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馬是男配

第五百二十一章 迷霧重重

冬至宴后,程澈從程微那里拿走了青蛇鐲子。(最穩定)

數日后,程澈約南安王在不憶樓相見。

天開始冷了,草木上凝結成霜,地面踩上去硬邦邦的,不憶樓中卻暖如春日,有盛開的茶花把樓里點綴的更加宜人。

程澈與南安王相對而坐,裊裊茶香彌散在二人周圍。

南安王溫雅如昔,頗為感慨:“沒有想到,以往來這里時,你我朋友相交,如今我卻成了你的王叔。”

程澈淺笑:“是,我亦沒想到。”

他說著,從袖中拿出一物,推至南安王面前,開門見山問道:“王叔認識此物?”

南安王眼神一縮,靜靜看著程澈。

程澈耐心等他開口。

他知道,以這位王叔的性情與城府,若是不想說的事,強逼也沒用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連茶香都淡了,南安王終于笑著道:“太子心思敏銳,冬至家宴上,我就在想,若是你對這鐲子來歷有興趣,或許會來問我的。我確實認識此物,這么造型奇特的鐲子,哪怕過了十幾年,依然很難讓人忘卻。它是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也就是你岳母的妹妹韓玉珠之物。”

聽南安王承認了,程澈又問:“王叔,請恕侄兒冒昧,敢問這鐲子于您,有何特別?”

南安王一怔,不明所以:“太子為何這么問?”

程澈干脆指明:“王叔亦說,這樣造型奇特的鐲子很難令人忘記。那日回門,姨母韓玉珠之子和舒表弟把此物給了太子妃,太子妃當時就戴在了手上,可國公府無一人對此物流露出異樣。這便說明,此物雖然是姨母所留,當年卻不是姨母常戴之物。”

說到此處,程澈深深看南安王一眼,繼續道:“當年姨母還未出閣,一個不常戴的物件,卻能被王叔一眼認了出來,甚至失態掉落筷子,這不是很奇怪嗎?還請王叔替侄兒解惑。您與姨母韓玉珠……當年可有什么特別的關系?”

南安王認真聽著,目露欣賞:“我就說,太子是心思縝密之人。不過,我與那韓玉珠都算你的長輩,如果這段過往不想多提,太子可會怪罪?”

程澈忽然起身,在南安王微詫的眼神下,深深一揖。

“太子——”

程澈直起身,語氣真摯:“王叔說哪里話,我怎么會怪罪您。璟今日前來,是懇請您把知道的情況告訴我,絕不是逼迫王叔。”

南安王這樣的人,任何逼迫都是無用的,他只能憑以往的交情與現在的叔侄情分,請他開口。

而南安王會不會說,程澈沒有一點把握。

就在他已經覺得無望時,南安王笑了笑:“這鐲子,我確實在韓玉珠那里偶然見過。我只能說,我與韓玉珠,并無什么特別的關系。”

他頓了頓,略微猶豫,接著道:“若一定說有,我曾仰慕過韓玉珠,僅此而已,她甚至都不知道。”

程澈挑了挑眉。

韓玉珠,曾經的第一美人,武雙全,性情爽朗,這樣的女子被一位男子仰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過程澈還是敏銳抓住了南安王話里的異常,問道:“王叔說曾仰慕過姨母,那后來又因何放下那份仰慕之情呢?”

他知道這樣問很無禮,可今日話題已經進行到這里,若不順勢問下去,以后就再無可能問明究竟了。

南安王一怔,并沒有流露出不悅,只是淡淡道:“韓玉珠過世,無情可寄,自然就放下了。”

“并不是這樣。”程澈直接否定南安王的話,“對于仰慕的女子,只有在她生前改變了心意,才會下意識用‘曾’這個字。姨母當年雖遭不幸,但我了解王叔,您不會因為那事改變心意的。”

在南安王的沉默中,他緊跟著拋出一則信息:“璟查了一下,姨母遭遇不幸之前的那一年,恰逢小選,姨母曾在宮中小住過幾日。還是說,王叔是因為父皇的關系——”

南安王眸光一沉,沉吟了一下,嘆道:“罷了,太子既然連當年小選都知道了,我若不說清楚,恐你父子二人將來心存芥蒂,于大梁江山社稷有害無益。”

他抬袖,輕輕咳嗽幾聲,臉色瞧著更蒼白了,在程澈略帶關切的目光下緩緩開口:“當年,我確實很欣賞韓玉珠那樣的女子,不過因為那份傾慕還很淡,剛剛超過了好感的限度,是以并不曾挑明。后來——”

南安王瞥了青蛇鐲子一眼,苦笑:“后來我無意中看到她拿出此鐲送給皇兄,那份心思就淡了。”

這個答案,大大出乎了程澈意料。

他緊接著問:“既然姨母當年把鐲子送給父皇,那又怎么會被作為遺物留給和舒表弟呢?”

南安王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只覺尷尬難堪,秉著非禮勿視的心思,看到她贈鐲就悄悄走了。鐲子既然出現在你表弟手中,想來當年皇兄并沒有收。”

茶已徹底冷了,程澈卻端起來喝了一口。

不憶樓這次會面,他從南安王這里得到了不少信息,卻反而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中,就好似前方大霧迷茫,穿過一層后霧氣更濃,越發令人摸不著頭腦。

可有一點他能感覺得到,南安王就算依然隱瞞了什么,至少告訴他的這些情況,應該都是真的。

這樣說來,韓玉珠遭遇不幸,就只是一場單純的意外,與皇室毫無牽連?

憑著直覺,程澈認為沒有這么簡單。

京城貴女踏青郊游是常事,所去之處只是京郊附近,前呼后擁,隨從者眾。

朗朗乾坤天子腳下,怎么會有那般窮兇極惡的歹人,敢對一位貴女下手?

要知道,貴女可不是那小家碧玉,這樣惡劣的事情家家自危,定會大力徹查。而從他掌握的情況來看,當年衙門確實是這么做的,結果卻一無所獲。

那強擄走韓玉珠并侮辱她的歹人就如他的憑空出現一樣,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仿佛他的出現,只為毀了韓玉珠。

回到東宮,程澈無意識摩挲著鐲子,深深思索。

他決意與程微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