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豬隊友來襲
“缺啊!當然缺!”
聽到魏四郎的話,沈婳笑了。
她就知道,自己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滲透,終究是起到了作用。
紅燒肉的魅力,就是這么大。
都不用她主動伸出橄欖枝,魏四郎一個什長都愿意主動來投。
“不滿魏什長說,本公主早就對諸位將士垂涎已久。”
“從離京起,諸位一路護送,本宮等一眾伙伴這才沒有遭受叛軍蹂躪。”
“尤其是幾日前,一千名千牛衛英勇就義,婳更是大受感動。”
“諸位才是忠君愛國的王者之師。奈何君王不仁、奸佞橫行……”
沈婳好一通侃侃而談。
她以元安帝嫡長公主的身份告訴魏四郎:
你們不是亂臣賊子,你們都是熱血報國的義士。
你們會轉投我這個公主,全都是迫不得已。
雖然在古代,將就一個忠君愛國。
但,也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君王仁義。
若君不君,也就不能怪臣不臣。
就像是“父慈子孝”,父慈是先決條件。
若是父親不夠慈愛,也就不能怪兒子不孝順。
所謂忠孝仁義,都是有因果的。
圣人都說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公主殿下……”
沈婳的話,說到了魏四郎的心坎上。
如果可以,誰不想做忠臣良將?
奈何狗皇帝不給機會啊。
原本,魏四郎說那句“公主,您還缺侍衛嗎”,是一時激動下冒出來的“胡話”。
但現在,魏四郎卻覺得,真的投到公主的門下,也很不錯呢。
不管怎么說,公主都姓沈,是皇朝的嫡公主。
不是阿史那狗賊似的叛軍。
他們成為公主的侍衛,并沒有背叛大盛朝。
當然,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改換門庭不是小事。
更不是魏四郎一個人的事兒。
他還需要跟兄弟們再仔細商量,并有個穩妥、安全的法子。
沈婳挑眉:……明白,還需要一個契機嘛。
畢竟現在好端端的,叛軍沒有打來,狗皇帝也沒有出昏招,十多個千牛衛,說“投敵”就“投敵”,著實不像個樣子。
“魏什長,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此事不是一人一家的事兒,而是關乎十多個甚至更多義士的大事,必須慎之又慎。”
“魏什長,你只需知道,我沈婳求賢若渴、虛位以待!”
沈婳非常敞亮,把魏四郎等人留足了余地。
魏四郎眼底的熱切,愈發強烈了。
多好的主子啊,他魏四郎第一個折服。
可惜,還需要再等一等。
他們不是孤家寡人,他們還有家人。
不管找再多的理由,他們也不能真的輕而易舉就從效忠帝王變為效忠公主。
還是一個并沒有冊封的空頭公主。
“殿下,您為了小野豬的事兒忙前忙后,實在辛苦了,先去火堆邊休息休息吧。”
魏四郎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
他撓撓后腦勺,憨笑著招呼道。
“好!”
沈婳也沒有客氣,笑著應了一聲,抬腳便往外走。
在她與魏四郎談話的過程中,姜硯池始終都沒有說話。
他就隱在角落里,與黑暗融為了一色。
沈婳沒有刻意招呼他,倒是魏四郎,沒有忽略這位御前的紅人。
“二十一郎,你也請!”
姜硯池還是一字不吭,沈婳轉身,他也轉身。
他就如同一個冷漠、幽暗的影子,只緊緊地追著沈婳。
自己的招呼,沒有得到回應,魏四郎也不惱。
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什長了,就是他們千牛衛的將軍,姜硯池也是一樣的倨傲、冷漠。
這人,天生富貴,又有皇帝撐腰。
十多年前就是京城一霸。
所謂的“京城三害”,其他兩個基本都是湊數。
真正讓千牛衛等十六衛敬畏有加的還是這位姜家二十一郎。
……然而,這樣的人,卻甘心追隨小公主?
這是不是從另一方面證明,小公主真的值得投靠?!
篝火旁,還是圍坐著一圈的兵卒。
他們還都沒有開動。
紅燒肉已經冷了,新送來的牛肉粥也不再滾燙。
眾人早就被這一重又一重的香味兒弄得口水直流。
可一想到小野豬,一想到魏四郎,眾人就都拼命忍著、忍著。
“……好香啊!什么味兒?”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黑影不知從哪個角落里躥了出來。
他一邊走,一邊抽動鼻子,仿佛一條聞到肉味兒的野狗。
“賊娘的,怎么是他?”
狗子耳朵靈敏,隔著老遠,就能聽到聲響。
他幾乎是一下子就認出來那個黑影。
“誰啊?”
“對啊,狗子,又聽到什么了?”
自從上次狗子展現了一把自己聽馬蹄聲的本事,眾千牛衛門都知道,這個小家伙有著千里耳的天賦技能。
距離好幾里地啊,他就能聽到,還能通過地皮的微微震動,推測出鐵騎的數量。
這,簡直就是天生的斥候。
“是錢串子!”
狗子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稚嫩的臉上寫滿嫌棄。
“艸!居然是這個狗東西!”
“怎么?錢串子來了?朝咱們這邊?”
眾人紛紛開口。
狗子的耳朵又抖了抖。
然后,滿臉的不高興,“沒錯,就是朝咱們這邊過來了!”
“這個狗東西,他來做什么?”
“你都說他是‘狗’了,當然是聞到肉味兒了啊!”
眾人又是一番七嘴八舌。
“要不,趕緊吃了吧,省的喂了狗!”
“可不是,決不能便宜了這個狗東西!”
“……四哥還沒回來呢?小野豬那兒也不知道——”
眾人都有些猶豫。
不是他們貪嘴,如果他們真的不顧念袍澤,也不會一直忍著口水等著。
但,錢串子那個狗東西,真的討人嫌啊。
這么好的吃食,若是被他發現了,他肯定搶。
就在眾人猶豫的時候,那道黑影已經逼近。
“好哇!原來是你們這群窮鬼在偷吃!”
“肉!一定是肉!”
“快說,你們這是從哪兒偷來的?”
“錢串子”二十多歲的年紀,黑黑胖胖,眼球渾濁。
打眼一看就是那種被酒色財氣掏空了身子的紈绔子弟。
事實上,他也真是個有些來歷的“少爺”——
他的姐姐,是姚國舅非常寵愛的一個妾。
他經常以姚國舅的小舅子自居。
還靠著姚國舅的關系,混進了千牛衛,成了一個只拿糧餉、冒領軍功的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