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死對頭的孩子長得跟我一樣

第96章 欠揍的陳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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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知?陳姣姣還真知道這個文人的名號,因為有段時間,魏夏喜歡上一本書,整天纏著讓陳姣姣讀給他聽。

一開始陳姣姣是迫于無奈開始讀的,讀著讀著,她也對話本里的內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便一口氣把一整本書都讀完了。

那本書的書名和內容到現在還印在她的腦子里,她也曾幻想過,如果有機會能見到話本的著作者‘行知’,她一定要親口對他說,你的書很有趣,你是一個思想覺悟很高的人,如果你繼續創作,總有一天,你會成為引領這個世界的偉大的思想家。

行知的詩集行文瑰麗、沉郁,言辭晦澀難懂,因為太深奧,陳姣姣讀了也等于白讀。他的每首詩,都有其深意,要么針砭時弊,要么抒發苦悶的情緒,詩集更像是他寫給自己的日記,旁人如果不了解他的創作背景,讀了也不解其意。

不過他的話本,行文就簡單多了,也許他寫的時候,就考慮到了普羅大眾的文化知識有限,故意寫得通俗易懂。

就是他的話本,在這個交通不發達、戰火四起的王朝,短時間內風靡了整個華邑帝國,走在路上,只要有一個人談起他的《白日一夢》,一定會有另一個人附和。

他的《白日一夢》最偉大的地方在于,他沒有描述纏綿糜爛的情情愛愛,也沒有像那些想往上爬的高官似的,借助文字拍上層的馬屁,寫一些歌功頌德的文章。

他在《白日一夢》里,給大家描述了一個幻想中的世界,里面的主角就是他本人。他作為一個在女尊男卑的世界里,被欺壓致死的男人,死后到了宛如天堂一般的另一個世界,故事由此展開……

《白日一夢》的世界里,男女是平等的,作者可以跟女子在同一個學堂上學,還可以跟女子一起升學考試。他們有自由選擇結親對象的權利,還可以自己出門闖蕩。

那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都很尊重他。他在那個世界,實現了自己的價值,成為了一名大學者。

就是這樣的南柯一夢,被‘行知’用細膩的筆觸寫出來,很快便風靡了整個華邑帝國。

行知的文采和思想也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一時聲名鵲起,在這戰火紛飛的時候,獨自閃耀著。

陳姣姣猶記得《白日一夢》里優美而深刻的詞句,那些句子不時地就會從她的腦海里冒出來,把她重新帶回《白日一夢》的世界里。

那么有思想有深度的學者……會是這個啃豬蹄,啃得滿嘴油的陳小小?

陳姣姣的眉頭越皺越緊,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能寫出《白日一夢》這樣有思想有深度的學者,會是陳小小這個二貨。

“你說你是大文豪行知?”陳小小的話陳姣姣半點都不信,就她這個不愛學習,只愛玩泥巴的性子,不是陳姣姣看不起她,她能把夫子布置的功課寫完就謝天謝地了,還能寫出那么多字的話本?這不是要她的命么?

“行知就是我!連郡守大人都知道是我,就你不知道。”陳小小得意地叉著腰、仰起頭,等著陳姣姣夸她。

陳姣姣看她得意洋洋的樣,如果有條尾巴,這會尾巴肯定翹到天上去了。

“他們怎么知道你是行知的?”陳姣姣才不信她的話,她就想知道這件事該怎么解決,她要怎么把人帶回去。

“因為《白日夢》是我寫的!”陳小小一挺胸,志得意滿的說道。

陳姣姣點頭,果然是個二貨,還話本是她寫的,連話本的名字都搞錯。

“你寫的就你寫的,那他們是怎么知道《白日夢》是你寫的?”陳姣姣也不揭穿她,循循善誘地繼續問道。

陳小小一看連姣姣姨都相信她是大文豪了,這下更得意了:“因為《白日夢》的手稿都是我交給杜夫子的,夫子再把手稿舉薦給文學院,由文學院編撰印發,嘿嘿,我就這樣出名了。”

陳小小越說越興奮,扯著陳姣姣的袖子告訴她:“姣姣姨,你知道嗎,我要發財了,郡守說,只要我能寫出一首讓女帝滿意的詩,就獎勵我白銀一千兩!”

