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雪夜里的左衛衙門前第二百九十五章雪夜里的左衛衙門前←→:最新網址:aixiaxs
大雪無聲。
馬車緩緩在雪地里駛過,駕車的馬夫是謝氏出身,很是沉默,那張尋常的臉上,看不到什么情緒。
車廂里,謝南渡雙手捧著那個還滾燙的紅薯,輕輕剝皮,小嘴不斷吹著紅薯,看著很是可愛,這個時候的謝南渡,哪里還有那天才少女的樣子,更像是個鄰家女子,可可愛愛,讓人看了一眼,便覺得滿心歡喜。
陳朝覺得這數千里的風塵仆仆帶來的疲倦,此刻都盡數消散了。
謝南渡咬了一口紅薯,感受著那暖暖的甜意,這才問道:“這會兒神都這么亂,你回來做什么?”
謝南渡之前在謝氏知曉了如今神都的局面,當然不相信陳朝到了這會兒還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陳朝看著謝南渡,笑道:“想你了,回來看看,行不行?”
謝南渡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陳朝看了這個少女一眼,其實仔細一看便能發現,這趟離開神都又回到神都,歷時不算太久,但也不是三五日,眼前少女比起來之前又長開了不少,如果說之前只是個所謂的美人胚子,那么到了現在便要把胚子兩個字漸漸隱去,只剩下美人兩字。
陳朝沒來由地拿著謝南渡和那位棺槨里的少女比較起來,但隨即便搖了搖頭。
回過神來,陳朝正經開口道:“不是我想回來,是這個節骨眼上,我即便想不回來也不行。”
謝南渡微微思索,便明白了一些,說道:“神都左衛的指揮使,的確不得不回來。”
陳朝雙手枕在腦后,靠在車廂上,瞇著眼,輕聲說道:“之前離開神都的時候,便有些麻煩,兩位皇子之爭,我一點都不想摻和進去,但現在好像又麻煩了些,這兩位殿下,是不是過些時候便要死一個?”
這話其實有些不該說,但陳朝此刻不想管這些。
謝南渡也不在意,只是淡然說道:“沒有那么簡單。”
陳朝看了謝南渡一眼,轉移話題問道:“你怎么樣?九柄飛劍,溫養如何?”
謝南渡沒有說話,只是片刻之后,陳朝便驀然皺眉,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刺骨劍氣,就這樣驟然出現在眉心。
一柄飛劍,安靜懸停,劍尖上有劍氣吐露。
陳朝看向謝南渡,問道:“你如今什么境界?”
“靈臺。”
謝南渡看著那柄飛劍,輕聲道:“它原本叫做天靈,我不太喜歡,給它改了個名字,如今叫山溪,怎么樣?”
陳朝皺眉道:“不會太文雅了些?”
謝南渡點點頭,說道:“的確有些,不過我很喜歡。”
陳朝不說什么了,既然是謝南渡喜歡,那么說再多,也都沒有什么意義。
“九柄飛劍,每一柄的名字我都要重新想過,不過倒也不算麻煩。”
謝南渡有些棋盤地看向陳朝。
陳朝努努嘴,說道:“你喜歡就好。”
謝南渡張了張口,本來她還想讓陳朝幫她去想其中一柄飛劍的名字,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只是問道:“這次回來,還是住我哪里?”
陳朝搖搖頭,輕聲道:“恐怕不行,我要去左衛衙門,畢竟是指揮使,而且我身上有個很大的麻煩。”
謝南渡看向陳朝,安靜等著后文。
陳朝卻扭頭看向車廂外,說道:“下次有空,我再來找你。”
說完這句話,他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
馬車緩緩朝著書院而去,陳朝站在長街一側,看著馬車漸漸遠去。
“指揮使大人,其實今夜還是可以住在書院,明日再到衙門也來得及。”
翁泉站在一側,更遠處是左衛衙門里的衙役,他們一身黑衣,安靜地站著夜色里,但大雪很快便為他們添上些白色。
陳朝看著翁泉,拍了拍這個家伙的肩膀,說道:“現在神都是個什么局面,難道你不清楚?”
翁泉一臉茫然,問道:“是個什么局面?無非就是陛下閉關,如今宰輔大人輔政,這又不是第一次,能出什么問題?”
陳朝看向翁泉,微笑道:“也是,這種事情你要是能明白,那肯定就很麻煩了。”
翁泉一怔,有些委屈,眼前的指揮使大人是在說他腦子不好用,有些蠢?
陳朝不去理會他的想法,自顧自問道:“我走這些日子,左衛誰在負責,是那位林副指揮使?”
翁泉白了一眼陳朝,心想指揮使您不是明知故問嗎?
指揮使沒了,自然是副指揮使說了算。
“他如今在何處,指揮使衙門?”
陳朝看了一眼翁泉,眼中情緒復雜。
翁泉點頭道:“這些日子,林副指揮使都在衙門那邊。”
陳朝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臨近左衛衙門,陳朝看了一眼翁泉,輕聲說道:“今夜不許任何一個人走進這座衙門。”
翁泉一怔,不太明白,但看著陳朝的樣子,沒敢反駁。
最后他只是點了點頭。
“除去那位副指揮使,其余的那些衙役都叫出來。”
陳朝站在左衛衙門門口,看了一眼里面,神情淡然。
翁泉領命而去,很快里面便有些嘈雜的聲音傳了出來,只是這些聲音剛到門口,便已經看到了一身黑色官袍的陳朝。
陳朝換上指揮使官袍之后,整個人的氣態比起來之前,便已經有所不同了。
再加上這趟出門,其實又長高不少,如今他的身高,完全不輸眼前的這些衙役,當他懸刀站在這里的時候,自然便有些壓迫感。
看到這位許久不見的指揮使重新回到左衛衙門,衙役們一時間不敢說話。
不過很快還是有人硬著頭皮開口,“不知指揮使大人何故讓我們離開衙門,須知衙門里還有無數堆積的事務需要辦理!”
“對,沒有林副指揮使的命令,我們不能離開。”
聽到這里,翁泉一怔,隨即怒道:“你他娘的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么?!”
他在左衛當差的時間已經不短,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局面,神都左衛,向來都是指揮使一言而決。
而在指揮使上面,只有鎮守使大人。
在之前,也就是宋斂,說什么,便是什么。
如今宋斂前往北境,但在前往北境之前,左衛指揮使則是已經移交給陳朝的,雖說陳朝年少,左衛里定然有許多不滿的聲音,之前陳朝離開神都,這種聲音暫時沒地方宣泄,如今陳朝歸來,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實大概是肯定要發生的。
那人看了一眼翁泉,絲毫不畏懼,只是冷笑道:“我也是聽命行事。”
眼見翁泉還要開口,陳朝擺擺手,平靜問道:“聽誰的命?”
那人見陳朝開口,仍舊是一臉不屑,說道:“自然是林副指揮使的命,指揮使大人離開神都多時,如今這左衛,都是林副指揮使說了算。”
陳朝哦了一聲,說道:“本指揮使離開之時,左衛自然是林副指揮使說了算,但如今本指揮使已經回來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那人還要開口,陳朝卻已經搶先說道:“本指揮使不明白,這左衛衙門在神都,居然已經開始不遵大梁律了?”
得,又得出門做核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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