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飛煙看向緊閉房門的書房,她原以為,夜星辰還睡著呢,因為以往他起來后,總會到寑房里看她一眼,然后才會去忙別的事。
“你家公子已經起床了,那我怎么沒有看到他?”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小言已經知道了藍飛煙的習慣,她從不用別人近身伺候,所以便把水放下,準備離去。
藍飛煙突然想到,要吃早餐,只好又叫住了她,道:“小言,你一會熬點粥來吃吧!”
“藍姑娘放心,今早公子已經吩咐過奴婢,一會你洗漱完了,就可以吃了。”
正在水井旁洗衣裳的小言,看到藍飛煙已經醒來,她急忙洗干凈手,到后廚里提了些溫水走了過來,“藍姑娘,奴婢伺候你洗漱吧!”
藍飛煙正看得津津有味,她并未轉身看小言,“你先把水放這吧,一會我自己洗就行。”
藍飛煙目送小言離開的背影,暗嘆,這竹苑只剩她一個傭人,單是洗衣服就累得夠嗆,更別說還要打掃,擦洗,煮飯,還要給他們斟茶倒水之類的。
想來也在這住了好些天,藍飛煙打算今天便回陳家村去,因為她的店鋪還沒個影,得盡快開起來才行,待過個三五天,再回來給菜苗澆澆水即可。
小言也看向正舞得興起的無為,待聽到藍飛煙問她,這才說道:“公子老早就起來了,他每天都要去后山練劍,得晚一些才會回來。”
“藍姑娘若沒別的吩咐,那奴婢就去后廚忙活了。”
“嗯,你去吧!”
藍飛煙因為睡得早,所以第二天早早就醒來,她看了下手表,也才六點而已,她能這么早就起床,當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外面隱約傳來一陣陣猶如金屬晃動的聲音,待她打開房門,便看到院里一片銀光閃爍,原來是無為正在院里練劍,只見他一會飛上,一會躍下,手中的長劍閃著耀眼的光芒,就像閃電般四處落下。
藍飛煙不懂劍術,倒也看不出他這功夫到底有多好,不過,她站在臺階上也能感受到他發出來的劍氣,想來,應該不賴。
他將樹枝扔下,笑道:“煙兒,你怎么怕成這樣?”
藍飛煙松開手,輕輕拍去衣裳里的樹葉渣子和灰塵,得虧她穿得是灰色的粗布衣,不然那上好的布料,沾上這么多的灰塵,得多難洗啊!
她暗中思慮,之前看到無為的劍術,就覺得十分的了得,沒想到夜星辰厲害這么多,都能把一根細小的樹枝當劍用了。
要是剛才他把自己當成刺客,現在自己只怕早已躺下了吧!看他剛剛那表情,應該知道來的是自己,所以才沒出手。
夜星辰見她發呆,伸手將她發絲上的一片落葉給拿了下來,“看你,這一身又臟兮兮的了。”
藍飛煙這才發現,他這一身白衣竟然一點灰塵都沒有沾上,不僅如此,連靴子都是一塵不染。他這身高深莫測的功夫,頓時讓藍飛煙有些羨慕起來。
本想開口讓他教自己武功,可一想到上回他已經拒絕過,所以這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是來向你辭行的,我準備吃過早飯后就回家了。”
夜星辰聞言,皺起眉頭,這就是她的家啊,還回什么家?
藍飛煙見他不語,只好又說道:“當初不是說好了嗎?我幫你破了案后,我便回藍苑去,你該不是忘了吧?”
夜星辰自然記得,原本以為她怎么也會住上個把月,哪料到,這才幾天,她就把案子給破了。
“煙兒,你若實在想你娘,那便回去看看,明天再回這里來,我還有些事想跟你商量。”
藍飛煙想著案子都破了,他之前的難題也解決了,怎么還有事啊!可她要創業,可不能一直呆在這里啊!
“星辰,我真的不能再在這住下去了,我還有好多事等著我辦呢!不如過幾天我再來一趟?”
夜星辰雙手抱胸,斜靠在樹桿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做什么事?你要是缺銀子,我給你就是了,你就住在這,想吃什么,想去哪玩都成。”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刺耳,特像是自己已被他包養那般,只能與他一人接觸,沒了自己的自由。
她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微微有些憤怒,“星辰,你雖然給我蓋房,給我土地,可我這人并沒有賣給你,我也要自由,也要朋友,還有建功立業,我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只想呆在屋里伺候別人。”
她本想說她也要創業,可古代方言里又不知怎么說,只好用建功立業來代替。
夜星辰不明白她好端端的怎么又不高興了,待聽到建功立業這四個字時,似乎又有些明白。
可建功立業就得讀書,得考文狀元,或武狀元,她是個姑娘家,哪有資格考取。
他笑道:“煙兒,建功立業是男子該做的事,你一個小姑娘哪能做那些。我早就說過,我不用你伺候,我就是想讓你呆在我身邊,我每天一睜眼就能看到你,這就足矣。”
藍飛煙也知自己剛剛是反應過度了,他的本意只是想讓她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她不該把現代人的觀念強套到他的身上。
她的語氣軟了下來,“那不如這樣,我白天回藍苑,晚上回這陪你吃飯,可好?”
“不好!”
“煙兒,你過來。”
夜星辰又握著她的手,往另一邊的空地處走去。
只是這走之前,還得與夜星辰打聲招呼,所以她簡單的洗漱一番,又隨便扎了個丸子頭,帶上那柄玉扇,這才往后山走去。
藍飛煙只走了十來分鐘,便看到前面的空曠處,有一個奇怪的景像,只見一股強大的旋風,卷起了滿地的落葉,連帶著樹上的許多葉子,一并卷起,飛速把旋轉著,那速度,猶如運作中的絞肉機。
有那么一剎那,她差點被卷了進去,驚得她緊緊抱住一棵樹桿,不一會工夫,卷起的樹葉似被絞肉機的刀片處理過,變得渣渣紛紛掉落在地,隨著微風經過,又揚起了一陣灰塵。
藍飛煙忽然感激起眼前這棵樹來,要不是有它,只怕自己也如那落葉片般了,就算沒成渣渣,那這身衣裳肯定得沒了。
待旋風消失過后,一個熟悉的身影應入她的眼瞼,只見夜星辰一身白衣,手里只拿著根樹枝,含笑地看著抱著樹桿的藍飛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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