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玩家好兇猛

1109.輝煌烈陽與腐草熒光

“從這條路上去,轉過三個巷子,穿越過廣場就能到達原初烈陽大圣堂了,我讀過烈陽之都的各處碑文,桑海人們把他們最初在沙漠中尋找到的和烈陽相關的各種神器都收藏在其中,后續從世界各地的造物主遺跡里尋獲的類似東西也都被放在其中。

導致現在那里既是烈陽神官們祈禱的地方,也像是一個收藏博物館一樣。

因此如果光耀神器真的在烈陽之都,那么它絕對就在大圣堂的某個收藏室里。”

在下水道的另一端出口,把玩著黑暗之主蠟燭的哈托爾大公指了指上方,她說:

“一般情況下,想要在不吸引注意的情況下抵達那里是不可能的,但現在有帕菲大神官的帶領,或許你們可以繞過那些時刻啟動的烈陽之眼,另外因為造物主力量收回的緣故,導致大圣堂的很多監控程序都已停機。

眼下可是發一筆小財的好機會。

一旦我們離開了這里,再想回來故地重游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我總感覺您在鼓勵我們做一些不那么體面的事。”

墨菲吐槽道:

“我本人的道德水準雖然距離完人境界差得遠,但這種偷拿別人博物館文物的事我可干不出來。”

“確實,做這種事的混球是要下地獄的!”

旁邊的阿峰使勁點頭補了一句,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小聲說:

“我們把妮菲塔莉留在這里真的沒問題嗎?”

“我會看著她的。”

哈托爾搖頭說:

“而且,你真的確定那具軀體里沉睡的只有波姆家族的公主殿下嗎?既然已經是死月教會的正統祭司,那么看問題的時候就一定要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

妮菲塔莉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行于大地,擔心她的安全未免有點小瞧了自上個紀元起就一直存在的冥府傳承,那姑娘應該是眼下整個大沙漠亂局之下最安全的人了。

所以,我的建議是,做好你們該做的事吧。”

盡管秘血大公沒有明說,但其話語中的含義引人深思,尤其是在目前確認死月教會的巴耶克祭司長已經遇襲身亡的情況下。

不過墨菲和翠絲都沒有主動提起這茬。

他對哈托爾點頭告別,隨后張開雙翼沿著頭頂的下水道出口飛了出去,一群人緊隨其后。

“你留下!”

哈托爾對正準備跟上去的帕蘭諾騎士勾了勾手指,說:

“我要進行一個非常危險的解封儀式,對象是一名窮兇極惡的舊日神祇,需要我全神貫注,因此身旁必須有一位保衛者。

考慮到我在烈陽之都隱藏的這幾年里對他們的各種神圣之物做了一些不那么友善的研究,因此如果在解封舊神的過程中被他們抓住機會襲擊到這里,那問題可就真嚴重了。”

“我”

帕蘭諾騎士是個非常勇敢的吸血鬼,而且他一般不會拒絕這種保護女士的請求,問題就是眼前這位哈托爾女士與他見過的所有吸血鬼都不太一樣。

待在她身旁的時候,帕蘭諾總會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來自黃金騎士的危險感知催促他遠離這位秘血大公,就像是遭遇天敵時的示警,不過還沒等帕蘭諾的詢問說出口,隨著哈托爾反身走向自己的實驗室,帕蘭諾的身體就跟著動了起來,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您欠我一個人情,玫瑰騎士。”

秘血大公語氣溫和的說:

“在您還清這個人情前,拒絕我的任何請求都是不可以的哦。

別怕,這不是什么邪惡的控制手段,僅僅是本人的黃金律在生效而已,您要理解,在我看來,世間萬事都需公平,而等價交易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無奈的帕蘭諾頓時沉默下來。

看來眼前這位秘血大公的超凡黃金律是最麻煩最神秘的那種“規則概念”,如她所說,在這種力量約束下,不滿足條件的話是不可能得到自由的。

既然無法擺脫,那么就要好好做事。

這是玫瑰騎士的人生信條,因此他打起精神,在跟著哈托爾回到實驗室后就在四處巡行起來。

秘血大公則在實驗室中心迅速清出一片地面,又隨手一招,讓一本黑色封皮還纏繞著鎖鏈的魔典從四周的書架中飛出來落在她手心。

燃燒的黑暗之主蠟燭被放置在地面,哈托爾翻了幾頁魔典,仔細閱讀其中內容隨后抬起手揮動,存放在實驗室各處的各種材料都被無形之手托動環繞著她的軀體被安置于蠟燭四周。

血色的靈骨擺放,黑色的冥塵飛揚。

鮮血靈能在精準的操縱下化作實體的線條于儀式現場來回勾勒,很快就將一個釋放符咒印拓完成。

哈托爾再三檢查了儀式本體確認無誤后,就拿出一個沙漏放在旁邊。

這是她和墨菲還有翠絲約定的釋放時間,留給他們尋找光耀神器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那也是哈托爾計算整個城市的烈陽神官和武士們尋找到他們蹤跡所需的最大時間。

作為千年教會的輝煌烈陽信徒們是這片沙漠里最精銳的勢力之一,一旦被他們有備而來的圍困,即便哈托爾這樣的真·大佬也絕對會非常難受。

“您不打算說些什么嗎?”