陳姣姣的表情毫無觸動,反問她:“如果你寫不出來呢?”

“我剛才是寫不出來,不過現在我寫得出來了,”陳小小無比自信地拍著胸脯保證。

因為她太自信,陳姣姣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為什么你現在寫得出來了?”

陳小小神秘地踮起腳尖把頭伸到陳姣姣的耳旁,悄聲說:“這不是你來了嘛,你可以幫我寫,嘻嘻。”

陳姣姣……我到底是什么品牌的大冤種,為什么每次都讓我遇到這些奇葩。

“那以前是誰幫你寫的?”陳姣姣出其不意地問陳小小。

“當然是于景……不要你管!”陳小小嘴比腦子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于景行的名字說出口了。

“于景行!”陳姣姣震驚的念叨著于景行的名字,她其實早就想到過這種可能,只是覺得太不可思議,而沒有說出口而已。

即使現在聽到陳小小不小心說出于景行的名字,陳姣姣還是震驚得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一直以來都太忙了,每天看到于景行跟陳小小兩個人混在一處,也沒有去深究他們在做什么。

于景行寫出這么厲害的話本,作為他的家主,陳姣姣竟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

“他不讓我提起他的名字,你也別提。”陳小小跳起來捂陳姣姣的嘴。

陳姣姣更加疑惑了:“他為啥不讓你提他的名字?”

“他是個男子,男子無才便是德,世人接受不了像他這么有才學的男子。他寫的書再好,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寫書的人是個男子,他們不但不會看他的書,還會批判他,將他視作異類,你連這都不懂?”陳小小叉著腰,像個大人一樣教訓陳姣姣。

她對陳姣姣說過很多過分的話,每次都能把陳姣姣氣得半死。但是這一次,陳姣姣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她教訓得對。

是自己忽略了這個世界的不公,因為自己是女子,處處受到優待,漸漸得竟忘了,于景行他們在這個世界過得有多艱難。

他這么有才華的人,能寫出《白日一夢》的學者,卻不得不隱藏自己的身份,把所有榮耀都讓給陳小小這個二貨。他心里該有多失落?這個世界對他的埋沒,對他的不公,根本就不是陳姣姣一個人的好能彌補的。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陳姣姣知道了真相,自然而然的選擇跟陳小小站在了一起。

事關于景行,陳姣姣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

陳小小滿意地點頭,老神在在地點評陳姣姣:“不錯,你還挺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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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沒大沒小的樣,氣得陳姣姣腦殼疼。

陳姣姣強忍著抽她的沖動,又問了一遍:“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陳小小自在地吃著盤子里的黑葡萄,一點都不急,這心理素質真是好過頭了。她一邊吐葡萄皮,一邊朝陳姣姣勾了勾手指。

陳姣姣就沒見過這么張狂的小孩,他們父女倆,真是一個比一個氣人。

偏偏陳姣姣還每次都拿他們沒有辦法,她認命地走上前,把頭伸到陳小小的嘴邊。

陳小小在她耳邊輕聲說:“你念我寫,只要把他們糊弄過去就行了。”

陳姣姣對她半點信任都沒有,就她這個二貨,信她就是自尋死路:“哪有這么好糊弄?你能模仿景行的筆記?”

“呃……不能,”陳小小還挺坦誠。

陳姣姣扶額嘆氣,這小東西,就是專門來克陳姣姣的。

他們有于景行的手稿,肯定知道于景行的筆記,這事糊弄不了。該怎么辦才好?

