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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們在一塊兒”。這句話突然讓水靈的心神震蕩了一下,她的記憶忽然像只潘多拉魔盒,猛然之間就打了開來,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上輩子她還在高中時代的時候,其實是有過一個喜歡的對象的,那曖昧的小情愫隨著高三的結束,她被賣去了南方并沒有終止。
那是發生在寶島富商死了之后的事,她曾成功的逃離過南城一次,然后隱姓埋名的去了京城,做著一份薪水不高的小白領工作,想在京城一切從頭開始。一次很偶然的機會,她與那位名叫梁青林的初戀重逢,然后被他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疏離過,拒絕過,逃避過,她曾很矯情的對他說,她其實不是個好姑娘,而他卻是雙目灼灼的看著她,說,“沒關系,分別了這么幾年,我們都會有所改變,你變了我也會變,這些都不是問題,反正我們現在在一塊兒了。”
后來,她聽高中時代的同學說,自從她失蹤后,他曾瘋了一般的找過她,高中畢業5年的時間,喜歡他的姑娘不在少數,可他一直在等她……
水靈分不清當時自己的心態是怎么樣的,可能太希望忘掉過去5年那段昏暗的歲月,可能因為這個男人是她的初戀,是她記憶中最干凈的一部分,于是半推半就之間,她便與她的初戀開始了交往。
他們從牽手,擁抱,接吻,一直循序漸近著,小心謹慎卻又無比認真的處理著彼此之間的關系,水靈一度產生過一種錯覺,覺得似乎在甜蜜愛情的洗禮下,她又回復了曾經的單純與美好。
然而,一切過于夢幻的東西都有消逝的一天,她與梁青林的決裂便在他們第一次上床之后。水靈想,不管上一輩子還是這一輩子,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個清晨,當她渾身的睜開眼睛時,沒有溫情的早安吻,也沒有平日里體貼的柔語,迎接她的,是梁青林那充滿了指責與受傷的眼神。
他雙手抱著頭,眼神中全是血絲,一雙通紅的眼睛顯示了昨晚他整夜未眠,他滿臉的痛苦,蹲在床邊,看著她,沙啞著嗓音問她,“你為什么不是處女?”
可笑嘛?那樣海誓山盟死心塌地的一個男人,在做男女朋友的時候,將她捧在手心上疼寵著的男人,在第一次上床之后,斤斤計較的卻是她究竟為什么不是處女?
“你失蹤了5年,我到處打聽你,到處找你,這5年的時間,任何一個女人都走不進我的心里,蒼天不負,你終于出現了,可是你為什么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你了?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我為你守身如玉至今,可你回報我的是什么?”
他發了狂般的撲上床,雙手掐著她的脖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仿佛一個忠心不二的丈夫卻將妻子抓奸在床般,充滿了憤怒與委屈。水靈絲毫不懷疑,如果當時沒有徐怡的出現,她會被他掐死在床上。
徐怡是她在高中時代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種朋友,她似乎聽到了房內的哭喊聲,于是奮勇的撞開房門,將水靈從梁青林的手中救下來。然后后續劇情的發展很狗血,水靈起床,穿好衣服,一滴眼淚未流的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京城。
梁青林卻突然醒悟了般又是道歉又是哀求,只說自己當時一時想不開,他跪下來求著水靈再給她一次機會,他說他需要時間,他只是太過愛她,只是希望她的身心從一而終都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他說得太誠懇,誠懇到水靈想不原諒都難,于是她留了下來,繼續與梁青林做男女朋友,只不過經過這一件事后,水靈好像突然一夜之間領悟了些什么。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能裝作沒有發生過,有些話說出口,傷人了就是傷人了,不能覆水再收。
從那一夜后,梁青林雖然表面上裝作不在乎,卻再沒有碰過水靈一下,他說他需要時間調整,可水靈在他的眼中,明顯的看見了一個字,“臟”。他嫌她被別的男人碰過,他嫌她臟!
后來,他拉著徐怡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原諒,他說他這些日子來沒有一天過得好過,他再也受不了與她之間這種貌合神離的感覺,他很痛苦,他需要一段新的情感來療傷,他想娶了徐怡,因為在某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他喝多了,他不小心與徐怡上了床,而徐怡還是處女,他是徐怡的第一個男人,他不能對不起徐怡。
水靈很平靜的聽完了梁青林的解釋,拉過早已經準備好多日的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公寓,梁青林追出來,大雨磅礴中說他還深深的愛著她,他其實一點兒都不愛徐怡,他希望能和她保持聯系,因為他很擔心他今日的所作所為會讓她受到傷害。
“不,離開你我會活得更好!”
水靈記得當時她回頭一笑,燦爛無比。然后看著梁青林那勃然變色的臉,水靈很愉快的攔了一輛出租車遠去。其實她與梁青林之間愛得再撕心裂肺,入了魔窟,又怎么會簡簡單單干干凈凈的走出來?
她一出京城,便被魔窟的眼線找到,那一次,水靈根本沒怎么掙扎,便乖乖的跟著魔窟的人回了南城,她繼續做她的高級娼妓,每日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可是那之后,水靈便真真正正的放棄了要做回良家女子的想法。愛情?她不配得到,她也不屑得到。
很多年之后,當再想起梁青林這個人,水靈說不上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她相信梁青林是真的愛過她,很愛很愛的那種,但他的愛,卻又讓人說不出來的干凈,他給了水靈一份很干凈的愛情,也要求水靈付出同樣干凈的愛情,可是那個時候的水靈卻拿不出來。
拿不出來,那兩個人就只能分手,但是梁青林卻又舍不得,一直到最后,梁青林都試圖與她保持著一種糾纏扭曲的關系,他要與她心靈上相戀,身體上卻再也不愿意碰觸她。并且讓人覺得怪異的是,在梁青林的心目中,他可以娶妻生子,可以和徐怡共赴巫山,卻扭曲的要求著水靈愛他,守著他,等著他……
當然,其實在社會上像梁青林這樣患上愛情潔癖癥的人不在少數,唯一不讓其發病的治療辦法就是他所愛的人必須身心干凈。而這輩子,初初相戀,彼此年華正好,她還很干凈,可水靈卻自重生回來后,一次都沒想過要去找梁青林,一個這樣的念頭都沒有。
今天若不是加多寶說了這么一句話,水靈也不會想起記憶深處有這么一個人。裝修精致的房間中,在明亮的燈光下,水靈坐在電腦前面,手指放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又消除,敲了幾個字,又消除掉,最后什么也沒說,就那樣離開了筆記本,回床上睡覺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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