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當天,公主搬空全京城

第149章 黑店?

沈婳和姜硯池,一人一馬,馬背上托著簡單的行李,慢悠悠地前進著。

他們尋找著吳庸留下來的印記,一路追隨。

是的,吳庸特意留了標記。

畢竟大部隊不能直走官道,不會總留下車轍印、馬蹄印。

他們若是沿途遇到村落、鄉鎮,或是躲進山林,就只能靠著專門的符號留下線索。

正如姜硯池認定吳庸是聰明人一樣,吳庸也知道萬年公主和二十一郎也都是極聰明的人。

就算雙方沒有事前約定好,也能有相當的“默契”。

吳庸更是相信,自己留下來的印記,一定能夠被小公主他們發現,并能夠理解其中的意思。

而沈婳、姜硯池呢,也確實發現了,并真的一路按圖索驥,追著大部隊而去。

兩人一邊走、一邊找,離開了倉州,通過了散關,開始踏入西南。

除了關中,也就開始慢慢有了連綿不絕的群山。

此時已經是六月,正是盛夏酷暑。

周圍的環境早已變得草木葳蕤,樹蔭森森。

沈婳還在路邊發現了一些比較有西南特色的花草、樹木等植被。

附近的百姓口音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路過某些村鎮的時候,偶遇當地的百姓,沈婳還能聽到熟悉的“勞資蜀道山”。

“應該進入利州了。”

沈婳有后世的地理知識,空間里還有從兵部搜羅的全國各地的輿圖。

古今對照一下,沈婳大致就明白了他們所處的位置。

“嗯!”確實到了利州地界。

姜硯池在軍中歷練的時候,有位中郎將就是利州人士。

他熟悉此地的方言。

只是——

姜硯池還是沒有去詢問沈婳一個冷宮長大的公主,為什么能夠知道這么多外面的事兒。

單單憑地貌植被、當地口音,就能辨認出此地為何地?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神仙手段?

神仙弟子也確有其事?

姜硯池是不信的,他只知道,小公主確實與眾不同,她總能給人驚喜。

而且,姜硯池有預感,就算自己開口詢問,也未必能夠從小公主口中得到答案。

每個人都有秘密,他也有。

姜硯池不會寬以待己、嚴以待人,更不會因為這種沒必要的問題而跟小公主發生不快。

與其糾結小公主是怎么知道的,還不如談論個更為要緊的話題:

“馮龜年雖然尊元安為上皇,并聽令京城的沈繼,但他還是忠于元安的。”

姜硯池重新把話題拉了回來,元安中風了,半邊身子麻痹,但他還能說話。

元安知道自己這個“太上皇”無法更改,便也只能認命。

不過,他堅持要去蜀京。

之前是為了逃難,而這一次,則是因為“一山不容二虎”。

京城已經有了沈繼這么一個新君,元安作為太上皇若是回到京城,就再也無法享受那種君臨天下的無上權力。

若是去了蜀京,那他就是唯一的主宰。

上皇又如何?

沒有皇帝,太上皇就是皇帝。

且,大盛已經亂了,阿史那雄雖然沒能篡位成功,但他打開了亂世開啟的序幕。

各地的節度使都在蠢蠢欲動,有些偏遠地方的節度使,或許已經自立為王。

在古代,交通不便,信息不通暢。

太平盛世的時候,都有可能出現地方上已經反了好幾年,朝廷卻不知道的情況。

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亂世?

天下動亂,群雄并起,他們有了地盤后,就會擴張。

而京城,因著地理位置以及特殊的意義,定會成為各路野心家的必爭之地。

那就是個火藥桶啊,坐在上面,不定什么時候就爆炸了!

元安已經有了一次倉促逃亡的慘痛經驗,他不想再來一次。

還是蜀京好,距離京城一千五百里,不算太遠,可也不算太近。

且蜀京有極好的天然屏障,易守難攻,氣候宜人、物資豐富,自古就是天府之國。

在蜀京,元安就能遠離中原的戰亂,就算不能養好身體,也能安度晚年!

元安帝無比堅持,作為忠臣的馮龜年,已經愧對了君王一次,實在不好再公然違背他的意愿。

倉州的紛亂結束后,收拾了殘局,馮龜年便分兵三處——

兩萬人馬在他兒子的帶領下,趕去京城,勤王護駕,并把所有渾水摸魚的突厥鐵騎趕出去;

五千人馬留下來駐守散關,守住通往西南的大門。

剩下的不足五千人,則護送元安等殘部前往蜀京。

最后一處分兵,似乎人數最少,但由馮龜年親自帶兵,倒也彰顯了他對元安這位太上皇的尊敬。

元安:……到了他這種狀態,馮龜年僅剩的忠誠,便是他唯一的依仗。

就算心里有意見,元安也不會傻乎乎地說出來。

相反,他歪著嘴巴,當著所有朝臣的面兒,用含糊不清的語調,大肆稱贊馮龜年忠誠果敢,乃大盛的柱國棟梁。

馮龜年也無比謙卑,居功不自傲,還恭敬的伏地跪拜太上皇的謬贊。

一時間,君臣相得,堪稱楷模。

周圍的官員們全都被感動得只抹眼淚。

“……噗呲!”

聽到姜硯池詳細描述的話語,沈婳腦海里都有畫面了。

感動?

呵呵,虛偽才是。

想那崔、王等幾大家族,剛剛被馮龜年奉圣旨狠狠收拾了一遍。

即便沒有抄家,自家的部曲、私兵等,全都保不住的。殺的殺,罰沒入官的罰沒……

幾大世家絕對算得上元氣大傷。

沒了這些“爪牙”,幾大世家徹底老實了。

只能乖乖地跟在元安帝,哦不,是跟在馮龜年身邊“捧哏”。

曾經多么的肆意張揚、不可一世,如今就是多么的可笑可憐、委曲求全。

只要一想到崔宰相、王刺史等人被迫屈服的模樣,沈婳就忍不住想笑。

姜硯池看到沈婳笑個不停,眼底閃過一抹溫柔。

就這樣,兩個人說說笑笑,抵達了下一個縣城。

“小二,住店!再做一桌你們當地的特色菜……”

找到一家看著還不錯的客棧,姜硯池便丟給殷勤跑上來招待的小二一個銀錠子,非常壕氣地說道。

沈婳挑眉,姜三七這是什么了?

一副狗大戶的做派,就差直接告訴對方:小爺不差錢!

這樣,很容易被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