在一片寂靜唯有書頁翻動的實驗室里,在那黑暗之主的蠟燭平靜燃燒的背景中,秘血大公一邊翻閱著手中的魔典溫故知新,一邊隨口問道:

“自我把您和您的弟子救回來之后,您就一直如此沉默。

這讓我感覺您似乎在醞釀一些很可怕的東西。

如果讓我做個不負責任的猜測,我猜,帝國的局勢能在一夜之間惡化到這種地步,也沒少得了您在幕后悄悄的推波助瀾,畢竟,烈陽教會這邊不說,死月教會那邊如果沒有您的默許,那些愚蠢叛亂者的行動絕不會如此順利。

所以我能否向您提問,您是基于什么樣的緣由才將事情推進到這個地步的?

您這么做的底層邏輯在哪?上層規劃又在哪?最重要的是,你想要得到什么樣的結果?”

沒人回答她。

似乎哈托爾就像是個神經病一樣在和空氣說話。

但在數秒之后隨著一陣詭異的風從封閉之地吹起,她在兜帽之下的耳朵動了動,聽到了風中的那一絲低語聲:

“當樹木發生蟲害時,需要園丁剪除那些腐朽的枝干,而當森林過于繁盛,便會有雨夜降下的閃電引燃朽木。

一味放縱并非看護之道,在命運的關鍵時刻到來時,只有清理掉那些丑陋之物才能讓這個古老的國家輕裝向前,就如您離家萬里只為了庇護族群,我選擇踏入死亡亦為保護輪回。

在烈陽之都的威脅消除后,請護送我的弟子前往死月圣地。

只有巨神兵,才能對抗巨神兵。”

“死月圣地離這里真的很遠,巴耶克閣下。”

哈托爾大公撇嘴說:

“請您見諒,但我就是很懶不太想動,說的再直白一點,您請人幫忙好歹也要表示一下嘛。”

“冥府的傳承乃是造物主親手挑選,終有一日這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將得到安息的權力,我知道您要價很高,作為一名已死者,我能開出的價碼唯有在您踏足死亡時才會揭曉。

唔,多么殘忍的詞啊。

永生者被剔除了死亡,但你們在午夜下的人生終結時,要面對的是比死亡更恐怖之物,若不能解脫,那就得早做準備。”

那風中傳來溫和的低語,他說:

“老朽我在冥府中還有幾分薄面,需要我為您提交那一份‘入職申請’嗎?”

“只有我?”

哈托爾顯然胃口更大,她合攏手中魔典,說:

“如桑海帝國即將迎來新生或者毀滅一樣,吸血鬼也已經走到了命運的十字路口,翠絲身上關聯著一些讓我都感覺到害怕的東西,那象征著吸血鬼的未來似乎已被注定。

但最恐怖的是,那位墨菲伯爵只是看起來‘像’個吸血鬼而已。

您看,我固然不如帕英那么大無畏,愿意為氏族犧牲一切,但我也有我的主張。

所以,不如您和冥府列王討論一下,在那死后的世界割出一塊區域饋贈給我們這些沒有來處也沒有去處的可憐人,這樣一來,我在幫您實現您的遠大規劃時也能更有動力一些。”

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此時以神秘姿態存在的巴耶克久久沒有回應,直到數分鐘后,他問道:

“此時是誰與我對話?又是誰在向我提出這可怕的要求?哈托爾?還是康斯坦絲大公?”

“有區別嗎?”

秘血大公的聲音冷了下來,她說:

“您知道,窺探秘密是有代價的吧?”

“老朽無意激怒您,但就如您之前的詢問,在請人幫忙之前您總要闡述一下您的底層邏輯和上層規劃吧?”

同樣的問題被丟了回來,讓哈托爾一陣煩躁。

她盯著眼前那燃燒的蠟燭,在片刻之后,說:

“和其他氏族一樣,秘血氏族是帶著原罪茍活的,如果您已經犯下錯誤,那么在面對遲早會來的審判時,您是否會抓住一切機會來自救呢?瞧,雖然我看起來優勢很大,但我和您一樣并沒有太多選擇。”

“唔,贖罪之舉,并渴望爭取寬大處理,真是個好理由啊,現在就看墨菲閣下愿不愿意給您呃,我的意思是給秘血氏族這個清償罪孽的機會了。”

巴耶克笑著說:

“好吧好吧,老朽欠下了您一個人情,但您也背負了我的一份囑托,如您所崇尚之舉,等價交易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時間差不多了,快召喚那舊日者重返現世吧。

另外,您的儀式第七角的第三個符咒的位置應該向東南側偏轉7°,再加十三枚鎮魂幣用于保護自我。

黑暗之主是個很兇惡的敵人,您最好別期待能和祂公平交談,今日也并非祂隕落之日,舊日者們雖然相對弱小,但祂們用各自狡詐的心智彌補了這一點。

除了可憐的希瑟領主之外,祂還有后路呢。”

“我很好奇,伱一個早已死去的人是從哪里得知這些造物主的秘辛的?”

