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的眼里沒有半點的遲疑猶豫,只有濃濃的堅定,“娘,我想賭一下。”
云悅語氣淡淡,“萬一賭輸了呢?”
“我要賭贏了呢?娘您嫁給爹是賭贏了,我如果嫁給楚王,說不定也會跟您一樣運氣好,也一樣賭贏了呢?”
聽到這里,云悅哪能聽不出珍珍的意思,她私心里還是想嫁給周青,當他的妻子。
“別在你爹跟前提起楚王。最近你爹對楚王——”
珍珍立即道,“娘您放心就是,我又不傻。”
程二郎的確對周青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施手段逼迫蘇丁帆跟禮部侍郎的庶出女兒定親,干了這樣的事,還敢一天到晚在他跟前晃悠。
如果周青不是王爺,程二郎真的能直接動手狠狠給他一拳頭,事實是程二郎現在就是在忍。
周青可能也知道自己不招程二郎待見,無論程二郎怎么陰陽怪氣,說話難聽,神情冷淡,他都忍了。
“程大人,難道你真的認為蘇丁帆是個好的,適合你女兒嗎?”
周青說起這個,程二郎就有些不好反駁了。
蘇丁帆那人——
程二郎可不是那種事情出了以后,就不去查的,他查了。
這一查,程二郎就更生氣了。
周青真的沒對蘇丁帆怎么樣,只是讓自己的屬官露了一下面,許了蘇丁帆一個前程,然后又讓禮部侍郎出面——
結果——
還結果呢,結果什么結果。
蘇丁帆真是沒怎么猶豫掙扎,就這么從了。
程二郎當時除了難堪,更多的還是覺得自己眼瞎!
他女兒要是嫁給這么個軟骨頭,那一輩子才是真的要毀了!
堂堂一個大男人,還是個文人,怎么就一點氣節骨氣都沒有呢?
程二郎是真的想不通。
當然了,就是打死程二郎他都不可能在周青面前表現出心里的真實想法,沒打死就更不可能了。
程二郎皮笑肉不笑道,“他不是好的,王爺你就是了?”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你們其實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了。
周青的臉一下子就黑了,“程大人這話是在侮辱我。
我對程姑娘的心堪比明月,絕不比程大人對程夫人差。”
程二郎扯了扯嘴角,很想說你這話就是在侮辱他!居然拿你跟他相提并論?
程二郎心里存著氣,懶得跟周青多說。
不提多說什么了,就是多看一眼周青,程二郎都生氣。
祥兒和福兒自然也知道周青干的“好事”了
祥兒還比較內斂,沒太為難周青。
可福兒就很不客氣了。
祥兒私下里還提醒了福兒一句,“別太過分了。”
“我叫過分?哥,我哪有楚王來的過分,他居然壞了妹妹的姻緣!真是氣死我了。”
“能被壞了的也不是好姻緣。難道你真想妹妹嫁給蘇丁帆不成?”
福兒沒有片刻猶豫地回答,“不想。”
比起周青,蘇丁帆更不是東西!
雖然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明哲保身,這也不算錯,可這事落到自己的親人身上,福兒就受不了了。
“楚王不是想娶咱們的妹妹嗎?那我這個未來小舅子不是得好好考驗考驗他。
若是連這點考驗都經不住,拿什么娶咱們的妹妹?”
祥兒聽福兒如此說,就知道他心里也是門兒清,珍珍怕是只能嫁給周青了。
只是就這么同意婚事,他們心里都不情愿。
因為周青先前的那一出真的是太膈應人了。
祥兒想著讓福兒出出氣也好,順帶也幫著程二郎出出氣。
在氣沒出完前,周青想抱得美人歸,那幾乎只能說是在做夢了。
云悅這里被孫琳召見了,程二郎也在跟周榮說話。
周青早就私下里跟孫琳和周榮表明了心意,也說了他做了不地道的事,希望孫琳和周榮能幫幫他。
孫琳是希望周青娶她娘家的姑娘,只是沒想到周青自己看中了珍珍。
轉念一想,珍珍也算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姑娘,小時候又救過周青,可能他們的緣分是小時候就定下了。
有珍珍這么個兒媳婦,想想還是不錯的。
云悅在進宮前,心里就有猜測孫琳召見她是為了周青,果然孫琳一開口說的就是這事。
“不是哀家為自己的兒子說話。青兒是什么樣的人,想來你也清楚。放心青兒不會委屈珍珍,哀家也不會。”
云悅將手里只用了一口的茶盞放到一旁的紫檀桌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前,直視著孫琳,“太后娘娘咱們也認識這么多年了,臣婦大膽說一句,臣婦是將您當好友的。”
孫琳看著云悅,良久才點了點頭,“哀家也是將你當好友的。”
“臣婦知道。咱們相交多年,太后對程家的情況想來也清楚。
程家的男兒都沒有納妾,身邊只有妻子一人陪伴。”
孫琳不傻,一聽就知道云悅話里的意思,不由沉默下來。
身在皇家,孫琳太清楚皇家的男人是不可能跟程家的男人一樣,只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的。
“臣婦也不瞞太后娘娘,楚王殿下私下里倒是同臣婦和我家大人承諾,此生只會有小女一人。”
“他真的這么跟你說的?”孫琳皺眉。
云悅點頭,“嗯。臣婦不知是真還是假。私心里,臣婦是希望這是真的。”
“我了解青兒,他既然這么說了,那就一定會做到。”孫琳對小兒子倒是十分了解,對小兒子承諾只娶一人,她也沒多難受別扭,只是驚訝了一下。
“這樣也好。女人少了,是非也就少了。
不像在宮里,現在成天跟唱大戲似的。那些人還成天來哀家這里哭鬧,的確是煩人。”
現在的皇宮的確是不平靜,周榮最寵的是皇貴妃寧婉,最疼愛的兒女也是寧婉所生。
趙氏是皇后,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地位被寧婉奪去。
后宮里每天都會出這樣那樣的事,女人間爭風吃醋的事真真是不少。
趙氏就沒占過上風,因為周榮和孫琳都不待見她。
孫琳回過神,眼神含笑地看向云悅,“哀家的青兒都做出了一輩子只有珍珍的承諾,你們程家總該松口答應婚事了吧。”
云悅笑著道,“娘娘,臣婦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自古以來,物以稀為貴。
女兒的婚事,可是大事。我們當父母的多想想,這總是沒錯的吧。”
程二郎的氣還沒消下去的,他現在怎么可能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