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1879:獨行法蘭西

第125章 女人間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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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女人間的戰爭

第125章女人間的戰爭

索菲婭的出現,讓索邦的口試考場滿室嘩然!

在這個時代,法國、巴黎的大學,尤其是索邦這樣的學術心臟,是純粹的男性領地。

學生統一是男性,教授講師也清一色是男性,就連旁聽者都沒有女性的身影。

索菲婭突然闖入正在進行學年大考的嚴肅場地,并且高聲質疑考試本身,不僅僭越了森嚴的學術秩序,更挑釁了索邦的保守傳統。

后排立刻有幾個年輕的講師瞬間漲紅了臉

教務長杜恩先生站了起來,聲音里既有輕蔑,也有憤怒:“小姐!這里是索邦大學,不歡迎女士,尤其是一位如此冒犯、無禮的女士,請你立刻離……”

“杜朗教授!”索菲婭根本沒理會那助教,目光越過眾人,鎖定在居斯塔夫·杜朗教授臉上。

緊接著,她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一絲少女撒嬌般的嗔怪:“您還要裝作不認識我嗎?”

杜朗教授原來繃緊的臉龐忽然松弛了下來,無奈嘆了口氣:“索菲婭,你怎么來了。”

教室里又是一片嗡嗡響的議論聲,德高望重的杜朗教授,似乎對這個貴族之女十分熟悉。

索菲婭走下階梯,來到評委席旁邊;杜朗教授起身,以長輩的身份、姿態,與她行了一個的貼面禮。

隨即杜朗教授向眾人解釋道:“索菲婭是我的學生,我在她的家族擔任過一段時間的法語教師。”

“嘶……”議論聲變成艷羨、驚訝的抽氣聲;教務長杜恩先生也僵在原地。

19世紀的俄羅斯上層社會,尤其是宮廷和貴族圈層,對法蘭西文化的崇拜近乎狂熱。

法語不僅是通用的社交語言,就連法國的禮儀、藝術、文學、時尚……都是他們竭力模仿的對象。

聘請來自法國的精英作為家庭教師教導子女,是每個體面貴族的標配,而且給的薪酬往往是法國的三倍以上。

這種風氣從彼得大帝改革后便十分興盛,至葉卡捷琳娜二世時代達到頂峰,延續了整個19世紀。

俄羅斯年輕貴族們對法語的熟練程度常常遠超俄語,沙皇亞歷山大二世本人法語就極其流利。

所以杜朗教授曾經當過索菲婭的老師這件事,看似意料之外,實則在情理之中。

索菲婭微微揚著下巴,像只驕傲的天鵝:“老師,剛才您給這位萊昂納爾·索雷爾先生提出的題目,甚至還比不上當年您用來刁難我這個十四歲少女的思考題!

難道因為他是大名鼎鼎的‘索邦的良心’?”

這句話話近乎于指控,現場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就連杜朗教授也沉下了臉。

索菲婭轉身面向階梯上的所有師生,表情和語氣一樣冰冷:“我的母親,慷慨的阿列克謝耶芙娜男爵夫人,向索邦捐贈30萬法郎,是出于對索邦學術地位的認可和崇敬。

她期望看到的是嚴謹的學術傳統,是不因任何外在因素而動搖的崇高標準,是最純粹的知識殿堂!而不是……”

她的目光掃過萊昂納爾:“因為某個學生出了名,就放松要求!恰恰相反,學生越是名聲響亮,索邦更應該提高考核標準,用一場無懈可擊的考試,來證明索邦的權威!

讓所有人都看看,索邦培育出來的人才,是真正的金子,還是泡沫!”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擲地有聲,卻讓包括評委教授在內的所有人如坐針氈。

索菲婭施施然走到旁聽席第一排坐了下來:“杜朗老師,教授們,請繼續。我無意干涉索邦的考試規程。

你們完全可以立刻宣布索雷爾先生通過了這場……哦,‘現有水準’的考試。

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旁聽者。不過,作為一個在俄羅斯社交界多少還有點人脈的人,一個熱愛法蘭西文化、渴望看到索邦保持最高水準的人——

我想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將今天這場考試的‘實際情況’,向我認識的俄國同胞們,以及那些同樣關心歐洲頂尖學府教育質量的宮廷和社交圈朋友們……如實轉達。”

死一般的寂靜!

“實際情況”被轉達?在俄國上層社會廣而告之?年輕的講師和學生們心中瞬間恐慌起來。

去俄國當家庭教師!這是巴黎許多青年才俊——特別是那些暫時無法在擁擠的巴黎學術界站穩腳跟的人——夢寐以求的工作機會!

沙俄宮廷和大小貴族們不僅出手闊綽,更能為他們提供躋身上流社會的道路。

德高望重的杜朗教授都曾是這條路上的受益者。

如果因為萊昂納爾一個人,導致俄國上層社會對索邦的整體評價降低,那無疑是一場災難!

惶惶不安的情緒如同瘟疫般開始在旁聽席上蔓延,一種無形的巨大壓力,瞬間轉移到了三位考官肩上。

亨利·帕坦院長登時就急了:“索菲婭,你剛剛說自己只是來旁聽的……”

索菲婭沒有理會院長,而是轉頭望向后面的旁聽席:“聽說《費加羅報》《小日報》《共和國報》都有記者來了?

希望你們還有法國新聞人引以為傲的獨立精神!”

亨利·帕坦院長立刻就閉嘴了。

現在擺在三位口試評委面前的,是在索邦的名譽和萊昂納爾的名譽之間二選一。

那么答案就很明顯了……

“慢著!”又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出現在口試教室的門口。

眾人看去,發現是一位身著華麗長裙、氣質高貴的女士。

教務長杜恩先生氣的眉毛都在抖,在他心里,這簡直就是索邦的蒙恥日。

這位女士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卻清晰地響徹全場:“我是麗雅,羅斯柴爾德夫人托我向諸位傳達她對索邦學術公正性的一貫信任。”

聽到“羅斯柴爾德”這個名字,剛剛站起來準備怒斥的杜恩先生又坐了回去。

麗雅的聲音依舊平穩:“羅斯柴爾德夫人認為,索邦真正的學術聲譽危機,從來不在于一場學生考試題目的難度高低。

而在于它能否在任何壓力下,堅持既有的程序和標準,不為任何外在干擾所動搖。

因為所謂‘捐贈人的意愿’就推翻既有的評判結果,這才是對索邦學術靈魂最大的傷害!

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夫人才會認為索邦有失水準,歷年的捐贈……也許是個錯誤。

30萬法郎雖然慷慨,但在索邦悠久的歷史之中,也算不得什么不得了的數字。”

“嘶……”現場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阿列克謝耶芙娜男爵夫人今年雖然捐了30萬法郎,但是前因后果大家都知道,明年大概率是無了。

羅斯柴爾德夫人則不同,她已經連續多年捐贈索邦,總額早已不止30萬法郎,一旦失去她的信任,后果可能更加嚴重。

更何況她身后是整個巴黎最有消費力、最慷慨的貴婦團。

亨利·帕坦院長和三位評委頭皮都麻了,索邦的師生們更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索菲婭顯然被那句“雖然捐了30萬法郎”激怒了,站起來就要說點什么。

“各位,你們聊得這么熱鬧,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嗎?”

萊昂納爾清亮的聲音響徹了大廳。

大家終于想起來了,這還杵著一個大活人呢!: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