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言的藥鋪開在城里最熱鬧的街道,藥鋪里除了他之外,還請了一個伙計,他的夫人早就過世,而他的子女也沒跟他住一起。
大兒子在白家當村長,倒是能常過來,小兒子甚得他真傳,二十幾年前就跑去京城開藥鋪了,幾年也難得回來一次,還有兩個女兒,因為小兒子給牽的紅線,都嫁去京城里條件不錯的人家。
離他藥鋪不遠的地方就有一間私塾,是白家村人所開,這就是藍飛煙之前所說的私塾,另一旁就有好幾間米鋪。
巧的是,街道的最后面便是一間妓院,轉彎再走個幾分鐘,便是刁府,也就是說,刁府就在藥鋪后面的那條街。
三人在一個大鋪子前停下了腳步,陳月月抬起頭,看向上方的牌匾,喃喃道:“百草閣,煙兒,這名字起得有意思。”
藍飛煙也看到了上面的三個漆紅大字,她點頭,“是挺好聽的。”
胡林見她們認得牌匾上的字,倒也見怪不怪了,畢竟這幾天,她倆的給他的驚奇實在太多,而他也不想深究。
此時藥鋪里的門還大開著,一邊的墻面是許許多多的木抽屜,抽屜面上還寫著草藥的名稱,再往里面就是一排長長的木柜臺,柜臺旁,臨靠門的位置,有一張桌子,而白正言就坐在桌前,一臉的嚴肅,正與一個五十歲左右,穿著灰色粗布衫的男人說著話,這人便是白正言的大兒子白鑫。
而白鑫后面,站著一個身穿淡藍緊身衣,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便是白鑫的小兒子,喚白勇。
屋里的另一邊也放著一張較大的木桌,木桌旁還有許多的椅子。
“胡叔叔,一會進去的時候,你就說我們是來城里玩幾天的,千萬別說找小霧的事。”
胡林奇怪了,白老伯人挺好的,為什么不對他實話實說呢?
“煙兒,白老伯是好人,我覺得咱們不用防著他。”
陳月月卻道:“煙兒,萬一白爺爺認出你來,那我們對他說慌是不是不太好啊?”
藍飛煙看向手腕處寬大的袖子,她沉思,就算白爺爺認出自己,也是把自己當作小霧而已,應該不打緊。
“我不是懷疑白爺爺,我是怕這里人多口雜的,萬一被刁老爺知道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危險了。”
胡林點點頭,徑直走了進去。
白正言將目光移向來人,見是胡林,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
“小林,這么晚你怎么來了?”
胡林憨厚的笑笑,道:“白老伯,我
今日來,是有點事想拜托你。”
一旁的白鑫拉著他的手,似乎很熟絡,“原來是胡老弟啊,來,這邊坐下說話。”
白正言知道胡林一向不喜歡麻煩別人,所以聽到他說有事想托,便知是重要的事。
“小林,有什么事盡管說。”
胡林指著已經跟著進來的倆人,道:“白老伯,這兩個,兩個公子是從鄉下來的,想在城里玩幾天,不知你這有沒有住的地方?”
白正言見胡林眼光躲閃,他瞇著眼,又打量了下這兩個身著華麗的小娃娃。
片刻之后,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道:“有,有,平時我這后院只有我一人住,旁的還有三間空房,你們盡管來住。”
藍飛煙與陳月月相視一笑,紛紛行禮,道:“那就謝謝白爺爺了。”
就在藍飛煙微微低頭的瞬間,白正言臉上卻顯出奇怪的表情,不過眨眼工夫他就恢復了正常。
白鑫輕拍了下胡林的肩膀,可惜道:“唉呀胡老弟,你應該早些來的,咱倆都錯過了一出好戲啊!”
胡林奇怪地望著白正言。
“你別看我爹,他還沒我清楚呢,我跟你說啊,今天衙門里有兩個小姑娘狀告自家舅舅和舅母啊!聽說舅母是張家村人,你猜猜,最后縣令大人怎么判的?”
“你是不是猜縣令大人幫著張家人啊?”
胡林本就不善說慌,他滿臉通紅,木納道:“我,我不知道啊!”
白鑫呵呵一笑,“別說你不知道,連我也沒想到,縣令竟然將張家村的人關進牢房!這真是奇怪啊!你下回幫我打聽打聽,你們陳家村的哪兩個小女娃這么厲害啊!”
胡林尷尬地點了點頭,撒謊他實在不會,所以只好不說話。
白正言似乎看出胡林的尷尬,忙開口打斷白鑫的話,“好了,你準備回去,還是住這里?”
白鑫這才看向自己的老爹,他拿起桌面上的幾包草藥,道:“我還是回去吧,這藥明早就得煎給桂娘喝。”
桂娘是他的夫人,因為受了點風寒,這才來城里找老爹抓藥來了。
一直不說話的白勇這時也說道:“爹,那你早些回去,再晚就該關城門了,記得讓娘好好保重身體,我得空了再去看她。”
白鑫沖他一瞪眼,“你這兔崽子怎的不早提醒我。”
他回過頭沖白正言喊道:“爹,那我先走了。”說完,便火急火燎地跑向門外,駕著牛車回去了。
白勇看向父
親離開的背影,既好氣又好笑,他又對白正言道:“祖父,那孫兒也告辭了。”
“都這么晚了,你不在這住嗎?”
“不了,我還有任務在身呢!”
白正言搖了搖頭,他這小孫子不就在軍營里當采買員嗎!無非是想今天買什么菜,明天買什么菜而已,又沒得到大將軍的重用,他能有什么任務啊!
待白勇走后,白正言緩緩地走到門邊,指著門板對著胡林說道:“小林啊,你過來這幫我把木門給關好了。”
胡林聞言,走上前,把那兩片大門板裝回門框里,然后又將一根粗大的門栓橫架在門中間。
胡林回過頭,道:“白老伯,門鎖好了。”
白正言端起桌上的油燈,沖兩個小姑娘笑道:“走,咱們回后院去。”
藍飛煙幾人跟了上去。三五第一小說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