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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嘩——!”
茶幾上一套名貴茶器被一雙有力的手狠狠掃下,碎在大理石的瓷磚上發出尖銳的聲音。
“你——在——說——什——么?”時宇額角青筋爆起,一個字一個字從緊閉的齒間迸出。
“我喜歡周稚,我想和她結婚。”
時昔眷無視時父快凝成實質的怒火,不加修飾的話直接點燃了火藥桶。
“啪!”
回應他的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巴掌的手剛剛落下,左臉頰上五根粗壯的手指印就顯色了,紅腫了一片,可見下手之重。
“逆子!”時宇冰冷幽譚般的眼神看向時昔眷,單側嘴角上揚,冷冷地輕哼了幾聲。
“這件事,絕無可能!”擲地有聲地丟下這句話,時宇轉身就走。
時昔眷看著旋轉樓梯上的父親背影,雙手緊緊握拳,眼神一狠,大步流星地緊隨其后來到時宇的書房。
“噗通——!”
時昔眷的雙膝狠狠地砸向地面。
“孬種,跪我我就會心軟嗎?”
時宇眼神復雜地看向跪在面前的大兒子,伸手從抽屜中拿出一盒煙,打火點起其中一根,讓它自燃。
卷煙已經燒到了手尖,灼熱的觸感讓時宇從虛無的思考中回神。
面前的煙灰缸內已經擺滿了七零八落的煙頭,滿屋子都是刺鼻的煙味。
王茜薇推門走入書房,先是被煙霧嗆了一臉,接著鼻子里就充斥著煙味。她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房間內的排氣扇和窗戶后,走向時宇,熟稔地將那已經燃燒殆盡的煙頭從時宇手中拿下,丟至煙灰缸中。
時昔眷依舊低頭垂目,正襟跪著。
“昔眷這孩子惹你生氣了,我來說說他。”
王茜薇走向一言不發的時昔眷,俯身蹲下,摸摸了他臉頰的紅印,嘆了一口氣。
“周稚除了家世與你不匹配外,你如何確保她在未來不變心。聽你父親的,不會有錯的。”
“媽,我愛她。”時昔眷抬頭,毫不避諱地直視母親的雙眼。
“讓他跪!我倒看他能堅持多久?”時宇猛吸了一口煙,惡狠狠地說完,然后摔門而出。
時宇和王茜薇的臥房內。
“他小時候,我就覺得他是幾個孩子中最像我的一個。”時宇握住了他妻子的手,將她擁入懷中,仿佛在尋找一種慰藉。
“我不曾想,他現在的經歷也與我年少不懂事時那般相像。”
“你也不要去找那個女孩。否則只會適得其反,越是阻止他們,他們越是愛得深刻。一個人只有真正被生活蹉跎后才會回頭。”
他痛苦地閉上眼,黑暗中孟子期脆弱得讓人心疼的面容倏忽間就變成了那齜牙咧嘴的怪獸,一口將他拖進那無盡的煉獄。
是在他全款買的房子里,發現她與駢夫身軀Jiao(第一聲)融時的不可置信……
是他準備付給供應商尾款時,出納告知他的現金全被卷走時的心涼……
是女合伙人和他商討新項目時,她不由分說地走進會議室大叫“小三、渣男”時的羞愧憤恨……
時宇早將這段記憶埋藏。時昔眷與周稚的事情讓孟子期的所作所為再次從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真TM惡心!”
時宇著實忍不住“啐了一口。
王茜薇眼神暗了暗,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位曾經的白月光,如今的飯粘子。
時昔眷實實在在跪了三天,也絕食了三天。這三天里時宇每一次進出書房都瞧見時昔眷一次比一次憔悴,大有把自己耗死的架勢。
“做我兒子還是做周稚的丈夫?下周三的時候,想清楚了給我回復。”
時昔眷死氣沉沉的雙眼終于有了點反應,他抬頭看向父親高大的身軀。
不做父親的兒子就意味沒有繼承權。他除了這些年自己的積蓄和一身本事外,與其他普通人別無二致,到時周稚還能一如既往地愛他嗎?
“起來,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看看自己除了這身行頭外還有哪里有超出世人的資本。”
夏季的天總會亮得久一些,七點的晚霞火燒一般,熱烈又炫目。
時昔眷站在高聳的鐵門外,回憶起上周的情形恍如隔世。他知道鐵門內是以三層中式別墅為中心設計的園林。環繞別墅四周是依據風水而擺置的山石、人造湖泊、隨四季而變化的花草,整個園林一步一景,身處其中宛若穿越時空。
右手突然被堅定的握住,時昔眷看向身旁的周稚微微笑了笑,“不用擔心,沒那么脆弱。”
周稚著一襲淺藍色連衣裙,腳踩同色系的皮鞋,栗色的長卷發,身材纖細得看不出是個雙身子的人。
“我有點緊張,但不怕。”說著便掂起腳尖輕輕吻了時昔眷一下。
時昔眷摸了摸她的頭,心下安定了不少。
時家有個傳統,每個月最后一周的星期三要求除了在國外的人全都回家聚餐。時宇分明故意將日子安排在了今天。
時昔眷牽著周稚的手一起走進客廳,那一瞬間原本窸窸窣窣的聲音全然消失。
二少爺時昔澤是個慣會活絡氣氛的人。眼見父母的神色變得難看,又看到大哥帶回來一位完全沒見過漂亮小姐姐,哪里又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立馬打了個圓場“大哥,快點來吃呀,我每個月可就等著這一頓打打牙祭呢!”