“要不這樣,你先把詩背下來,然后吩咐我代筆,就說我是你的……書童。”為了更好地隱瞞于景行的身份,陳姣姣紆尊降貴,主動提出當陳小小的書童。

這下把陳小小得意的,滿口答應道:“這個辦法好!像我這么厲害的大文豪,也只有你才配當我的書童。”

陳姣姣的拳頭又硬了,如果不用顧全大局,她一定要當場暴揍陳小小一頓。

陳姣姣暗自回想了一陣于景行的詩文特色,發現他的詩大部分都是抒情詩,詩意幽深、晦澀。跟婉約派的宋代詞人李清照的風格很像。

思及此,她決定教陳小小一首李清照的宋詞。

李清照的詞陳姣姣也只會背那幾首,她挑了一首最短的教給陳小小:“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她在陳小小耳邊連背了三遍,陳小小回答她的都是一個字:“啥?”

陳姣姣無奈之下,只好把詞砍半教她:“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這次陳小小終于能跟著念幾個字了:“風住……住花……倦梳頭。物是人非……淚先流。”

陳姣姣氣得咬牙嘲諷她:“你還挺會省略。”

陳小小記不住,反而怪起了陳姣姣:“你就不能背個簡單的?像上次那個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這么簡單的?”

陳姣姣:“這次要模仿景行的詩詞風格,上次那種的不行。”

“那你再短一點,總行了吧?”陳小小還在討價還價。

陳姣姣看她這不知死活的樣,為了讓她重視這件事,決定把事情的嚴重性告訴她:“你以為這郡守府是好出的么?如果你撒謊的事被他們知道了,還會連累你爹。”

這么說果然有用,陳小小嘴里念念有詞,開始認真的記起來。

可她剛記了兩遍,郡守劉馨就帶著一大路人,浩浩蕩蕩的朝這邊走過來了。

陳小小的心理素質過硬這個優點,在這種時候就體現出重要性了。

眼看著郡守帶著人威風凜凜的朝這邊走來,她還能坦然自若的默默背誦著陳姣姣教給她的詞句。

只是這么短的時間,她又不太聰明的樣子,陳姣姣真的很怕她沒記住。

“你們看,這就是我們云水城的神童,小小年紀,已經能著書立說,十步成詩了。”

十步成詩?這尼瑪誰吹的牛?

下一秒,侍立在一旁的陳姣姣,就看到陳小小站起身,假意謙遜的拱手對郡守說道:“哈哈哈,不敢當,不敢當呀。郡守大人和各位貴人,都是人中龍鳳,我一個晚輩,實在不敢在各位面前賣弄文采。”

陳姣姣在一旁看她一臉假笑,話說的滴水不漏,這跟她認識的那個言行無狀的二貨簡直判若兩人。這小家伙怎的跟她爹一樣,有兩幅面孔?

而且,她怎么對外人如此有禮?對陳姣姣的時候就那般少教?

陳姣姣感覺自己真就是個大冤種,合著他們就逮著自己一個人欺負?

她剛才還怕郡守看穿陳小小沒有真才實學,現在看郡守滿臉欣慰的樣子,明顯對陳小小滿意的很。

兩人跟忘年交一樣,互相吹捧,相處的特別融洽。

郡守問起陳姣姣的時候,陳小小也絲毫不慌,瞟了一眼陳姣姣說:“她是我的書童,因為受到我的熏陶,文采也不錯。呆會可以讓我的書童為大家即興賦詩一首,給大家助助興。”

“誒,這個主意不錯,我看如此甚好。我們這些人才疏學淺,自是不能跟行知相提并論。不過行知你的書童嘛……”郡守劉馨是讀書人,最是喜歡賣弄文采。轉頭看向陳姣姣,抱拳繼續說道:“鄙人不才,想請教一二。”

陳姣姣知道她自信能贏過自己,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只是,她好歹是個郡守,陳姣姣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贏她,還是直接拒絕她的好?

“郡守大人,我……小的不懂這些,都是行知大人太抬愛小的……”陳姣姣不想惹麻煩,跟這種官職在身的人比試,輸了自己沒面子,贏了對方下不來臺,情況反而更糟糕。

陳姣姣都這么說了,陳小小非但沒有配合她,還擺了她一道:“你一個書童,怎的如此不識抬舉?郡守大人要跟你切磋是看得起你,你好好應對就行,到時候不要輸的太難看。”

陳姣姣的拳頭捏的咯咯直響,真想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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