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看了看柿子樹,“爬上去是不難,只是這柿子樹的枝干極細,恐怕承受不住我的重量。”
祁語寧看了看柿子樹的高度,道:“也不知我還能不能爬的上去。”
陸澤實在是難以想象端莊大方儀態高貴的祁語寧,頂著這身華麗的行頭爬樹的模樣。
還有,若是祁語寧從柿子樹上摔下來,陛下那邊他也難以交代……
陸澤對著祁語寧道:“還是我來爬吧。”
祁語寧脫下了外邊的大袖衫,遞給了陸澤,“陸世子可以將柿子放在衣裳里邊。”
陸澤拿過熏著淺淺棧香味的大袖衫,爬上了樹摘著柿子。
“挑熟點的,這樣不用放就可吃了。”
陸澤聽著樹下祁語寧的聲音,摘了十余顆,余下的都是硬的,見著枝丫末端,有一顆熟的搖搖欲墜的柿子。
陸澤伸手去夠,卻不料聽到樹枝裂開之聲。
祁語寧見狀連在道,“陸世子,那顆就不要了。”
陸澤正要下樹時,枝丫已斷,沒了著力點,他沒法輕松躍下,只得等著摔上一跤。
落地前,他還想著這種滿是枯草的山地也不會太硬。
想象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陸澤見著祁語寧正好扶住了他,卻也因為慣性后退了兩步,祁語寧后退到溪水邊,沒料到有一塊石子,腳一崴,整個人都往后摔去……
祁語寧在見著要摔入溪水前時,甚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陸澤的衣裳。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雙雙跌入了溪水里,陸澤整個人摔在了祁語寧的身上,沾起了水花。
在暗處的陸家暗衛與祁王府暗衛面面相覷。
一時間都不知要不要露面去扶起兩位主子來,無人邁出第一步,索性兩方暗衛也都巍然不動了。
祁語寧只覺得后背濕漉冰涼,陸澤的面孔在她的眼前便得尤為清晰。
祁語寧吃痛倒吸一口涼氣問道:“柿子還還好嗎?”
陸澤咳嗽了一聲道:“我還好,郡主呢?”
祁語寧道:“我沒問你陸世子,我問的是柿子,柿子沒摔攔吧?”
陸澤把她當做肉墊了,能有什么事?她才是摔得慘烈,腳乃是鉆心的疼。
陸澤看了眼手中祁語寧的大袖衫,柿子是隨著他們摔入了溪水之中,只摔爛了最熟的兩顆而已,大多數的柿子無礙。
祁語寧見柿子沒事,松了一口氣,“陸世子,你還不打算起來嗎?”
陸澤連連找了一塊溪水之中的石頭起身,好在這山間小溪只有他膝蓋這般深而已,陸澤扶起了祁語寧,“郡主沒事吧?”
祁語寧站穩之后直倒吸一口氣:“有事,腳疼得厲害。”
陸澤扶著祁語寧坐在溪流岸邊,半蹲下身子去查看祁語寧疼得厲害的腳。
祁語寧皺眉道:“不用你看,回去找御醫就好。”
陸澤道:“馬車還在山腳下,等下山都要大半個時辰,若是傷了骨頭,耽誤治療的時辰,郡主日后怕要變跛子了。”
祁語寧自是不允許自己因為貪吃變成跛子的。
祁家人不怕缺胳膊斷腿變成殘廢,但那也得是在戰場上負傷,而不是與她一樣,只因饞山林間的野柿子變成跛子。
若因此成了跛子,都不用人笑話,她自己都是無臉了。
事急從權,比起跛子來,男女大防也顯得無關緊要。
何況靈靈的存在,也意味著她總是要嫁給陸澤的,更是不必計較這些了。
陸澤給祁語寧脫掉了濕漉的鞋襪,看著祁語寧的腳踝,才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已然紅腫,“郡主恕我冒昧了。”
陸澤伸手碰了碰祁語寧紅腫的腳踝,祁語寧道:“痛。”
陸澤道:“都腫成這樣了,肯定是痛的,好在骨頭沒事,只是扭傷了腳而已,回去敷藥好生休養幾日就好。”
祁語寧問道:“不會變成跛子吧?”
