。
“佛國與大羅帝國之間,維系了數千年的平衡,其實這個時間應該更長,但在數千年之前,佛國還沒有毗鄰著大羅帝國,所以不能算是對峙,維系平衡,佛國的一路拓張,后來才漸漸與大羅帝國毗鄰的。”
“但平衡終有被打破的一日,就看哪一邊先出現了更強大的人。”
曹安點點頭,“顯然,是佛國那邊先出現了是嗎?”
“是,那一日,兩個沙彌渾身是傷的逃進了大羅帝國境內,他們大約是餓了很久,只剩下皮包骨,兩個沙彌一路乞討,但因為兩國之間長久的對峙和仇恨,根本就沒人愿意搭理他們,所有人都選擇袖手旁觀,最終兩個沙彌在大羅帝國內茍延殘喘了四天,從一個小鎮,走到了一個郡城,最終慘死在郡城的街道上。”
“佛國發動了戰爭,他們說那是兩尊羅漢的轉世身,大羅帝國的子民原本可以解救他們的,卻最終選擇了袖手旁觀,致使兩尊羅漢的轉世身慘死在了大羅帝國境內。”
“兩個沙彌,師兄斷了腿腳,修了閉口禪,無法行動,無法說話,師弟雖身有傷勢,行動如常,卻膽小拘謹,面皮子薄……”
老槐的話說道了這里,曹安就明白兩陰山的兩陰是如何來了,陰木對應著師兄,陰物對應著師弟,而所謂的陰物不能長時間離開屬于他的領域,指向的大概就是當年的師弟無法長時間跑開,離開自己的師兄,畢竟師兄是無法正常活動的。
他不管是去討吃的,還是做什么,最終都要回到師兄身邊,而且是在短時間內回去,不然師兄可能就會出狀況。
還真是……
曹安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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