“坐吧。”時宇的話是對大家說的,可是眼神看向的卻是周稚。
“伯父好,聽聞您喜歡收藏茶具,這一套是晚清名家倪允做的紫砂壺茶具,是晚輩的一份孝心。還請收下吧。”說著,周稚毫不怯場將時昔眷左手提的其中一個袋子轉交給時宇。
時昔澤見父親遲遲不接過袋子,便笑嘻嘻地說“這個我導師喜歡啊,爸,這個就給我吧!”一邊說著,一邊將袋子接了過去。
周稚對他笑了笑,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仿佛在道謝。
“這個是給你的,昔眷說你喜歡騎行,這個Version的頭盔希望你喜歡。”周稚將自己手上提的方方正正的盒子給他。
“阿姨,給您和三小姐的,母女款的BAOGELI經典“五瓣”項鏈。希望您喜歡。”
“好了,坐下來吧。”時宇發話。
“你把她帶來了,看樣子已經決定好了。”時宇雙手交叉至于胸前,眼里醞釀著驚濤駭浪,仿佛下一刻就要掀起一場家庭大戰。
“是的。”時昔眷無視父親散發出來的氣場,他直視那雙含有風暴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到。
“不可理喻!”
“出去——!”
時宇氣極,渾身都在顫抖,他的食指指向時昔眷。
他用力克制自己想要一巴掌呼死時昔眷的沖動,牙齒氣得“咯咯”作響。
“爸……對不起……”
時昔眷此刻的雙眼沁滿了淚水,哽咽地不能自已。
他的右手緊緊握住周稚的左手,就像一個落水的人緊緊抓住一塊浮木。
周稚看向時父說,“伯父,日久見人心。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女子。昔眷為我放棄了什么我非常清楚。我若辜負他,便是我死無葬身之時。伯父伯母,謝謝你們將昔眷教導得如此優秀。”說完,她深深鞠了一躬。
夜色將至,時家的餐廳一派寂靜。時宇人坐在餐桌前,深不見底的目光所極是時昔眷和周稚離開的方向。
王茜薇在一旁壓抑著哭聲,可淚水早已流了滿面。她清楚時宇因為自身緣故有多討厭這樣灰姑娘嫁王子的情節。此刻開口只會適得其反。
時昔澤輕聲寬慰母親,卻也不敢上前勸阻父親。
時宇看著時昔眷的身影一點點在隱入天色之中,才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你們吃吧,我先回書房了。”語氣很是落寞。
但此情此景,誰又能吃得下呢?
“昔澤,多勸勸你哥……”王茜薇淚眼婆娑的看向時昔楚。
時昔澤連聲應下。
“昔澤,你哥這一離開,你爸讓會讓參與企業運作。答應媽媽,等你哥三年吧,若是他三年內不回頭,媽媽全力支持你的繼承。”
“媽,我答應你,本來我讀碩士還有兩年的呀。”
王茜薇擔心若時昔眷后悔回家,而時昔楚早已在集團內培養了自己的勢力。那么,兩兄弟為了爭奪家產而反目成仇的場面是她不愿意看見的。
“昔澤,你莫要像你哥喜歡上這樣的人。愛情不比利益來得可靠……”王茜薇看著自己兒子,呢喃不止。
從書房內置的電梯走出來后,時宇久久無法平復跳動的心臟。
年輕時候的記憶翻涌而至,一發不可收拾。
時昔眷的離去,讓他想起了時篆。
同樣是離家,對時篆好像就沒有此刻般的心痛。他自詡公平,卻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會有偏心的。
時宇都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對時篆太過無情了。
他想起時篆當時在集團總部的門衛處守株待兔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堪堪等到了他獨自一人出門的時候。
“我等您三個月了,爸爸。”
那時的他已經十年沒有見到時篆了根本認不出來。十五歲的時篆面黃肌瘦,唯獨那雙眼睛漂亮得驚人。
他當時就是被這雙堅毅的眼睛給吸引住了。時篆告訴他,他的繼父常常家暴他,有時候甚至想要輕薄他。
身上的青紅印子做不得假,他心軟了。可偏偏繼承大戰進行到焦灼的時刻,他需要王茜薇的娘家王家的支持。時篆的出現是一個棘手的事情。
好在這個孩子非常懂事,主動許出了他只要年滿十八歲就會離開并放棄繼承權的承諾。
等到十八歲的時候,他私下給了時篆一些資產,就讓其自立門戶,從此再也沒有過問。
或許,他就是沒有子女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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