哈托爾按照提醒調整自己的儀式,她問道:

“冥府之中亦有造物主的學識留存嗎?”

“唔,可不只是學識呢。”

巴耶克的聲音黯淡下去,他如風聲一般低語道:

“在無上造物主的規劃中,冥府乃是阿爾法閣下的津貼獎勵保存處,祂老人家藏了很多東西在這里,但若與冥府連接的桑海帝國消亡,這一切都與他無緣了。

說實話,我也無法理解無上造物主的巧思,但姑且可以把這當成祂對于繼承者的某種‘考驗’吧。

嗯,真是個苛刻的上級呀。”——

“砰”

一名烈陽神官被從陰影中閃出的大棒錘在了腦袋上,后者吭都不吭一聲的倒了下去又被手腳麻利的阿黛爾拖入角落塞進垃圾桶里藏了起來。

行云流水的危險清理之后,隨著陰影擴散開,墨菲一行人終于真正踏足到了烈陽之都最核心的區域中。

在來到這圣堂的第一時間,帕菲大神官便高舉自己的輝光手杖,在那如熾烈陽光的流光灑出之后,被安置于圣堂各處的十七面凹凸鏡裝置便在大神官的操縱下射出交錯的光線,最終匯聚于一點正中大圣堂上方的水晶球。

咔咔作響中,通往藏寶之地的密門便被打開。

“最古老的烈陽圣器就被藏在其中,諸位可以前去尋找了,我會留在這里為你們抵擋住外界的侵襲。”

這位頗有風骨的大神官背對著身后的眾人,他說:

“作為烈陽的追隨者,我不能參與到這種不符合教典的偷竊行為中。”

“好吧,如果你覺得這是偷竊的話。”

墨菲聳了聳肩,與翠絲和阿黛爾還有阿峰踏上了旋轉而上的階梯,胡夫與芙莉兒則留在原地,兩位帝國王儲在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

“去吧,兩位殿下。”

帕菲大神官低聲說:

“沙海的命運挑選了兩位,帝國的未來已經掌握在你們手中,烈陽教會未能察覺陽光下的陰影給國家與人民帶來了一場災禍,必須有人為這錯誤負責。

我會在這里堅持到最后。

我會向未來的法老王證明,烈陽之道并非墮落之物,依然有追隨太陽者愿意為這片沙海發光發熱。”

“大神官”

芙莉兒公主還想要勸說這位抱定死志的神官,但胡夫對姐姐搖了搖頭。

他帶著敬重的姿態向帕菲閣下告別,隨后帶著姐姐也踏上了向上的階梯,在他們進入之后,帕菲老神官從地面撿起一把光輝圣杖,最后一次回看自己無數次于此禱告的輝光圣堂。

最終在一聲嘆息里親手摧毀了距離最近的那面光輝透鏡,將通往上層的路徹底封死。

數分鐘后,就有全副武裝的神官與武士沖入了大圣堂里,為首者正是兩名追隨伯狄諾斯的叛亂者大神官,也是帕菲閣下多年的老友。

此時在這種場景下見面,頗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帕菲,你為烈陽之道奉獻一生,然而你怎么忍心見到無上輝光的烈陽之主被壓制無法登臨神座?”

一名大神官勸說道:

“造物主根本不在乎我們那只是殘酷的約束!唯有烈陽照耀才能讓桑海人得到真正的保護!混亂的時代已經來了,我們必須”

“住口!墮入邪道的懦夫!”

在身后光芒萬丈的輝光大廳照耀中,如站在陽光中的帕菲老神官滿臉怒容的呵斥道:

“造物主塑造我們,造物主祝福我們,造物主庇護我們!這片萬丈沙海因祂而生,我等也因祂而存。

你們口口聲聲說為了太陽之道,卻連那宣揚光明的試煉都不敢踏足!無非只是躲于陰影中自甘墮落的小丑,只待第一縷光降下,你們與你們的可悲野心都將煙消云散!

那所謂救贖之道,就在造物主留下的道路中你們!你們再無資格踏足其中。”

“砰”

輝光圣杖被帕菲大神官抵在身前地面,其體內的太陽碎片被引燃,如同金色的輝光環繞四周,形成了一道徹底隔絕上層與下層的燃燒之墻。

他在那光中彷佛被整個點燃,猶如化作金色輝光裝點的圣像,在一眾烈陽神官們羞愧的低頭中,他怒吼道:

“我乃帝國的烈陽之刃!我乃造物之火的持有者!我乃沙海之日的守護者!身纏螢火不敢直視太陽之惡徒,我命令你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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