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圖一咬牙,生死攸關時只能先保住自己了。
“其實那人我也只見過三次,每次刁老爺見他之前,都會讓我尋上一二個小娃兒,然后將小娃兒賣給他。
他挑娃兒的眼光奇高,女娃兒要長得十分好看,身姿還要高挑,男娃兒不但要長相俊朗,還要有練武的天賦,當然,他出的價格也是極高的。
當時他一見你就十分滿意,說你骨骼精奇,是個練武的好苗子,所以就算沒有賣身契,也將你買了下來。”
說到這,張圖又奇怪地看向藍飛煙,心里甚是詫異,“既然他這么看重你,那你怎么會被他給殺死了?”
藍飛煙狠狠剜了他一眼,“自然是我三番兩次想要逃跑,他實在沒有耐心,也怕東窗事發,所以才一劍將我捅死。”
張圖想起藍飛霧那天一口咬住買主手腕的事,道:“那天你咬了他一口,我才發現他手臂印有一朵黑色的花,除此之外,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家住哪里。”
藍飛煙又問道:“那刁木呢,他知不知道?”
張圖搖了搖頭,“刁老爺每次是喚他為秦老板,而每次都是秦老板先給老爺送信,讓老爺準備小娃子后,他才會帶著銀子來見面。”
“那他們每次見面都是在哪里?”
張圖想了想,道:“一次是在悅客酒館,還有一次是在刁府,今年你不也在場嗎,那里叫紅花樓,是個妓院。”
我把知道的全部都說了,你要報仇就找買主和刁老爺,可千萬別找我,我就是個替人跑腿的。”
陳月月拉著藍飛煙轉過身,湊到她耳邊問道:“要不要我再嚇嚇他?”
藍飛煙搖了搖頭,又轉身看向張圖,“那秦老板與刁木是怎么認識的?他們的交情深不深?”
張圖苦著張臉,道:“這個,這個我真的不太清款,他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后就分開了。
不過,他們幾年才做一回生意,這交情也深不到哪里去,再說了,刁老爺那人好色貪財,對他而言,只有能賺錢的才能跟他稱為朋友。”
藍飛煙心里冷冷哼了聲,原來小弟在他們眼里,就如貨物般,任人買賣。
她蹲了下來,盯著張圖那綠豆般小的眼睛,“最后一個問題,被刁木害死的娃兒到底有多少?”
張圖眼神忽閃,他瞅向站在藍飛煙后面,對他恨得牙癢癢的陳月月,那模樣只怕他這一輩子都會記得。
“具,具體多少我不太清楚,有些玩膩的被老爺發賣了
,或者賞給護院們做小妾,大部分抗不過去的,死了后,老爺就會讓人,讓人埋到這寺廟外面去。”
陳月月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外面那些新的小土堆,竟然是被刁木害死的小姑娘,那估計都有十幾個新墳了。
此時的她,已忘記了害怕,反而有一股怒氣從腳底直往頭頂上冒。
只見她陰沉著張臉,兩只本來就大的眼睛,此時瞪著更大,她一步一步走向張圖,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張圖,我死得好慘啊!你還我命來,你還我命來。”
張圖嚇得大驚失色,剛站起來想跑向門口,哪知雙腿一軟,又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藍飛煙急忙上前拉住陳月月,向她使了個眼色。
陳月月強忍住心里的怒氣,不再往前。
藍飛煙從身上掏出一張紙和鉛筆遞到陳月月手上。
她走到張圖旁邊,道:“張圖,你將秦老板的外貌詳細地說出來,然后黑大人便會放你回去。”
張圖用眼角看了下陳月月,生怕她又沖過來,“那,那她還會不會找我索命啊?”
“不會,我會帶著她去找真正的仇人,你放心好了。”
張圖這才穩住了心神,這便將秦老板的樣貌一一說了出來。
而陳月月的繪圖功底很不錯,不一會的工夫,便將秦老板的肖像給描繪了出來。
藍飛煙拿著畫像舉到張圖面前,道:“你看看,秦老板可是長這樣?”
張圖看去,道:“像,實在是太像了,就跟真人一樣,不過,他的右耳垂有一粒米飯大小,黑色的痣。”
藍飛煙接過陳月月手上的鉛筆,往畫像里加上了一點。
陳月月望著石像下已經燃盡了的香,她料想時間已到,趙捕頭也快來了吧。
只見她悄悄從身上掏出電棍,對著張圖后背狠狠地電去。
眨眼間,張圖渾身抖動起來,緊接著就倒在了地面上。
藍飛煙驚道:“月月你這是做什么?”
陳月月指向那幾支香,道:“煙兒,時間到了。”
藍飛煙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兩個小時這么快就過去了。
她走到石像后面,將那張紙貼身放好,換回原來的衣裳后,才走了出來。
她又吩咐道:“胡叔叔,月月,你們趕緊把這身上的衣裳換下來,然后你們拿到亂墳堆里燒了吧,我在這等趙捕頭就行。”
她又從身上掏出一包濕紙巾,打開后抽出兩張,往臉上擦
去。片刻間,慘白的臉已恢復了原來的本色。
她將臟兮兮的紙塞到破衣裳中,又將破衣裳交給陳月月,還有那包濕紙巾。
“月月,你呆會教胡叔叔擦掉臉上的粉,記得把用過的紙也一并燒了。”
陳月月接過東西,與胡林一起繞向寺廟的后面。
果然,他們前腳走,趙老四和王牢頭后腳就跟了進來。
待看到藍飛霧換回原先男娃的妝容,他愣了下,倒沒想到這小娃的速度這么快,他對王牢頭吩咐道:“你先把張圖帶回去吧。”
王牢頭蹲下身去,看到張圖那濕漉漉的褲子,他皺起眉頭,一臉的嫌棄,“這狗娘養的,竟然還嚇尿了,真是臭死了。”
“這馬上天就亮了,你就別抱怨了。”
埋怨歸埋怨,好歹是收了銀子的,所以王牢頭背起張圖,往縣衙的方向奔去。
趙捕頭回過頭,看向藍飛煙,笑道:“小姑娘,事情辦得可是順利?”
藍飛煙見他滿臉帶笑,想必也是贏了錢,她樂呵道:“雖然不知道買主住哪里,不過他的樣貌好歹是知道了,我看趙捕頭容光滿面的,想來也是贏了不少銀子吧。”
趙捕頭爽快一笑,道:“估計是托了小姑娘的福,我今晚不但還清了欠款,還多賺了一百兩。”
藍飛煙卻道:“趙捕頭,這賭錢十有八九都會輸,其實并不是運氣差,而是賭坊里的人做了手腳,我若是你,就拿著幾百兩銀子好好過日子,再也不去給別人送銀子了。”
其實趙捕頭心里跟明鏡似乎,他也知道賭坊里的銀子不好贏,今晚若不是還要來帶張圖回去,他肯定又會在賭坊里賭到天亮,說不定身上的銀子又要全部輸光。
不過,藍飛煙這番話倒也是給他提了個醒,賭坊的人肯定有貓膩。
“小姑娘說的對,我以后少去玩就是了。”
藍飛煙也知他是一個賭徒,又豈會因為自己幾句話而戒掉賭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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