“不會。”陸澤渾身也都濕漉了,但不如祁語寧濕得多,“郡主帶干凈衣裳了嗎?”
陸澤道:“你先在這邊曬著太陽,我去幫你拿衣裳去。”
祁語寧道:“你走了,若是這里又有殺人的強盜怎么辦?”
陸澤道:“暗衛在邊上呢。”
祁語寧嘆了一聲道:“也是昨夜沒睡好,忘記有暗衛跟著了,若是讓暗衛上樹摘柿子,想必就不會摔下來了。”
這些暗衛都是習慣上樹的,也不至于像陸澤這般摔下來。
陸澤無奈輕笑,“郡主稍等一會兒。”
陸澤回到了湖邊,找了立春谷雨兩個丫鬟,讓她們帶著衣裳隨自己前去了溪邊。
陸澤到時,見祁王府的暗衛已將樹上的還未熟的柿子也都通通摘了下來。
立春見到祁語寧狼狽模樣,連上前道:“郡主。”
祁語寧道:“這里可有山洞可以換衣裳的?”
陸澤道:“前邊有一處獵人歇息的小屋,去前邊換吧。”
祁語寧嘗試著走了一步,腳踝處乃是痛得厲害,陸澤見狀道:“我背著郡主前去吧。”
祁語寧看了看自家立春與谷雨兩個小身板,讓這兩個小丫鬟背自己似乎不妥,便上了陸澤的背,由他背著前去了獵人歇息的小屋。
祁語寧進了小屋之中,從頭到里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立春用帕子給祁語寧擦拭了濕漉的長發,重新挽了一個素凈的發髻。
陸澤在門口等著,等了約摸著兩刻鐘,才見祁語寧從里邊出來,臉上的妝容都已沒了,華麗的發髻也變得素凈,穿著一身淺粉色的衫裙,如同山間不聞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祁語寧道:“世子又看著我做什么?”
陸澤淺聲一笑道:“該回去了,我背你吧。”
祁語寧上了陸澤的背,去了湖邊,靈靈玩著水玩得正起興。
陸寶珠見著陸澤背著祁語寧而來,祁語寧換了一身衣裳,曖昧一笑道:“你們這是?”
祁語寧道:“我摘柿子的時候摔了。”
靈靈從湖水中出來,也沒穿鞋履蹬蹬跑到了祁語寧身邊。
祁語寧瞪一眼陸寶珠道:“秋日里,你都讓她赤腳下水?”
陸寶珠摸摸鼻子,立春抱著靈靈給她穿上了鞋襪.
祁語寧挑了一顆熟的柿子,將柿子剝皮遞給了靈靈,“靈靈嘗嘗這柿子,柿子可好吃了。”
“靈靈不要吃爹爹,娘親也不能吃爹爹的。”
祁語寧茫然道:“沒吃你爹爹。”
靈靈道:“可是柿子不就是爹爹嗎?爹爹就是世子呀!”
陸澤輕笑著道:“這個果子也叫柿子,快嘗一口。”
靈靈湊上跟前咬了一口,眼眸彎成了小月牙道:“好甜啊!爹爹真好吃!”
靈靈將一整顆柿子都吃完后,雖是意猶未盡,卻也同意下山。
祁語寧崴了腳,下山就成了一個麻煩。
今日爬山并沒有帶婆子,立春她們五個小丫鬟都是十六七的年紀,平常在她身邊都也是小門千金嬌養的做派,也無氣力能背著她下山。
陸澤道:“還是我背著祁郡主下山吧。”
祁語寧上了陸澤的背,這青巖山說高不高,但上山容易下山難,這里人跡罕至,山路繞來繞去,下個山也要半個時辰。
祁語寧在陸澤的背上,能清晰見到他額前的一層薄汗,還有淡淡的輕喘聲。
下山后,祁語寧進了馬車內,鼻尖還有一股淡淡的幽蘭香味與她身上的棧香味交雜在一起,她不由得有些臉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